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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 噶礼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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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鳌拜的事情解决了,康熙皇上的眼光就挪到了噶礼的身上。

    南书房,康熙皇帝正襟危坐在桌案之后,身边有几位文臣。述职来的噶礼进来的时候并未注意这些人都是谁,来到康熙皇帝的龙书案前,甩了一下马蹄袖,跪下来给康熙皇帝磕了三个头:“奴才两江总督噶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往常的“平身,爱卿请起”的客套话,噶礼不敢起来,原地跪着,等待皇上的命令。”

    这时听得身后有一人说道:“噶总督开始述职吧。”一定是吏部考核政绩的官员。噶礼觉得声音很生疏,但是也没敢回头看。赶紧答应了一声“嗻”。

    思考了一小会的功夫,噶礼就开始侃侃而谈了。从自己怎样治军开始,说到在治军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棘手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到与地方行政长官巡抚大人的紧密配合,使得金陵、苏杭等地区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一片太平景象。

    可惜的是听他述职的康熙皇帝似乎兴致不高,竟然接连打了三个呵欠。噶礼的口才是相当好的,经过他润色加工后的语言真正是妙语连珠。

    “噶爱卿,你到朕跟前来,朕有话问你。”

    噶礼赶紧膝行几步到了康熙皇帝龙案跟前,等候皇上的问话。噶礼素有口才,回答皇上的问话都是有问必答,措辞严谨,曾经被顺治皇帝倚重,受到的提升也很快。噶礼当过山西巡抚,办事能力很强。但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贪墨起来。不但贪婪,还放纵手下官员虐待百姓。官任两江总督以后,更加贪婪骄纵。曾作出强迫富民馈赠,公开索贿、包庇贪官、陷害同僚。

    历史的真实是噶礼生活在康熙四十年左右的人,历任户部侍郎、苏州知府等职。不但为人贪鄙,还诬陷同僚,致使多名同僚被罢官。还参与过考场舞弊。最严重的是他伙同妻子、弟弟、干儿子将毒药放在食物中谋杀母亲,被其母告发于康熙皇帝面前。康熙让刑部审案,属实。刑部定噶礼当处以极刑(凌迟),其妻处绞刑,弟、干儿子斩首,家产没收入官府。但康熙皇帝命令噶礼自尽,妻子随他一起死,其他人斩首。康熙皇帝对其评价“噶礼才有余,治事敏练,而性喜生事。其母尚耻其行,其罪不容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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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康熙十分痛恨噶礼,其程度比恨鳌拜还甚。起码鳌拜是为

    大清国真心卖过命了,而噶礼张口就是谎话、大话,溜须拍马的时候脸不红不白的。本来是个又好色、又好吃还爱整人的人,偏偏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最可恨的就是他贪鄙了大量的银子还把自己打扮成两袖清风的人。更更可恨的是在上次冰儿雪儿逼他交出八姨太楼下的赃银用来赈济灾民之后,不思悔改,继续贪墨!几年时间又积攒了大量的赃款、珠宝玉器、古玩字画。还有搜刮来的银子、房产等。好像那些东西是他的政绩,是光荣的、值得炫耀的见证,用起来理所当然,一点愧色都没有。

    雪儿的天眼更加透彻,摄入物体的距离更远、更清晰。在京师的府上就能看到噶礼金陵的八姨太楼下密室里的东西,就是摞在一起也可以看透。她把银子是多少、金锭是多少、地契是多少、还有珠宝字画古董等都按类别记在本子上,汇总以后得出的数字告诉康熙皇帝。

    康熙还以为是上一次冰儿和雪儿审问的结果,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可怜的噶礼还不知道死到临头。他是骑马来的,因为骑马比坐轿威风,累了才到一直跟着的带篷马车里去睡觉。就在他到达山东地界的时候,在官道上遇见了一队身穿黄马褂的大内侍卫,大概有二十多人,全部都是骑马。和噶礼的车马擦肩而过,噶礼做梦都没想到,这些人就是到他的总督府和总督行辕去搬他贪墨来的赃物的。

    在官道上碰见大内侍卫,很正常,噶礼还和他们打了招呼。

    正是每年一度的述职时间,各地外放的官员都要按品级到吏部来述职。三品以上的官员直接面对皇上讲述自己的政绩。边远地区的官员三年述职一次,象吴三桂就是这样。噶礼是属于一年一次的,因为金陵离京师并不是很远而且水陆交通都很方便。噶礼很愿意到京城来述职,他有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死人都能说活了,没有的政绩可以编出来,反正皇上也没工夫细查。就是去查,也不能找个老百姓去问:噶礼怎么样啊?那是皇上!他得向噶礼下面的官员去调查,那么谁长了几个脑袋敢说噶礼一个“不”?再说了,噶礼的祖宗那是大清朝的开国元勋!就是噶礼有一点小毛病也是瑕不掩瑜。到头来谁倒霉?二来,这次他要到瑞王府做客,实地考察人们的传闻,听说瑞王爷的女儿雪格格,被鳌拜卖到秦淮河的青楼里,后来和解救她的仁义班赵班主行走江湖并且嫁给了赵班主,就是自己曾经要霸占的那个小美人。为此噶礼还派人到那个蕊珠院去调查。此次来京,噶礼把得到的宝物玻璃茶具、老鹰摆件也带来了,想献给皇上,万一皇上知道了自己曾经逼迫雪格格给她侍寝的事,也能通融通融。然后自己也好想办法补救!皇上再怎么也不会拒绝宝贝吧?

    经验之谈害死人。噶礼哪里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喀嚓”呢?还很得意地在街上转了一圈。回到馆驿,稍事休息,想好了怎样答对王爷的问话。一方诸侯的权力再大,见了王爷也得下跪磕头的。这位王爷可是赫赫有名的九千岁!噶礼敲开了王府的大门,被小厮引进大厅等候王爷,干等不来。他就有些发慌,什么意思?莫非那个小妞真的是雪格格?那可就大事不妙了!王爷有一个妖精女儿!额娘啊,怎么这么巧!臭王爷,你让格格演什么歌舞嘛!你让格格长那么漂亮做什么?要不借给噶礼八个胆子也不敢打格格的主意啊!心里正在七上八下,王爷笑着来了:“哈哈,这不是一方诸侯的噶大人吗?怎么这么闲在到本王府上做客?”

    噶礼赶紧跪下:“奴才噶礼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噶大人赶快请起,不必客气,请坐,来人哪,上茶!”

    “谢王爷!”

    “噶大人是进京述职来的吧?辛苦啊,外放的官员都很辛苦啊。噶大人到本王府上想是有事情?请直言相告。”

    “哪里,下官在金陵就听说王爷的‘异域’奇遇了,能与世外高人同路游历名山大川那是太幸运了!”

    “本王是与世外高人云游过,是和本王和陈福晋、田总管一起去的。也没有什么奇遇,就是买回来一些日常的用品,吃的、穿的、玩的,府上有女人也有孩子,就图个新鲜,那里的东西都比较精致。”

    “哦,是这样。我们那里传闻得沸沸扬扬,说王爷带回来的东西都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到金陵演出杂技的仁义班的赵班主……”他停住话头看王爷的表情。

    王爷漫不经心地问:“赵班主?你认识?”

    “非也,下官原本不知道的。是金陵的一位珠宝商给下官带了一件稀世珍宝,叫做玻璃茶具的东西,特别好看、特别漂亮。下官不敢擅用,想献给皇上,可是不知其真正价格,得知王爷珍宝甚多,所以想请王爷给鉴定一下,可不可以献给皇上。”

    “本王乃一介武夫,这鉴定的事情大人何不找珠宝行?”

    “王爷就请帮下官一个忙。就算您没见过这个,您有见识啊?”

    “看噶大人说的恳切,那就看看,事先说好啊,本王是武夫。”

    “您客气。”噶礼亲自打开包装,把玻璃茶具和老鹰呈现在王爷面前。噶礼的眼睛盯在了王爷的脸上,他是一贯会察言观色的人,一个微小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今天他并没有捕捉到他所需要的表情,而是摸棱两可的答复:“哎呀噶大人,你可真会难为本王。本王听说这些东西南边就有,很值钱。”

    王爷说的确实是真情,他避开了“异域”的情况。

    一听说值钱,噶礼的脸上都要开了花。

    “这个摆件是送给王爷的,敬请笑纳。”

    “噶大人,本王一向是不收礼的,你不要为难本王。不是本王故作清高,而是佛门中人不受意外之财。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东西是你花钱买的,你请收回。”

    噶礼尴尬地走了。

    康熙皇上的南书房,噶礼慷慨激昂地将自己的辉煌政绩向皇上叙述清楚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康熙微笑着对噶礼说“噶爱卿请到朕的跟前来。”噶礼受宠若惊,忙忙地跪到了皇上面前,接下来的应该就是赏赐了。

    “噶礼。”康熙的声音平静得象初三初四的月亮,感觉有些清冷。

    “奴才在。”噶礼有点不安。

    “你,知罪吗?”声音仍然平静如水,却是含冰之水了。

    “皇上,您别吓唬奴才呀,奴才的胆子很小。”说这话的时候,噶礼的心跳的蓬蓬的,感觉有点不好。

    “朕在问你,你知罪吗?”皇上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奴才不知。奴才对皇上、对大清朝忠心耿耿,自担任两江总督以来,未敢稍事懈怠……”

    “对,你说的对,是未敢懈怠,可不是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地操劳政务,而是捞银子!朕问你,你的年俸够买成千上万两银子的玻璃茶具、老鹰、首饰吗?你不会喝西北风过日子吧?”

    “刷!”噶礼的冷汗就下来了:“皇上,您听奴才解释!”

    “你先解释一下你八姨太的房子地下埋藏的价值上千万两银子的珠宝玉器,几百万两的银票是从何而来的吗?你再解释一下那些银子花了多少?后来又陆续贪墨的是多少?”

    噶礼一听就昏死过去了,众臣皆大惊失色:“怎么皇上连噶礼地下埋藏的东西都能明察秋毫呢?太厉害、太英明、太可怕了!他才多大呀?十六岁!难道他是天眼吗?可坏了,自己也藏着银子呢!”

    “来人!把噶礼用冷水给朕浇醒!朕的话还没问完呢,就想装死?”

    “哗”一桶刚从井里打上来的井拔凉水浇在噶礼的身上,噶礼顿时清醒了,成了落汤鸡,往日的威风一扫而尽。尽管浑身上下还在滴滴答答淌水,冷得直哆嗦,也得赶紧重新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您千万别听奸佞小人的挑唆……”

    康熙当时就火儿了:拿起桌上的石头镇纸向噶礼砸过来,被身边的贴身侍卫魏东亭一把拉住,不然的话打在头上就一命呜呼了。“皇上息怒!您还没问完呢,打死了怎么论罪呢?”

    “你们听到没有?说朕听奸佞小人的挑唆了,你噶礼就是奸佞小人!各位爱卿……还是让他自己说!噶礼,你听说仁义班的雪格格是瑞亲王的女儿没有?”

    “奴才不知什么雪格格。”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到那个蕊珠院调查什么去了?你明明知道她是瑞亲王的女儿,被鳌拜派人绑架、卖到了妓院,这对她已经伤害到极点了!若不是仁义班的赵班主及时地解救了朕的堂妹,就被人欺负、污辱了!就算你开始不知道,可是你居然三番五次强行命令雪格格给你侍寝!在她新婚那天,你居然派兵包围了客栈,说你来帮他丈夫破童贞!人家的新婚之夜用你破童贞,你要不要脸!就算她是平民百姓的女孩子,你的行为也构成了抢男霸女的重大罪行了,何况你污辱的是朕的妹妹,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你犯下的是欺君之罪!噶礼,你藏匿的银子朕已经在你来京师述职时派御林军查抄了。来人哪,把噶礼贪鄙的赃物抬上来给他自己看!噶礼!你的贪欲、色欲、权欲到头了,推出午门斩首!”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我噶礼的祖先为大清朝立下过汗马功劳啊……”

    “对!你应该以此为荣,做得更好,别给祖宗抹黑!你有什么功劳和本事,先皇就给了你一个两江总督的高位?还不是托了你祖宗的荫德?你不珍惜,你玷污了它,那就收回,拖出去,斩!”

    “皇上饶命啊!”噶礼绝望地哭嚎着被拖了出去。不知此时他是如何的后悔,原本是讨封来的,结果把命送了。

    康熙的眼中闪着泪光,凝思良久,才说:“众位爱卿,你们觉得朕对噶礼的处罚很重吗?”

    大家异口同声读说:“不重不重:皇上英明,这样的败类不杀上天都不饶他!”

    “你们可能会想,鳌拜的罪行也不比噶礼小啊,怎么就没杀呢?你们可以对比一下,鳌拜给为清朝做了什么,他曾经多年浴血奋战、驰骋沙场,立战功无数,还曾经救过太宗的生命,算了,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