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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秀娴派往宫中太医院请太医过府为傅锦萱诊治的奴才小李子一路飞奔赶到太医院的时候,太医院院使刘声芳恰好正在乾清宫中为康熙诊平安脉。好在小李子正巧遇见了曾经与刘声芳一道前往四贝勒府给傅锦萱诊过脉的太医刘裕铎,并未由于请不到太医而耽搁宝贵的时间。
刘裕铎深知四阿哥与皇上对这位熹侧福晋非比寻常的宠爱,因此一听说熹侧福晋动了胎气,连忙命随侍的小太监背着药箱,跟随自己即刻前往四贝勒府为熹侧福晋诊治。刘裕铎虽然年轻气盛,但是却心思细密。未免自己医术不精耽误了熹侧福晋的病情,刘裕铎又命太医院里的小太监等院使刘声芳回来的时候务必将此事即刻禀报给刘大人知晓。
此事说来也巧得很,只因今日并非大朝会,早朝之时又并无要紧的政务需要处理,因此,康熙下朝的时间便比平日里要早上一些。刘声芳为康熙诊过平安脉后,比往日返回太医院的时辰早了许多,正巧看见刘裕铎匆忙离去的背影。
刘声芳见一向四平八稳的刘裕铎走得这样急,便知必是有要紧的急诊。走进太医院一问方才知晓竟然是四贝勒府的熹侧福晋动了胎气,因此府上的奴才才会赶来太医院请太医前去应诊。刘声芳想起适才为康熙诊脉的时候,康熙还曾经命他今日前往四贝勒府为傅锦萱诊脉,于是心念一动,一边差遣一名太医院的小太监前往乾清宫将此事禀告给康熙知晓,一边匆匆向四贝勒赶去。
当太医院的小太监一路飞奔赶到乾清宫的时候,康熙正在与大阿哥胤褆、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及四阿哥胤禛商议着国事。
守在殿外的李德全听了小太监的回禀,心中顿时一沉,心道这个是不能耽误的大事,若是熹侧福晋当真因此有个好歹,莫说四阿哥会因此震怒不已,就是皇上也会雷霆震怒,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奴才会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进而丢了小命。他若是此时敢自作主张,拦着小太监不让进殿回禀,只怕日后就连自己这个内廷总管也脱不了干系。
李德全想到此处,连忙命奉茶宫女准备了上好的碧螺春,随后亲自端着托盘进殿奉茶,并趁着为康熙上茶的机会将傅锦萱由于动了胎气而急于请太医过府诊脉一事禀明了康熙。
康熙一听果然变了脸色,胤禛原本便冷肃的面容更是阴沉得利害,就连太子胤礽都皱了皱眉头,俊美的凤眼之中都极快的闪过了一抹复杂之色。
康熙立即将太医院前来回事的小太监传到近前,言简意赅的将此事询问清楚之后,气得冷哼一声,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冷声对胤禛说道:“赶紧回去看看锦萱,也不知那丫头如今怎么样了……你府中的那些个女人们,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若非有人存心谋害,锦萱又岂会忽然动了胎气?若是锦萱与腹中的胎儿当真有个好歹,看朕饶了你们其中的哪一个!”
胤禛心中也是一片纷乱,想起不久之前傅锦萱还浅笑着对他说,希望他们一家五口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处,如今偏又遭了这样的劫难,心中自然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胤禛向康熙告了罪后,便一路飞奔赶到宫门口,连马车也不愿坐了,直接骑着骏马一路疾驰赶回了府。
当胤禛带着慌乱不安的心情冲进桂华苑的时候,便看见福晋乌拉那拉秀娴、侧福晋李婉儿、格格宋芷兰,以及张碧瑶与伊佳萝两位侍妾皆堵在前厅。见胤禛回来,众女连忙露出一幅忧心忡忡的表情,站起身子袅袅挪挪的向胤禛请安。
胤禛见这些女人们如此惺惺作态,又心知她们根本不会真心替傅锦萱担忧,只不过是想要以此谋求他的宠爱罢了,心中对这些表里不一的女人们更加厌恶不已。
胤禛冷冷的瞥了这些女人们一眼,也懒得与她们多言半句,径直走入暖阁卧房查探傅锦萱的境况。
如今傅锦萱尚未醒来,一张苍白的小脸儿陷入软枕之中,纤长浓密的羽睫在眼下留下一抹暗影,原本粉嫩的唇瓣颜色越发浅淡,衬得那张消瘦的瓜子脸越发羸弱可怜。
胤禛几个大步走到床榻前,伸手握住傅锦萱白皙的柔荑,心中随即又是一沉,这双手在今日早上被自己握住的时候还是十分温暖的,而今却变得苍白而冰冷。那样的温度,甚至并不比自己这个刚刚从冰天雪地的室外赶回来的人暖和多少。胤禛俯下*身子,低头在傅锦萱的耳边轻唤着她的名字,然而傅锦萱却依旧昏迷不醒,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更加令胤禛担心不已。
胤禛扣住傅锦萱的手腕,亲自为她诊了诊脉,心中随即便是一沉。明明她昨日的脉象还十分平稳,为何只不过一日光景,她的脉象竟然会急转直下,如今竟是母子俱衰,更有明显的滑胎之兆。
胤禛只诊出傅锦萱如今之所以会出现滑胎兆乃是被人用药陷害所致,然而究竟是何种药物,如何救治才最为恰当,胤禛心慌意乱之际,却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胤禛微微眯起双眼,站起身子走到前厅,向已经为傅锦萱诊过脉的刘声芳与刘裕铎询问病情。
刘声芳不敢有所隐瞒,立即将傅锦萱的病情尽数禀告给胤禛,“回四阿哥的话,从熹侧福晋的脉象上看,熹侧福晋由于服食了容易引起滑胎的药物,进而致使熹侧福晋胎息不稳,有滑胎之兆。”
胤禛面沉如水,冷声问道:“如今熹侧福晋尚未苏醒,依两位之见,应该如何用药才能保住熹侧福晋腹中的胎儿平安无恙?”
刘声芳沉吟片刻,方才直言回禀道:“如今奴才忧心者并非如何保住熹侧福晋腹中的胎儿,而是此胎究竟是否应该保住……”
胤禛闻言心中更添烦乱,然而他心中却也明白刘声芳的顾虑。傅锦萱腹中的胎儿如今受到药物影响,已然导致先天不足,倘若强行保胎,就算可以勉强生下孩子,也会生生拖垮傅锦萱的身子,就如同前世的敦肃皇贵妃年氏一般。
这边胤禛沉着脸色尚未言语,那边秀娴听明白了刘声芳言语之间的未尽之意,心念一动,连忙红着眼眶上前劝解道:“妾身斗胆替佟佳妹妹向爷求一个恩典,请爷务必要为佟佳妹妹做主,一定要尽量为佟佳妹妹保住腹中的胎儿!妾身也是做人家额娘的人,自然知道做母亲的心思。倘若此事让佟佳妹妹亲自做选择,她一定不会忍心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的!”
刘声芳迟疑片刻,依然念在康熙一向对傅锦萱极为看重的关系上,大胆的谏言道:“福晋所言极为有理,可是,如今熹侧福晋与腹中的胎儿情况危急,倘若强行保胎,即使可以熬到足月生产,也会对母体造成极大的损伤。待到生产之时,极有可能会发生难产,甚至还会……”
刘声芳说道此处,略微停顿片刻,忐忑不安的望了胤禛一眼,连连告罪不敢再说下去。
胤禛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右拳,冷哼一声,对刘声芳吩咐道:“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只管直言便是。爷自然不会责怪于你。”
刘声芳连忙向胤禛谢了恩,而后方才将刚才尚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甚至还有可能会一尸两命啊!奴才医术不精,无法为四阿哥分忧,奴才该死!”
“可怜的佟佳妹妹,这可如何是好呢?”秀娴表面上装作一幅心疼傅锦萱的模样,心中却巴不得胤禛决定放手一搏,强行保住傅锦萱肚子里的这块肉,最好慢慢的将她熬死,那才解恨呢!
胤禛默然片刻,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刘裕铎,冷声质问道:“你的诊断呢?可是与刘御医相同?”
刘裕铎虽然心中不忍,却依然点头道:“回禀四阿哥,奴才的诊断也与刘御医相同。依奴才之见,只要用些药效温和的去子汤,事后再仔细调养一番,必能将熹侧福晋的身子养回来。四阿哥与熹侧福晋还年轻,以后还可以有许多孩子。”
刘裕铎虽然年纪比刘声芳小许多,然而在宫中这些年,也逐渐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正因为他看出了胤禛决心保住傅锦萱的心思,因此方才故意在众人面前大胆直言,说穿了也只是为了想要给胤禛的决心再添一把火,给他个台阶下而已。
胤禛听闻此言,眼中闪过深切的痛楚,默然半晌,用力闭了闭眼睛,仰头叹息道:“此事还要麻烦刘御医多多费心了。爷决定要即刻为熹侧福晋落胎,配药吧!小心不要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