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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的县尉却见城门方向来了十余匹马,职业习惯下意识觉得这个时候都关城门了,怎么还有人过来,遭了,莫不是幕府的人,赶紧躲在了一边,十几个人骑马经过,却是都尉带着人马直奔那小村去。
县尉抹了抹额头冷汗。好险啊,就差那么一会儿。一定是手下人泄露了消息。迟早的事儿。小心翼翼的回了城。
回到县衙,满头大汗的给王中平汇报了这个事情,县令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找去了?抓住没有?”
县尉摇摇头:“没有,估摸着走远了。我把车辙印都抹了,找不到的。”
王中平看着累得跟狗似的县尉,正在擦拭额头的大汗,心中有些不忍,都尉此去没有抓到人,回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不定怎么闹呢,这小子扛得住么?算了算了,看他的造化吧。
县尉回了家,惴惴不安的梳洗宽衣睡下了,娇妻挑逗他,却被一巴掌扇出去,只能哭哭啼啼的去别的房间睡了。
县尉才睡下不多久,就被几个耳光打醒了。错愕的睁开眼心想这娘们反天了?定睛一看却是满脸杀气的都尉大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大人……”
都尉扯出长剑抵住他心口,恶狠狠地道:“李广利在哪里,快说。”
县尉慌张的说道:“我不知道啊,大人我确实不知道啊。”都尉怒道:“带走,快……”
很多时候,身在上层的人一句有意无意的话语和举动,在下面的人看来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因此而导致的行为很难估量。所以卫青在很多时候都不轻易的在下属面前表态,对于各路势力也从来不暴露自己心里的看法。算是很谨慎的了。若是他知道颍川上下大小官员正在自己那无形的压力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恐怕也会哭笑不得。
高天宝依旧厮混在霍去病身边,没办法,邱平和万子玉关系好,身份相当,住在一个屋里搞基,如果宝哥不和霍去病待在一起的话,只能和那些汉语都说不利索的匈奴人一起玩了,那些俗人,聊来聊去都是如何骑马,如何睡女人,如何骑在马上睡女人,小处男听着有点尴尬。
霍去病想请假出去,卫青瞪了他一眼就怂了,只能让高天宝前去购买了些美酒和肉脯什么的。回来装模作样的把一把五铢钱捧着要还给霍去病。咱的小纨绔哪里看得上这点散碎钱。懒得揣,摆摆手让高天宝自己收起来。高天宝高兴极了,这好事儿要是三天两头就有,那用不了多久就能发家致富了。
喝了两口酒,霍去病闷闷不乐的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要怎样,这莫名其妙的也不说是去哪儿。”
高天宝一边数着五铢钱一边说道:“可能是去找大小姐吧,应该是,卑职也不确定”
霍去病抬起希冀的双眼:“真的?”
高天宝道:“本来大将军是说让我休息两天,等大将军为小姐准备礼物带过去,再带些侍卫去加强小姐的保卫,可这没一会儿,就亲自带人出发了。估摸着有什么急事儿去找大小姐吧。”
霍去病奇怪的道:“能有什么急事儿?”(话说他不知道雪晴已经怀孕了么?自己说过的话就忘了?还是反应慢半拍?)
高天宝数着数着就被霍去病打断了,只能又从头数,好在数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谁知道呢,大将军又不说,咱们就不知道。不过这路线明显就是去……”
霍去病眉头一挑:“去哪儿?……”
高天宝把后半截吞下去,变成:“去如厕。将军去不?”
霍去病转过头去,不理他,不论怎样,反正是去找雪晴的就好,其实霍去病一直闹着要找雪晴,猛的让他见到了,还真不知道说点什么,这就是这么奇怪,小霍莫名的担心起,若是雪晴还是不理自己怎么办。
人都是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在霍去病看来,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作死。霍去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自我解剖那么鲜血淋漓,霍去病是不愿意对自己解剖得太深刻的。
第二天一早,部队开始集结,城门刚刚开了,便从东门鱼贯走了。得到消息的当地官员们脸都来不及洗就赶来送行。卫青微微的点头示意,便策马走了。
五百骑兵驰骋而去,扬起大片的尘土。太守心里嘀咕,这大将军是要闹哪样,怎么这就走了?难道是已经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李广利?或者说人家根本不是为了李广利来的?
都尉憋不住了:“大将军怎么走了?这事儿就这么就完了?”
太守讳莫如深:“完了,就算是没完,也得完。到此为止吧,但愿再也提起来。”
都尉为难到:“可我那儿还关着县尉呢,小子一直不松口,打得半死,这怎么弄?要不杀了?”
太守摇摇头:“你疯了,那可是同僚,你不要命了?赶紧放了。”
都尉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放了?太守没见他被打成什么样了,他能善罢甘休?不如悄悄杀了。”
太守一脸忧虑的摇头:“不行,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了。给他五百金,跟他讲清楚利害关系。千万不要再出事儿了。”
太守掩着口鼻走了。都尉朝着太守的背影骂道:“娘的,五百金,你不给让我给?这叫什么事儿。”
县令王中平禹禹独行回了县衙,一路上都低着头,状如呆头鹅。已经没了想法,谁能顶得住这三番四次没头没脑的惊吓。
到了县衙门口,差役过来小声汇报了两句。县令赶忙跑了进去,在偏院见到了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县尉,看着那虚弱的脸上触目惊心的鞭痕,王中平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呜咽道:“兄弟,我对不住你啊。”
县尉眼神有些陌生的望着王中平,用微弱又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知道都尉把我带走了么?”
王中平一顿,还是说了实话:“我知道,你回来一说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县尉把头转了过去,不再说话。
王中平幽幽一叹。在榻前站了半响。也转头走了。
霍去病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那日杀得兴起,却连累整个颍川官场动荡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