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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别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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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聚,那鲜花西施是个啥?”爽子捏着小半截油条,嘴里满满当当,含糊不清问道。

    钱品聚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花姑娘,大大滴!你滴,明不明白?!”

    爽子咽下最后一口油条,眯缝着眼,笑容猥琐道:“哟西~”

    二人跟随两名男青年的步伐,走街串巷,不消片刻便来到含雨鲜花店。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招牌残缺的鲜花店围了个结结实实,不时传出群众们义愤填膺的唾弃谩骂,却几乎都在起哄吆喝,而无人真正伸出援手。

    “是哪个郎当龟儿子哟,出手这么下贱,敢不敢真枪实弹滴跟老子干一架?”

    “揍死特,妈拉个巴子的,欺人太甚,搁俺们那疙瘩非得打的他爹妈都不认!”

    “西施,你别扫地了,我帮你扫!”

    “老公!回家!扫你妹啊扫!快给钱我做指甲去!”

    “做什么做!你这个月都给我要多少钱了?买衣服,3000!美容,2000!烫头发,1000!你心里没数啊!”

    “你给不给?!”

    “我就不给怎么了?这么多人呢,你能把我怎么滴!”

    “给不给?”

    “卧槽你,诶诶诶,媳妇儿,给给给。要多少,马上给。”

    “这才对啊,走吧,回家。”

    “那媳妇儿你先把这菜刀放下啊,瞅着怪吓人的,嘿嘿,嘿嘿。”

    中年男子被他老婆从人堆里拉出来,立马闪出一条道。

    钱品聚眼疾脚快,直接蹿了进去,挤过前方人墙后,才将事实情况看了个真切。

    含雨鲜花店门前,一片狼藉。

    五颜六色的鲜艳花朵凌乱凋零,铺撒在地。

    门窗毁坏严重,四处都是玻璃碎渣,满目疮痍。

    而正在默默清扫这一切的,却是一个女人。

    她的样貌,实在太过清丽,如浊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楚楚动人,含苞待放。

    一袭居家雪纺白裙,连衣垂落,遮掩住曼妙身材,三千青丝尽数披肩。

    清清冷冷,柔弱动人。

    而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的眼睛。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以为一张容颜锦上添花。

    那么她的眼睛则是黯淡无光,没有丝毫神采可言。

    如同断臂的维纳斯,完美中带着不完美,更加惹人怜爱。

    钱品聚望着她低头扫地的倔强模样,没来由的心头一颤。

    随后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缓缓上前,握住她手中的扫帚,轻声道:“给我吧。”

    一些个说话很热心,但都只顾旁观的围观群众,顿时炸开了锅,其中不乏眼红者哀声哉道,怎么能让一个毛头小子捷足先登!

    钱品聚转头怒视,气势猛地一沉,而后一群起哄咋胡的男人,悻悻然收回龌蹉视线,端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热心言语。

    钱大好汉是真的动了肝火。

    世间女子大多从小富养,到了二十岁的花季年龄却遭遇失明非难,这已是人生之大不幸,现在出了事儿,还要遭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看客冷眼,当真以为没人打抱不平了吗?

    谁知那女人使劲儿拽了拽扫帚,平静道:“谢谢,不用。”

    她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作势就要回屋,却不料双眼受损,未看清地上一块耸立的玻璃渣子,一脚踩在上面,顿时吃痛尖叫花枝乱颤。

    清冷动人的容颜上,立马满带痛苦。

    钱品聚急忙扶住她柔嫩双臂,低头一看,那根不大不小却尖锐锋利的玻璃渣子,已经没入她的鞋底,想必袜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二话不由分说,手上稍一用力,便将鲜花西施提抱进屋。

    店内比之店外,更加惨烈。

    简直是无处下脚,破裂的展柜与散乱花瓣随处可见,还有一些鲜花西施亲自装点的小饰品,也尽数被损毁。

    钱品聚咬牙切齿,面露狰狞环视一圈,顾不得温香在怀,便将略有挣扎反抗的鲜花西施抱在还算干净的桌子上,一直跟在后面的爽子,踩动小碎步绕过满地狼藉,跑进鲜花店,哗啦一声将门反锁,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店内狼藉。

    店外人群立即不乐意了,谩骂着说你这是干啥啊年轻人,随即都将舆论矛头指向钱品聚,但后者聪耳不闻,全然把一群人的讥讽言语当做放屁,只是担心鲜花西施的受伤玉脚。

    他蹲下身,那鲜花西施看不到外界,但听力极为灵敏,她一边推搡着钱品聚一边说着谢谢你先生,很不配合的态度中还夹杂一丝羞愤。

    原因是钱大好汉为她轻轻脱下鞋子,握着那只穿着粉色短袜的柔嫩玉足,仔细查看脚底伤势。

    一根小玻璃碎渣,呈三角形,贯穿鞋底直刺进嫩肉,钱品聚看清罪魁祸首,捏住玻璃一角,还未等鲜花西施发话,他柔声提醒道:“你忍着点儿,可能有些疼。”

    双指猛地用力,玻璃渣随即被迅速拔出。

    鲜花西施娇呼一声,用纤纤玉手捂住樱红小嘴儿,双眼浑浊却仍能看出她脸色稍微舒缓。

    从店内找出一些纸巾帮她简单包扎过后,钱品聚长舒一口气,站在店内看了一眼街道上的情形,觉得无趣的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不消多时便走了个精光,该忙活生意的忙活生意,该接孩子的接孩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已是时代特色。

    自家事儿都没顾好,谁又去会管这闲事儿,万一让开发商找上门来,恐殃及池鱼把自己也捎带着暴打一顿,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放眼一整条街,真正敢做的目前来看,也就钱大好汉一人而已。

    外加一个爽子,不过他以钱品聚马首是瞻,当不得论。

    双眸灰暗的鲜花西施低头不语,她赤着一只雪白嫩足,抱着双臂将脸深埋进膝盖之中,可见柔弱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因为有钱品聚两个热心人在场,正极力忍住哭泣,不愿暴露自己的脆弱与难堪。

    钱品聚抽出一根烟点燃,站远了几步,打量着天花板上唯一完好的一捧娇艳玫瑰,笑容和珣,喃喃道:“想哭就哭吧,哥不是坏人。”

    西施摇头,很倔强。

    “真事儿,有委屈哭出来就行。”

    西施还是摇头,娇弱身躯颤抖不止。

    “一个人生活,肯定很艰难吧?”

    钱品聚倚靠着冰冷店门,目光温暖而深邃。

    鲜花西施听了这话,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所有委屈终于江海决堤,不再掩饰内心的脆弱,嚎啕大哭,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

    声嘶力竭,悲悯无助。

    钱品聚深抽一口缭绕青烟,转身面朝鲜花西施,柔声说出一句话,却把背影留给世界,挡在她的身前。

    “别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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