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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南被刘师傅背到小诊所的时候全身没一处干的,尽管这样,全身还是烫,湿达达的衣服贴在身上,挨着皮扶的那块还在冒气,看着都有点吓人。
刘师傅到的时候诊所的门正关着,雨声特别大,狠敲了一会才开的门。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他就是这个小诊所的中医,不过话说回来,这整个医馆也就他一人是医生,还有两个打下手的徒弟。小老头姓余,他不喜欢西医,也不喜欢别人称他为医生,要么叫他余大夫,或者余大师、余老头、余师傅都成,就是不能喊余医生。
虽然余老头六十多了,长脸,小眼睛,不过整个人看着却是特别精神,还长着一头跟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浓密的黑发,这头黑发是余老头最得意的地方,嘿,全靠他自己保养的,他逢人就显摆这头黑发,尤其是跟周围熟一点的,一天得吹个三四次。
刘师傅跟他算是老熟人了,刘师傅开的是武馆,练拳脚的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有时候骨头折了或是内伤,二话不说,直接抬到余老头这里来。
余老头一开门就见刘师傅飞快的把人背进去放到了木床上,急吼吼的说道:“余大夫,快点,这人烧得厉害,要是照这样烧下去,恐怕小命今天就得交待在这了!”
他可不敢说是因为医院远,雨大又看不清路才送的小诊所,在余老头面前,西医是禁词。不过现在大多人却喜欢西医,毕竟见效快。
余老头也是个知轻重的人,二话不说,关门开灯,矫健的走到林泽南的身旁,伸手去摸林泽南的额头,这一碰他心里就知道要糟,乖乖,这温度起码40度往上走。
余老头把手放到林泽南的手腕处,把脉。边把脉边指挥着刘师傅扒了林泽南的湿衣服,用热水来来回回的擦了好几遍身体,而后,余老头开始帮林泽南针灸。这针余老头一直宝贝得紧,一般人也就是小病,也很少用那个,这一次,却一脸沉重的将东西拿了出来,还跟刘师傅透了底:“这年轻人脉像古怪得很,恐怕不单是发烧,好不好,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刘师傅闻言脸色一暗,想了会,还是咬着牙说道:“要不,……还是送他去大医院吧。”刘师傅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现在才下午,但是天色却是阴沉沉有,雨更大了,不过浓雾倒像是散了一点点。
余老头听了这话脸色一冷,但是手上的活却是没停,抽着个小空还瞪了刘师傅一眼:“小刘,不是我说你,这地方我就是瞧着没有医院才选的,开着车去都得半个小时,何况用脚走,你是现在想把人带走我没二话,不过,就怕到了医院,你送进去的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刘师傅被这话吓得脸色一白,也没再提什么去大医院的话了。余老头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这话却是没有错的,这里确实偏了些,这大暴雨的天,送人也是个难事。
见刘师傅默认了,余老头心中还有些气,嘲讽道:“你可别了医院就没事了,这病医院查不查得出来还不一定呢,说不准检查半天,又说是高烧,直接打退烧针,说不定就给打死了。”对于西医跟医院,余老头一直恨得牙痒痒,心中早就发誓,与那玩意誓不两立。
他的儿子跟儿媳就是死在医院的病床上的,明明只是一个小病,那被些庸医给冶死了,当时余老头在外地有坐谈会,家里人以为是小病就没告诉他,等他得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已经去了。
真是白头人送黑发人啊。
要不是还有两个小孙子要养,余老头恨不得跟那个该死的医院、还有那该死的庸医同归于义。
刘师傅不吭声,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余老头施针。
两个小时后,余老头终于收针了,此刻,他的老脸上全是汗,又探了探林泽南的脉像,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救回来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林泽南醒了过来。
睁开眼,陌生的小破房子,陌生的床,整个屋子黑漆漆的,没半个人。窗外,是滴滴溚溚的雨声,听得人心烦。门是关着的,窗户开了一边,不时的有凉风从窗外吹来。
林泽南刚把目光落在窗却,却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出现在窗个,正转着脑袋往房内瞧。林泽南惊得坐了起来,心跳起伏不定,差一点他就叫了出来。他并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现在这状况让他也有些受不住。
那人似乎拿了个手机,屏幕亮着,也往里照了照,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林泽南,似乎也吓了一跳。
那人回过神来,拍着胸口边走边骂道:“你个小子想吓死我吗,半夜直挺挺的坐着也不出声,把眼睛瞪得那么大,跟个冤死鬼似的,吓不吓人啊!”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余老头。
一边骂着一边走向门的方便,推开门,按了墙上灯的开关,灯亮了。
突然的强光让林泽南有些不适应,用手挡住了眼睛,半响,这才慢慢的把手拿了下来,盯着眼前出现的这个陌生的老头,林泽南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照他的本意,他是想狠狠的拎着这老头的脖子问这老头,怎么把他弄到这破地方来的,有什么企图。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管是小时候还是大了,总会被某些人盯上,绑架或者其他,要么出钱,要么撕票,林泽南这方面的意识特别强。
不过,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没力气,能坐起来还是刚刚被吓起来的。
他在人家的地盘,现在也动不了,只能服软。
林泽南问话的时候,刘师傅已经过来了,他一看到这边的灯亮了就马上往这边来了,一进门,就听到了林泽南的话。
刘师傅直接接了话,开口道:“我是在路边的一个车上发现你的,当时你发高烧,我就把你送过来了。”
闻方,林泽南松了口气。这心思一松,身体就软趴趴的倒在了床上,还醒着,就是没力气。
他一躺让刘师傅吓了一跳,怕这年轻人出事。他话还没问完呢,于是走了过去,正要把林泽南给弄起来。
余老头却拦住了刘师傅,“不碍事,这是正常现像,过三天就会好的,刚刚把身体里的一些毒素排了出去,身子有些虚,得躺几天。”
刘师傅擦着头上的汗,心里郁闷,这叫什么事。不过,还是走到林泽南的身边,问道:“你晕倒之前有没有见到一个叫林冰的,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林泽南则是躺在病床上,看着刘师傅,慢悠悠的问道:“你又是谁,问这个干什么?”这个中年男人长得一脸老实相,这身上散发着当兵的气质,一板一眼的。
“我是刘红兵,林冰是我之前上司的老上司的孙女,本来是要过来学些拳脚功夫的,不过当时有事,就往后推了几天,我今天下午突然接到她的求救电话,这才出来找人的,不过找到地方的时候只看到手机,没见着人,当时就只有你在车里。”刘师傅是个老实人,也懒得说假话。
“我是林泽南,林冰的哥哥。”林泽南这时脸上才有了真诚的笑意,爷爷手底下人的兵,还准备当林冰的师傅,看来是个靠得住的,林泽南便不隐瞒,“我记得当时车子没油了,我去后备箱拿汽油去了,不过刚打开后备箱的车门,当时身体一痛,人就晕了过去,醒来便在这里了,我记得我妹妹当时是在车里的。”
刘师傅心里一沉,看来还是没有下落,肯定是林泽南晕过去之后出的事。突然就晕了过去,会不会是中了迷药,对了,既然是在外面晕过去,肯定是得有人把他拖到车里,这么说来,要冰给他打电话求救也是后来的事了,就是说,在林泽南晕了不久后出的事,是人贩子、小偷还是绑匪?
那条街也没个摄相头,平日晚上都有些乱,不过白天却是强些的。
大白天做案,不能吧,不过雨这么大,也说不准。
余老头年纪大了,见林泽南无大碍了,便回房去睡了。
后来,林泽南请求刘师傅帮忙,用林泽南的手机给林爷爷打了个电话,并在接通之后用手拿着递在了林泽南的耳边,林泽南把下午发生的事一字一漏的告诉了林爷爷。
听到林冰失踪,林爷爷半天都没有说话,后来只听到电话那边叹着气,说道:“这事我会跟你二伯讲的,现在人手不够,你在H市,找你妹妹这事就交给你了,你自己紧着点,手中的事也没落下,最迟五天,你手上的事得抓紧办,五天内要是还找不着林冰就不用找了,你自己赶快过来,已经掉了一个孙女,我可不想连孙子都出事。记住,五天!还有,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小刘,你可欠了人家一个大恩。对了,让小刘接电话。”
林泽南头一偏,直接对刘师傅说道:“让你听电话。”
刘师傅有些疑惑的把手机放到自己的耳边,一听声音,脸上表情立马变了,特别严肃,嘴里说着:“是的,您放心,我一定会帮忙的,这几天我没有事情,对。不感不感,这是应该的!您好好休息,晚安。”
直到挂了电话,刘师傅才狠狠松了口气,接个电话跟打仗似的。
之后,林泽南就暂时在小诊所住下了,毕竟病着,起码得身体好了之后才能走。
*
这场暴雨连下了二天,城市的低洼处几乎都淹了,第三天的时候,雨停了,天放晴了。
林泽南身体恢复得不错,第三天早上,他就发现自己可以下床了,还可以走运了,就是步子有点慢,可能身体还是有些发软的缘故。一大早起来,他一个人就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心里烦,明明就是一个小病,竟然让他跟个废人似的,前两天还只能躺着坐着,太难受了。
爷爷交待的事还没办完,他手底下的人说没找着林冰,一大堆烦心事。
他边想边来来回回的走。
走着走着。
走着走着……
他有现有点不对,咦,地呢,脚下怎么不是硬的?他慢慢的低头,往脚底下仔细一瞧,觉得眼睛花了,又揉了揉眼睛,再瞧,还是觉得不对,再揉揉,一定是眼睛花了。
他的脚怎么可能没有跟地面接触!
一定是他看错了,他的双脚怎么可能悬空!就算是只有区区五厘米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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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浅言芷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