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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临行

作者:会跑步的橘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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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处

    徐净山躺在床上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脑中回想着今天所学的内容,这是一道从类别到本源都与小五雷截然不同的符,他有些睡不着。

    过了一会,屋外下起了小雨,微微的夜风吹着窗户吱吱作响。

    于是徐净山干脆从床上坐起,看着被风推着轻轻作响的窗户他愣着神,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过了丝丝凉风,吹着让人很舒服,于是他干脆起身下床将窗户打开。

    徐净山站在窗边,屋外的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被打落的槐花。注视着地上的槐花,徐净山却无心欣赏这雨景,他仍在心里默默的念诵着停云符的法诀,可他不管怎么背诵都做不到师父所说的将法诀要义融入到藏经魄中,他很不甘心,于是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豆大的雨点被尽数吹到了屋内,没有办法,徐净山只好关上了窗户。他举着油灯坐在了椅子上,可心里却越发的不甘心。

    明明只差一点了,他早已经将法诀读透背烂,经文要义也早已明悟,可偏偏却只差那一步。

    徐净山深吸了口气,掌着油灯照着白天师父所授的样子画着停云符的形,可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屋外的风也越刮越大,吹的窗户砰砰作响,突然的,

    轰隆一声,夏雨的惊雷在晚了这么久后终于还是来了,徐净山被吓了一跳,提笔的手一抖,几滴墨珠便洒在了纸上,把画好的符形滴成了一团墨渍。可他的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了师傅所提的那句法诀出处,说的是

    “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

    徐净山顿时幡然醒悟,此时自己的心境几乎执念,进退根本不由自己控制,早已与此符的要义相悖,所以才迟迟无法将法诀融到藏经魄里。

    想到这,徐净山不禁哂笑,魔怔啊。

    然后,他死死的扼住了自己的执念,只是沾墨轻提,好似是闲心所画,脑中的法诀便不自觉地慢慢流入了藏经魄中,紧接着又顺着挥笔流入到了所画的符形之上。

    砰!

    老旧的窗户终于是禁不住屋外风雨的击打,大股的狂风伴着雨水涌进了房间,刹那间,油灯熄灭,满地符纸,吹的屋内一片狼藉,可在那黑暗之中,一张泛着白光的符却仍纹丝不动,静静的停在了桌上,徐净山知道,停云符,

    成了。

    ——————————————————————

    第二天清晨,

    一夜过后,满山的暴雨总算是停了,徐净山早早地去往了后山的崖畔,这是他每天都不容错过的活动之一———看日出。

    可等了半天,一直到天开始亮起来了,徐净山才发现天空仍被大片的云罩着,看来今天是看不到了,徐净山叹了口气。

    无奈的又坐了一会,一直到估摸着师父这时候应该已经醒来了,徐净山便揣着昨天绘的那张停云符前去拜见师父。

    当徐净山到达师父住处时,徐承海正好出来。见到自己这小徒弟难得的没到后山去浪费时间,徐承海心里一惊:“你小子转性了?”

    “师父,这是徒儿昨夜所绘的停云符,还请师父替徒儿审视,有何不足之处。”徐净山恭恭敬敬地把符递给了师父。

    徐承海接过符一看,忍不住的心里一惊,这么快?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当年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还是靠着师父的点拨最终才成了这符,那样的话,他这个当师父的脸要往哪搁?

    于是,徐承海点了点头道:“还不错,有为师当年的样子,当初你师兄整整悟了七日才将此符学成,你小子天赋很好,可莫要荒废了,授符堂里的基础符解多去看看,不求全会,至少得要先了解了,有不会的再来问为师,听到了吗?”

    “弟子明白了。”徐净山再次恭恭敬敬的回礼。

    “好了,本来为师是想现在去找你,再给你些点拨的,谁想你自己已经把它给成了,那你告诉为师,你是怎么悟的,悟到了些什么?为师好再看看你的思路是否正确。”

    咳咳

    徐承海当然不能直接说自己也做不到这般悟性,想借他山之石来攻玉,那为师的威严不就全没了。

    徐净山行礼道:“徒儿昨夜反复思索不得解,明明已将经义法诀烂熟于心,却偏偏不能融到藏经魄里。”

    这么短时间就已经把这么长的法诀烂熟于心了!?徐承海心里一惊,要知道人符的每首法诀那都相当于是一长篇文章啊,而且还格外的拗口难记。可他却面不改色,仍是看似平淡的听着徐净山的回答。

    “然后徒儿顿悟,知道不等于明白,徒儿虽早已将法诀烂熟于心,要义也早已明了,可那却只是知道而已,不能赋予行动,自身仍困于原来的心境,只是知道了个意思,一味执念的参悟,反而与停云符的要义相背了,所以苦苦不能成符。”徐净山回答完毕以后望着徐承海,希望师父能够再对自己有一番点拨。

    徐承海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心里是越发的欣慰:“好!看来你也已经将停云符悟透了。很好!只需再多制几张符熟练一番就可。”

    徐净山再次问道:“师父,那停云符要如何使用,可否有什么弊端?”

    “我给你演示一遍,你仔细的看着”

    说完,徐承海在徐净山的那张停云符里注进了灵气,把它往徐净山的肩膀上轻轻一推,那停云符便好似粘在了徐净山的肩上一样。

    徐净山感觉到肩膀一震,师父的力气便好似透过了符纸压了过来,一直压在左肩上,左边一条胳膊顿时无法动弹。

    “你的符咒现在受你的修为限制,能够容纳的灵气还不够多,所以只能定住你的左臂,也因如此,你的每次动符都要考虑清楚,尽量要将符纸送到敌人的要害之处,当然,既然是要害,那对方也会多加防备,所以你要好好的练练我们浮云山的流云散手。这也是我们虽是符道却也有传山体术的原因。”

    接着,徐承海将灵气附着在指尖,揭下了符纸又取出一张自己所绘的停云符将其送到了徐净山的肩上。徐净山顿时感到身体一沉,便全身不能动弹了。

    “符的威力是相对的,明白了吗?”徐承海将符揭下后问道。

    “弟子明白了。”

    “好,既然停云符你已经学会了,那为师便再传你一道行云符,用掌送到人身上可以放大力道,取的是儒圣的那句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也..........”

    .......................

    又过了两天,徐净山终于是将三种符的绘制和使用融会贯通。当然,这两天徐厚林也没少给他喂招。不过徐厚林真的是被自己这个师弟给吓到了,才七天,徐净山入符道才七天,就已经把符道的三张叩门砖给全掌握了,这样的天赋真的让徐厚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块的料。

    这天,徐净山像往常一样坐在崖畔看海,海浪不断的冲拍着崖底,湿润的风吹拂着他散批着的长发,当徐厚林轻车熟路的找到这里时,他正手里捏着三张符咒望着远处的海鸟怔怔出神。

    “师兄?”徐净山回过头看着徐厚林。

    “师弟,快,快,师父正找你呢。”说完,徐厚林照例拉着徐净山就跑。

    等两人来到徐承海的住处,却发现徐承海正在吃早饭。

    “师父,你有啥事要和我们说?”徐厚林一边行礼一边陪笑着问道。

    “吃早饭了吗?”

    “没呢,师父。”徐厚林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平日里的三餐大多是徐厚林负责的,但早饭徐承海却一般是用个小炉子自己做自己的,因为徐厚林喜欢起的晚些,等徐净山去后山呆了一阵后回来,徐厚林一般正好把早饭做完,两人就一起吃。但因为今天徐承海跑到徐厚林住处一把把他给拉起来了,所以早饭还没来得及做。所以徐承海这次多半是有点明知故问的因素在里面的,但师父能有什么错呢?

    “没吃的话就一起过来吃点吧。”

    两徒弟行过礼后便各自入座,因为知道自己这两个徒弟还没吃,所以今天徐承海特意多煮了些粥。

    徐厚林吃的狼吞虎咽,一边吃还一边在喊:“香,香!师父好手艺!”

    “得了吧你,小心点别把米给喷出来了”虽然说是这么说,但看得出徐承海还是很高兴的,“今天叫你们早些来呢,是有事要你们去干。”

    还没等徐承海说完徐厚林便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好了师父,上刀山下火海也没问题!”

    “闭上你的嘴,听我说!咳咳咳咳”一不小心徐承海便被粥给呛到了,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了两声道:“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山上调符墨的沉木炭不够了,但为师跑遍周边几个地不是没货就是太贵,想着要去邻州的汴州看看,但担心为师不在,宗门没人来守着,若是来了强敌可就不妙了,所以这次就打算让你们两个跑一趟。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可以不用去,为师不会怪罪你们。”

    “没有,师父,这事您就包我们身上了。”徐厚林又憨笑着道,“就是这盘缠啥的.....”

    “你个臭小子”徐承海指着徐厚林骂了句,接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乾坤袋道:“这里面装的是钱,盘缠和买炭的钱都在里面了,你小子给我注意些,别乱花了。”

    “是是,师父你放心好了”徐厚林又一脸讨好的说。

    “净山,你呢。”徐承海又问徐净山道。

    “弟子愿意前往。”

    “好,那就当是给你历练了。”徐承海又看向了大徒弟:“厚林,路上你要多多的关照你师弟,出了事拿你是问。”

    “放心好了师父!”

    “嗯。”

    接着,徐承海又从袖中取出一小叠的符纸道:“这是些我画的符咒,大五雷、行云符和急行符各六张,还有两张传心符,你们对半着分,可别想说我偏心。净山,急行符是贴脚上的跑路用,碰到事了,先跑,一边跑一边通知为师,实在不行才可以还手,知道吗?”

    “我明白的,师父。”徐净山认真的回答道。

    看了眼徐净山后,徐承海才叹了口气道:“最后说一次,为师最后说一次,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外面人生地不熟的,碰到事情先跑,然后等为师赶过来,为师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愿看到你们两个有任何一个人出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父”两师兄弟齐齐回答。

    “再说一遍,一定要小心了!听到了没有!”

    ..................

    在徐承海再三嘱托后,两师兄弟这才回去各自打包了行礼准备出发。

    一直到临行前一刻,徐承海仍在不断的念叨着,他站在山门口,看着自己养大的两个徒弟渐行渐远,身影渐渐模糊,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没出息,连个护山大阵都供不起,后悔自己没钱,买不起周边的货物,到最后竟忍不住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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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