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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胤礽设计绑走囚禁傅锦萱一事,康熙一直看在眼中,却出于某些不可明言的目的与考量并未阻止胤礽,也未曾将此事告知胤禛。康熙本想借此事试探胤禛与胤礽,考量评估二人谁是最为适合的储君,然而,其结果却令康熙有些失望。
姑且不论胤礽每天仿佛着了魔一般,只要一有时间便前去探望傅锦萱,竟然不顾傅锦萱的冷言冷语,整日围在傅锦萱身边嘘寒问暖、大献殷勤,胤禛也是一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模样,不但无心办差,并且一口咬定傅锦萱只是身体不适在曦园内静养,硬是使用雷霆手段将曦园内的命案压了下来,对外宣称意外身亡的只不过是一个负责打扫温泉池的婢女。
康熙心中郁闷不已,纵然他对傅锦萱颇具好感,然而此时亦不免有些迁怒之意。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迷惑牵绊住他一个儿子还不够,如今又将太子迷得晕头转向,是在令人忍无可忍!即使康熙是一位英明睿智的帝王,也不免与其他父亲一样,总是不由自出的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孩子。因此,即使他知道胤禛与胤礽皆对傅锦萱有情,也不免觉得此事是傅锦萱的过错,平白无故的勾引了他的两个儿子。
康熙本想严惩傅锦萱,然而,思及她那与和硕柔嘉公主如出一辙的容貌,康熙心中又涌起不忍之意。康熙思前想后,越发觉得此事有些超出了他的设想,以至于有些难以控制,不免越发心烦意乱。
李德全与梁有功同为康熙身旁宠信的太监总管,两人惯会察言观色,均知晓康熙最近心思不愉。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侍候,生怕被康熙的怒火波及,危及自身。
在傅锦萱被胤礽掳走囚禁的五日后,康熙终于忍无可忍的将胤禛唤到乾清宫,愤怒将他昨日呈上的奏折扔到他的身上,怒斥道:“朕看你果真是长进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奏折,也能写得心不在焉,一篇文章竟然有十二处错字,朕看你的书果真是白念了!要不要朕下个旨意,送你重回上书房和十六、十七几个小阿哥一同读读书?”
胤禛冷肃着面容,恭敬的向康熙磕头认错,“儿臣有错,误了差事,请皇阿玛责罚。”
康熙见胤禛恭敬的向他认错,不由得神色稍缓,却又听胤禛声音黯然的继续解释道:“皇阿玛容禀,只因儿臣心系福晋佟佳氏锦萱的安危,因此才会心不在焉,无心办差。皇阿玛曾经问过儿臣,究竟将佟佳氏置于怎样的地位,儿臣也曾经认为自己并非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之人。然而,佟佳氏此次无辜遭受无妄之灾却令儿臣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思。福晋佟佳氏是儿臣此生唯一心系之人,无论因为何人何事,而让儿臣辜负或是舍弃佟佳氏,儿臣都是不愿的。”
康熙恼怒的瞪着胤禛,厉声斥责道:“真是糊涂至极!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志在天下,又岂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误了正事?凭借你的能力与才华,能够为大清做多少利国利民之事?如今,你却要为了一个女人,便不负责任的将这些责任抛诸脑后么?你身为爱新觉罗氏皇子的理想与抱负呢?莫非已经被那些个无谓的儿女私情消磨殆尽了吗?”
康熙越骂越大声,最后直可谓振聋发聩。
然而,本应该虚心受教、诚惶诚恐的胤禛却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倔强姿态,既不曾愤怒不甘,也不见惶恐惧怕,只是神色平静的用平淡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认真解释道:“儿臣身为爱新觉罗氏的皇子阿哥,自然有着为国为民的理想与抱负。能够实现理想、一展抱负这一结果固然重要,然而,获得这一结果的方法与过程同样重要。若是实现为了理想,便要用儿臣心爱的女人去换,那么,儿臣不愿!”
康熙险些被胤禛气得仰倒,正欲开口接着训斥,却见胤禛大胆的抬起头,正色辩解道:“皇阿玛曾经教导儿臣,男子理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倘若儿臣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何谈齐家?又以何治国、平天下?儿臣既然已经娶了佟佳氏,她便是儿臣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背负一生的责任。儿臣的理想,儿臣自会寻找其他方法慢慢实现,却不能够用自己的女人作为牺牲而换取成功。再者,皇阿玛的儿子,并不止儿臣一人。然而,对于儿臣而言,佟佳氏锦萱,却只有一个。”
康熙神色变换的凝视胤禛半晌,方才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冷笑道:“朕还真是没有想到,朕的四阿哥当真痴情专情至此。竟然宁愿要美人,也不要……哼!”
康熙想了想,又忽然开口问道:“也许,在你心中也不曾真正弄清楚对于锦萱丫头的感情究竟为何。或许,你只不过是因为锦萱丫头是唯一能够满足你欲望的女子,因此才会对她格外喜爱。若是换做其他女人,只怕你也会对那个女人产生同样的感情。其实,你并不是非锦萱丫头不可,只是被一些表象迷惑了心神而已。”
迷了一个又一个!先是胤禛,如今还要加上一个胤礽。这可真是孽缘!康熙忽然心思一动,不自觉的眯了眯双眼,傅锦萱与和硕柔嘉公主的容貌如此相似,彼时看来是机缘巧合,如今看来,莫不是背负着和硕柔嘉公主的怨气前来向他报复的怨魂吧?
胤禛将康熙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一凛,然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并未急不可待的反驳康熙的论断。
胤禛拧紧眉头,默然思忖半晌,却是极为认真的解释道:“皇阿玛所言有理。但是,儿臣心里十分清楚,儿臣是由于心系佟佳氏一人,才会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致。即使佟佳氏不在了,儿臣亦不会有其他改变,更加不会宠爱其他女子。”
康熙被胤禛气得脑仁疼,神色阴郁的瞪视胤禛半晌,忽然开口询问道:“你以为仅凭你现在的本事便能够摆平曦园之中那场荒唐的闹剧么?”
“由此看来,皇阿玛果然知情。”胤禛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略显苦涩的浅笑,眉宇之间的神色倒是一片平静,“儿臣虽然比不得皇阿玛深谋远虑,然而,若要拼尽全力保住自己的福晋平安无恙,儿臣自问应该可以做到。”
康熙哼笑一声,“江山美人,你当真决定好了?你能保证数十年后忆起今日的决定,当真便不会后悔么?”
胤禛此次却是没有半点犹豫,大胆的直视着康熙锐利的眼眸,诚恳的回答道:“诚如皇阿玛所言,身为爱新觉罗家族的皇子,骨血里都有着对天下大位的渴望以及治国安邦的理想。对儿臣而言,失去实现自己治国理想的机会,固然有些遗憾,然而儿臣却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寻找另一种途径为国为民做些事情。到时候,儿臣同样也会觉得幸福。可是,倘若儿臣失去了锦萱,儿臣纵然可以得到一展自己理想抱负的机会,亦难展欢颜。因此,儿臣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儿臣,不悔。”
康熙阴晴不定的瞪着胤禛,脸上接连变换了许多神色,终是无奈的挥了挥手,命胤禛暂且退下。
纵然在康熙看来,胤禛刚才的确说了许多胆大包天的痴言妄语,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即便康熙依然不曾被胤禛说服,可是却也了解到了傅锦萱在胤禛心中非比寻常的地位,心中虽然对于傅锦萱有些迁怒之意,却也于不知不觉间打消了除去她的念头。
胤禛自从对胤礽产生怀疑之后,便派出了亲信暗卫详查近来胤礽的行事作为,却没想到胤礽近来乖觉得很,除了上朝以外,便留在毓庆宫中修身养性,连宫门都极少出。
胤禛得到这个消息以后,非但没有打消对胤礽的疑心,反而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正所谓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莫非,胤礽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大胆的将傅锦萱弄进宫中,藏在了毓庆宫里?
为了傅锦萱的安危,胤禛不敢有片刻耽搁,当即便传令自己安插于宫中的眼线暗查毓庆宫中的情况。
与此同时,胤禛又发现胤礽安插于自己府中的细作最近有所异动,似乎对他后院中的女人们争斗的手段格外感兴趣,竟然花了一笔不小的银两买通侍候后院各位主子的太监婢女,暗中打探了不少后院秘闻。
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位细作似乎只对李侧福晋与伊氏、张氏两位侍妾所用的争宠手段十分感兴趣,尤其对于李侧福晋尤其关注,却对刚进府的钮祜禄氏没有半点兴趣。
胤禛左思右想,虽然未能猜测出胤礽如此行事的原因所在,但却可以确定胤礽如此费心详查他后院女子的原因一定与傅锦萱密不可分。
胤禛揣摩着胤礽的心思,心中已然想好了应对进退的方法。既然胤礽对他后院的隐私如此感兴趣,那么,他便要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将计就计的将一些他精心设计好的消息在适当的时候传递给胤礽知晓。只要他运作得当,应该可以凭借这个方法,暂时打消胤礽对于傅锦萱的兴趣,至少,可以保证胤礽于近期内不去碰触傅锦萱。
于是,在胤禛的精心安排下,胤礽安插于雍亲王府的细作虽然花费了不少心思,却终于查出了侧福晋李氏曾经为了争宠以及保住二阿哥弘昐在府中的地位,命心腹侍婢在上次傅锦萱小产之后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在她身上下了一种极为歹毒的秘药。这种药不但会逐渐掏空女人的身子,折损寿数,甚至还会通过女子的身体影响到与其欢好的男子,使其日后难以令女子受孕,严重者更会完全丧失生育能力。
当这个消息传到胤礽耳中的时候,着实令胤礽有些惊讶。这个消息乍一看的确与赵太医诊断有相符之处,然而细想之下,又隐藏着一些疑点。
胤礽自问对胤禛这个四弟,自己还是十分了解的。倘若外界传言属实,胤禛的确深爱福晋傅锦萱,那么,他自然会想方设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李侧福晋下毒谋害福晋傅锦萱一事,就连他的细作都有办法查出,莫非,依照胤禛的手段,便当真对于此事全无所觉么?
再者,傅锦萱已经怀有身孕是不争的实事,若非傅锦萱在身体极度虚弱之时对于如此歹毒的毒*药也依然有一些抵御能力,从而成功的化解了一些毒性,那便是细作打探出来的消息有误,至少,着毒*药药效被有心人刻意的篡改以后,已经变得不尽不实,不可尽信。
胤礽出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刻意将胤禛魂不守舍办差不力被康熙斥责的消息在傅锦萱面前隐去不提,只是在与傅锦萱聊天之时状似无意的谈起胤禛似乎对这位刚进府的钮祜禄格格格外偏爱。
傅锦萱听到这些的时候,却只是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并无胤礽预想的悲伤绝望与痛苦流泪。心下却亦有些茫然,一时觉得胤礽所言并不符实,只不过是用来哄她的谎言,一时又暗自庆幸自己提前为这场感情设了一个界限,守住了自己的心,因此,纵然胤禛当真如胤礽所言移情别恋,她也不会痛苦绝望。
至多是,有些失望和遗憾罢了。
胤礽看着傅锦萱这副淡然自若的神情,不知何故却忽然想起了一个当年对他痴缠得紧却并不得他宠爱的一位格格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一个女人若想平安喜乐的读过一生,便不应该爱上自己的夫君。可以倾心,可以喜欢,但却不能挚爱无悔,更不能为了这份痴恋而倾己所有。”
彼时,胤礽只觉得这位刘格格是一个喜爱吃醋又爱耍小性子的女子,对她并不算喜爱。随后,胤礽为了平息嫡福晋石氏与侧福晋李佳氏之间的明争暗斗,而不顾是非黑白的令这位刘格格做了替罪羊,却没想到一番责罚过后,令她失去了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
彼时胤礽已有两个小阿哥,因此对于身份低微又不得他欢心的刘格格腹中的胎儿并无半点期待,所以,在得知刘格格小产之时,胤礽虽然觉得略微有些遗憾,心中却并无悲伤与不舍,自然也没有为刘格格做主讨回公道的念头。
却不曾想经过此事之后,刘格格当真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眼中不仅没了往日里的痴缠爱慕,甚至就连憎恨与怨怼都不见,唯余无尽的后悔与无法驱散的黯然。明明是那么爱笑的一个人,此后却再未展颜。只对胤礽说了那样一番感悟颇深的慨叹之后,便整日茹素,抄抄佛经,默默度日,再也没有主动出现在胤礽面前。
渐渐的,就连胤礽都几乎要遗忘了毓庆宫中还有这样一个不受宠的格格,一个曾经深爱过他的女人。
然而,今日望着傅锦萱脸上无悲无喜的神情,胤礽却忽然想起了这位刘格格。
胤礽沉思片刻,眯起狭长的凤眸,浅笑着对傅锦萱提议道:“嫁入皇族作为嫡福晋的女人,只要不是太过蠢笨,都应该知晓要守住自己的心,如此心境,才能做到不争宠、不吃醋,才是最适合做嫡妻的女人。如今看来,倒是孤多虑了。你将自己的心守护得很好,也并未如同外间传闻一般对老四一往情深。老四待你也算不薄,费尽心思给了你嫡福晋的身份,可是,孤却觉得老四古板无趣,竟然用嫡福晋的身份束缚了你这位玲珑可爱的女子。”
胤礽微微勾起唇角,十分自信的评断道:“像你这样娇媚可爱、细腻敏感的女子,合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做男人时刻放在心坎上娇宠的女人不好么,何必偏要这个古板无趣的嫡福晋的位份做什么?岂不知对于男子而言,嫡妻通常都是用来管家和撑门面的,往往是敬多于爱,而娇俏可人的妾室,才是男子宠爱的对象。做孤最宠爱的女人,你不必像在老四身边那样小心翼翼的约束着自己。孤会让你知晓,做男人最宠的女人,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
傅锦萱听了胤礽的建议,心里却觉得十分好笑。“太子爷所言看似有理,然而仔细想来,却不尽然。天下男子,痴情专一者寡,多情负心者众。太子爷的宠爱……又能够维持多久?只怕是未及色衰便已爱迟。那时候,只怕我会落得更加悲惨的境地。”
虽然胤礽也认为傅锦萱所言极为有理,然而望着傅锦萱脸上平淡入水的微笑,胤礽却忽然头脑一热,未及细想开口便道:“孤也许的确无法给其他女子痴情专一的承诺,然而,若是对方是你,孤倒是愿意尽力一试。”
愿意尽力一试?傅锦萱微微一愣,惊讶的望向胤礽,却见胤礽此时仿佛也有些惊讶,白皙的俊颜上竟然渐渐浮起一片淡淡的红,狭长的凤眸之中不见半分算计与调笑,却有着一丝转瞬即逝的无措与狼狈。
傅锦萱不禁有些恍然。原来,他方才说的竟然是真心话。
傅锦萱打量胤礽片刻,忽然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我竟不知太子爷竟然还是一位痴情之人,甚至于为了女人而置自己的锦绣前程于不顾。太子爷莫非不知,一旦我的身份被其他人知晓将此事禀报给皇阿玛,那么,等待太子爷的只怕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吧!”
“皇阿玛?你还真当他是你的皇阿玛不成?莫非你忘了,皇上可是孤的皇阿玛,也是老四的皇阿玛,唯独不是你真正的皇阿玛!”
胤礽望着呆愣的傅锦萱,为她的天真冷笑连连,“你可知你此时身处何处?孤也不怕直言相告,你可并非在什么京城近郊或是京城以外的孤的某座别院里,而是在毓庆宫中的一个算不得隐秘的暖阁之中。”
“依皇阿玛的本事,孤亦没想过可以滴水不漏的对他隐瞒此事。只怕此时,皇阿玛早已知晓你身处孤的毓庆宫之中。你可知,皇阿玛不仅没有因为此事而责怪孤半句,还时常劝老四要对后院的女人们雨露均沾,以利子嗣。这其中的原因何在,不需要孤再格外解释了吧?既然皇阿玛都已经默许了此事,你再挣扎抗拒,只怕亦是徒劳无功。莫不如从今而后死心塌地的做孤的女人。孤自会善待于你。”
傅锦萱听得脊背阵阵发凉,她忽然发现也许根本无需她再犹豫纠结,此时此刻,她极有可能已经失去了陪伴在胤禛身边的机会。
以傅锦萱的本事,等到胎息稳固一些以后,设法逃出皇宫并非难事,而令傅锦萱格外担心的却是人心易变、世事无常。
胤禛对帝位的执着与渴望,傅锦萱心里无比清楚。如果康熙希望她留在胤礽身边,明知胤礽用计将她囚禁于毓庆宫中也视而不见,只怕为的并非是对胤礽毫无原则的宠爱,而是为了将计就计将她送离胤禛身边,从而成就胤禛未来的储君之位。只要胤禛按照康熙的意思行事,距离筹谋已久的帝位便又近了一大步。而胤禛……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因为对她的感情而忤逆康熙的决定么?
胤礽见傅锦萱一副深受打击、神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然而想到她的身上余毒未解,又不禁皱起眉头,明亮的眼眸之中流露出几分关切与担忧。
“你且放心,孤已经查出你之所以中*毒,乃是侧福晋李氏下的毒手。相信假以时日,孤一定会查出解药的配方为你解毒,定能保住你们母子二人平安无恙。”
当时傅锦萱对于胤礽的承诺仅是一笑置之,心里并不相信这个曾经多次冒犯她如今又将她囚禁于毓庆宫里的男人,却没想到胤礽后来竟果真为她命细作从雍亲王府寻来了解药的配方。
既然傅锦萱原本便不曾中*毒,这所谓的解药自然也是子虚乌有的。实际上,这只不过是胤禛为了救出傅锦萱而配置的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使服药之人身带异香,这香气虽然并不算明显,甚至还会被人误认为是胭脂的香气,然而,却会被受过训练的百福和造化识得。所为者也只不过是可以尽快将傅锦萱营救出宫而已。
可是,这药方熬出来的解药却古怪得紧,黑漆漆的一闻便知苦得不得了。谁都知道药可不能乱吃的,傅锦萱自然用诸多借口推搪拒绝不肯服药。
胤礽好容易才得来的药方,又请赵太医仔细斟酌了药量,确定对傅锦萱腹中的胎儿无害以后,方才仔细煎好给她服用,又岂能容傅锦萱别扭不吃?
于是,胤礽自然是一番威逼利诱,甚至威胁傅锦萱如果再不肯服药,他便要将她按住口对口的喂她喝药了。
傅锦萱见胤礽对这副解药深信不疑,心中不禁越发暗自惊醒,只觉得身边似乎有重重叠叠的网将她网罗其间,越缠越紧令她无法脱身。
既然是从雍亲王府传出的药方,只怕其中必定少不了胤禛的安排。然而此时傅锦萱已知自己怀有身孕,自然不愿服些不知名的药物,生怕一部小心伤了腹中的娇小脆弱的孩子。
傅锦萱提出在服药之前命人试药,胤礽虽然暗恼傅锦萱不相信他,却依然命侍奉傅锦萱的宫婢试了药。
傅锦萱在宫婢试药之后,装作已经服下解药的模样,暂时骗过了胤礽,心中却暗自猜测着胤禛与赵太医背后的主子真正的目的。
在傅锦萱服下解药的两日以后,带着两只小狗入宫的弘历与弘时却在御花园玩耍之时不小心令一只名唤造化的小白狗跑丢了。弘时与弘历自然不依,吵嚷着命宫人们帮他们尽快将小白狗找回来。
此事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却不想这只调皮的小白狗竟然咬住了一个前往御膳房传膳的宫婢,任谁来哄也不肯松口。
随后赶到的胤禛斥责了弘时与弘历一顿,责怪他们不该在宫中胡闹。又见小白狗咬着一个宫婢的衣角不放,不禁皱了皱眉头,沉声开口询问这个宫婢的身份。
这名宫婢被胤禛的冷脸吓得不轻,连忙恭敬的回禀称自己乃是毓庆宫内负责打扫庭院的一个粗使婢女。
恰好路过此处的胤礽见胤禛竟然一反常态的询问毓庆宫中的宫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迈着优雅的脚步走到近前,挑眉道:“孤怎么不知道四弟原来对毓庆宫的宫婢如此感兴趣?”
说罢,胤礽又淡淡的瞥了那名瑟瑟发抖的宫婢一眼,唇角扬起一抹揶揄的调笑,“这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宫婢的容貌虽然并非绝色,却也生得皮肤白皙,有着几分小家碧玉的动人之处,难怪会令四弟动心。既然四弟喜欢,孤便将她作为礼物送给四弟便是。四弟何不将这个宫婢带回府中,到时候,四弟想要让她如何伺候都使得,何必在宫里拉拉扯扯,平白无故的遭人闲话,反倒辱没了四弟的身份。”
这只小白狗造化乃是胤禛的爱犬,凭借它的适才反应,胤禛如今已经能够确定这名来自毓庆宫的宫婢必定最近服侍过傅锦萱,否则,也不会被选来当做试药之人。
胤禛知道傅锦萱是不会服下解药的。只因当年在傅锦萱刚刚进府的时候,胤禛便叮嘱过傅锦萱,只有那些他亲自安排给她的药吃食与药物,方才可信。而胤禛并未安插于宫中的眼线传话给傅锦萱让她服药,按照傅锦萱谨慎小心的个性,一定会对这副所谓的解药有所疑虑,必不会亲自服药,多半会以试药为借口,令身边服侍她的婢女服下此药。如此,也便足够了。
胤禛如今已经确定傅锦萱的确被胆大妄为的胤礽藏于毓庆宫中,也便不再与胤礽争执,反而上前两步低声轻唤了一句“造化,过来”,众人便见那只刚才还死死咬着宫婢的衣角不肯松口的小白狗乖巧的蹦到胤禛的怀抱中,安静的仿佛一只没有脾气的猫咪。
胤禛抚了抚小白狗身上蓬松柔软的毛发,随后便转过身子将它交给了弘历,又命宫人暂且带着两个小阿哥到别处去玩,等弘时与弘历抱着两只小狗走远以后方才对胤礽道谢:“既然是太子殿下赏赐,臣弟便却之不恭了。只是,此女毕竟是宫中的宫女,只怕皇阿玛知晓此事,会责怪臣弟不懂孝悌,夺太子所爱。”
胤礽摇头轻笑,摆手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婢罢了,回头孤和皇阿玛说一声也便是了。更何况,这个宫婢虽然在毓庆宫中当差,却只不过是一个粗使宫婢而已。直到如今,孤都还记不得她的名字呢。四弟即使收了她,也算不得夺孤所爱。”
胤礽心念电转,此时已经有些猜到了胤禛的绸缪算计,不禁对那副所谓的解药产生了些许怀疑。否则天下间哪有如此巧事,胤禛的爱犬为何不去咬其他宫婢,反而偏偏咬着前两日为傅锦萱试药的宫婢不放。莫非,精通医术的胤禛在解药之中动了手脚,为的便是寻找傅锦萱的藏身之处?
胤礽一想到傅锦萱也同样喝下了那副解药,甚至比这个试药的婢女喝得还要多上几倍,心里便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前揪住胤禛的衣领狠狠揍上几拳,既恼恨胤禛心思狡诈,竟然又暗中设计摆了他一道,又责怪胤禛不知珍惜傅锦萱,竟然在她怀有身孕之时随意对她用药,却偏偏忘记了此时的胤禛并不知晓傅锦萱怀孕之事,行事之间自然不知小心避忌。
胤礽见胤禛面色和善的带着他所赏赐的婢女便要离开,心里更觉得没来由的怒火中烧,忍不住嗤笑讥讽道:“孤今日方才知晓,原来,四弟也是一个多情之人。由此看来,世间流言果然不可尽信。只怕那些关于四弟只钟爱嫡福晋佟佳氏一人的传言,也并不属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