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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起了绵绵密密的细雨,李伯阳本打算带董幼仪三女去逛霞飞路,见此情形只得作罢,提议说不如回酒店打麻将,董幼仪和玉蔻兴趣缺缺,惟有谷瑞玉高兴的拍手叫好,她可是清楚李伯阳****菜的很,有心要赢他些钱。
往酒店回去路上车流拥挤走得很慢,三女咬着耳朵聊着天,李伯阳插不上嘴,无聊的望着车窗外的雨景,忽然从白蒙蒙的雨雾中,看到有个纤细的身影,依稀有些熟悉。
“停车。”
李伯阳对董幼仪三女说:“刚想起还有事没办,你们先回去吧。”说罢,等车停稳便冒雨下了车,杜汉山忙打着一把伞跟上。
……
阮玉英的身子已经被雨水湿透,单薄的衣服不能阻挡深入骨髓的寒意,身子被冻得慑慑发抖,雨下的越发大了,她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躲雨的行人都用神经病的眼神望着她,窃窃私语着,恶意的揣摩着她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阮玉英头脑昏沉的走着,漫无目的,只想着一直走下去,可她没有意思到自己的脚步越发的沉重,摇摇欲坠。
终于,阮玉英感觉身子一软,摔倒向地面,她已经准备迎接地面与身子撞击的疼痛,忽然有一只大手拉住了她,随后一个坚强温柔的身子贴上来,将她紧紧的抱住。
“你疯了!下这么大的雨不躲,都发烧了,这么烫。”
李伯阳痛怜的抱着阮玉英,感觉到她的身子温度高的吓人。
阮玉英眼睛迷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呢喃道:“达民
。”便昏了过去。
“狗屁的达民。”
李伯阳心头火起,拦腰抱起她,对杜汉山喊道:“快叫辆车过来,她烧的厉害,得赶快去医院。”
杜汉山忙去拦车,可现在雨这么大,车一时半会叫不到,心里一急,便咬牙拔出了,楞是**停了一辆车,将车里的人赶出去,用顶着司机的脑袋说:“麻溜点去最近的医院,吃一秒慢一分,小心脑袋。”
司机吓得如小鸡吃米的点头,李伯阳随后上了后座,车便往最近的医院赶去,到了医院挂了急诊,一量体温已经40度,医生忙给阮玉英打了退烧针,又问李伯阳是她的什么人,李伯阳回答说是未婚夫,医生便道:“病人体温很高,除了药物治疗外,需要你配合帮她换衣服,用温水擦拭降温。”
李伯阳听了一愣,面露难色,喜欢阮玉英是一方面,可两人毕竟无名无实,若按医生那样做,岂不是会坏了她的名节,便不吭声。
医生催促道:“都是未婚妻了害羞什么,病人再烧下去,会把脑子烧坏的。”
李伯阳咬了咬牙,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许多了,吩咐杜汉山去买衣服,他将阮玉英抱入了病房**上,颤抖着双手解开阮玉英领口的细襻,露出胸脯的一抹雪白,他干咽了口唾沫,几乎是闭着眼睛将阮玉英剥了个精光,又接来一盆温水,在阮玉英洁白如玉的身子上轻轻的擦拭着,足足换了两盆水,她的体温才降下来,又给她上干净的衣服,这才松了口气,坐在病**前的陪护凳子上喘着气。
“汉山。”李伯阳叫道。
“有。”
杜汉山走进来。
“你去买些营养品,弄些姜汤回来,最好把阮妈妈接过来。”李伯阳说。
杜汉山点头去办事,李伯阳感到有些困乏,便趴在阮玉英的病**上打起了盹。
阮玉英口渴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病房洁白的璧墙,她回忆着自己在街上淋雨走着,怎么会来这里,再左右一看,瞧见了趴着**前的男子,心中一惊,又感觉身上衣物很不舒适,撩起被子一看,却见自己身上已经不是从学校里穿出来的布褂和黑裙,竟都换成了白色的洋装,她心中一个激灵,抬手就对男子的后脑勺打去。
“哎呦。”李伯阳抱头跳起来,见阮玉英醒过来,很是高兴的说:“你醒啦,打我做什么?”
阮玉英瞧见是李伯阳,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怒视着他:“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
李伯阳躲闪着目光,支吾道:“你发烧了,衣服有湿透了,但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样欲盖弥彰的话,阮玉英羞怒交家,一时间这些天受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刹那间泪水夺目而出,像个孩子似的呜咽痛哭起来,眼泪珠子噗哒噗哒往下掉。
李伯阳从未见过女人哭的如此伤心,联想她今日在外淋雨似的可怜样子,很是动容,伸手想要抚摸阮玉英的头发安慰,却被阮玉英用力的打开,痛骂道:“滚开,你这个臭**,无赖,别碰我。”
李伯阳哭笑不得,把一只手伸过去,另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只要你能解气,不管是骂我是臭**还是打我,都行
。”
真是用尽了力气,咬破了皮肉,牙齿和骨头发出了咯咯响,李伯阳猝不及防,真是痛彻心扉,下意识的就要往回抽,可又怕伤到了阮玉英,只得咬牙忍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出来。
咬了足有一分钟,阮玉英才猛然松开口,一把将李伯阳推开,李伯阳低头一看手,手已经是血肉模糊,血水混着鼻涕眼泪,早就没了知觉,再抬头一看阮玉英,嘴唇上还沾着鲜血,不由得苦笑道:“解气了没有。”
阮玉英低头啜泣着,摇着头。
李伯阳一横心,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道:“要不你把这只手也咬了,解解恨。”
阮玉英又哭又笑道:“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李伯阳突然紧抱住她,轻声道:“怎么会是打扰呢,这是缘分,是天意。”
阮玉英奋力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李伯阳的手臂,终于她不再挣扎,小声抽泣着依靠在李伯阳的臂弯,感受到了从张达民身上不曾有的踏实、温暖。
外面传来敲门声,李伯阳用手抚摸着阮玉英的秀发,道:“你妈妈来了。”
杜汉山推门进来,身后是一脸紧张的阮母,见到阮玉英没事,她长松了口气,对李伯阳感激道:“谢谢,谢谢。”
李伯阳将手上的手背在身后,微笑着起身道:“别这么客气,伯母,你和玉英单独说会话吧。”
李伯阳出了屋子,被眼尖的杜汉山瞧见血淋漓的手,大惊道:“少帅,你的手。”
“不要紧。”
李伯阳医院外科做了简单的治学消毒,包扎过后便回到病房,病房里阮母和阮玉英低声的说着话,见他进来,阮母站起来说:“我回去炖鸡汤。”
李伯阳将阮母送出门外,吩咐杜汉山送回去,回到病房,见阮玉英已经不再哭了,便放了心,装作不经意的问起她上课时间为什么会跑出来。
阮玉英道:“我退学了?”
李伯阳诧异道:“为什么?”
阮玉英侧过脸,声音低沉的说:“我已经读不进书了,一点学习的念头都没有。”
李伯阳沉吟了片刻,道:“也好,随你心意,不过退了学,你有没有考虑以后做些什么?要不然和我回家……”
“不。”
阮玉英猛然抬起头,盯着李伯阳说:“我不要做你圈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李伯阳一挑眉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金丝雀?你这样认为?”
阮玉英拂了拂散乱的头发,语气恳求的说:“我想出去工作,自食其力。”
李伯阳坚决不同意道:“这算什么,让外人知道我李伯阳的姨太太在外挣钱,多不好听,我也不缺你的钱,每月一万块生活费,足够你在上海开销了吧。”
阮玉英神情黯然道:“不是钱的事情,我厌恶这种**
。”
李伯阳沉默着,半响之后改变主意道:“那好,咱们约好咯,我允许你出去工作,可有一条,若是没找到,就乖乖做我的姨太太。”
阮玉英这才开心起来,点头同意。
……
从医院回到莫利爱路的新居,阮玉英第一眼就喜欢上这里,这幢洋楼比她去过的蓝凌家和张达民家都要豪华,尤其是花园,园内梧桐树葱郁、绿草如茵,有水池、小桥、假山、花坛,还有秋千,这样一个小而幽静的世界,瞬间让她心情好起来。
李伯阳笑问道:“喜欢吗?”
阮玉英羞涩的回道:“喜欢。”
李伯阳郎**一笑,道:“我今晚不走了,在这和你吃饭。”
阮玉英红了脸,也没说同意,还是反对。
李伯阳留下吃饭,可把阮母高兴坏了,女儿有了好归宿,以后享福的日子多着呢。
“姑爷,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阮母顺口改了称呼,眉开眼笑的问李伯阳口味。
李伯阳历来是是饭充饥,是水解渴,笑看了阮玉英一眼,也改口道:“妈,家常便饭就成,玉英喜欢吃的,我也喜欢。”
阮玉英在旁不吱声,阮母乐颠颠的对她说:“你瞧姑爷多会心疼人。”便去了厨房做饭去了。
待阮母走了,阮玉英哼了一声道:“你讨好我妈也没用。”
李伯阳笑嘻嘻的拉着她的手,道:“什么你妈我妈,是咱妈。”
阮玉英轻啐一口,娇嗔道:“我还没同意你叫呢,不许叫。”
李伯阳哈哈一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情不自禁的说:“玉英,你的身材特别好,跳起舞来一定很好看。”
阮玉英道:“真的吗,我很早就想学习芭蕾舞,可是学习芭蕾舞的费用很高。”
李伯阳笑道:“以前没条件,现在你大可以去学习,正好退了学也无事,说不定以后就成了舞蹈大家。”
阮玉英开心道:“真的吗?你同意我去学,我早就羡慕蓝凌有专门的舞蹈老师教芭蕾舞。”
李伯阳道:“这还有假,你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你每月有一万块的生活费,直接从里面支配就好。”
阮玉英便很开心,说起跳舞唱歌,顿时神情飞扬起来,给李伯阳又跳又唱着,两人笑语连连。
说话间,阮母做好了饭,三人上桌吃饭,李伯阳招呼着杜汉山一起吃,席间阮母十分殷勤,一直给李伯阳夹菜,李伯阳来者不拒,不忘给阮玉英夹菜,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阮母有意无意的问要不要留宿,李伯阳犹豫了一阵,认为时候不到,还是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