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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满门，十一万英灵”这几个字眼犹如利刃般刺痛着武化极的心神，让他神情一阵恍惚，一时之间竟忘却了挥剑抵挡。
李金羽目睹此景，依旧屹立不退，因为他察觉到秦素烟的眼眸深处并无杀机，只有熊熊燃烧的愤怒！
果然，在那夺命剑尖即将洞穿李金羽心脉之际，秦素烟手腕一抖，剑势偏转，刺入了李金羽的左肩。
“十一万修士英灵难救，然则万一、两千、三千修士，总有可救之道吧？”
“你派弟子传令于秦元帅，将破敌秘策交与他，他们便可预先部署撤离，怎地就不能救呢？”
“那些人同样是修行者的子弟、父亲、丈夫，一旦陨落，他们的家人也将失去依靠，同样面临生死之危！”
秦素烟声音颤抖地说道，作为修道者，虽然军饷微薄，但也足以汇回家乡维持生计，以解临时之困。待服役期满，他们便能回归村庄，继续修炼与守护家族的责任。
然而如今他们逝去，一部分家庭即便领完了抚恤，日后恐怕也无法逃过饥荒的命运！仙廷并非慈善之地，无法给予过多的救助来妥善安置这些遗孤寡老。
“你追随秦元帅多年，他难道未曾教诲过你何谓‘领袖’之责？”
李金羽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秦素烟，话语之中暗藏深意。
此刻，他似乎并未把身上那剑伤放在心上，任由贯穿肩膀的血流滴落，染红了他的战袍。相比于那些阵亡的修士同僚，他所承受的一点屈辱算得了什么，毕竟确实是自己舍弃了他们！
李金羽心中默念着，总要有人作出牺牲，自己这么做并没有错！
听完此言，秦素烟面色一滞，向后退了两步。
没错！李子爵早已阐明，他位卑言轻，出身凡尘市井，若是真的将这密令交付秦元帅，元帅非但不会采纳，反而会认为此举荒诞不经！
水攻之术，若非今日亲眼见证，她亦不敢相信其可行性。古往今来的修炼典籍中，从未有过类似的战争战术记载！
如此行事，不仅无法取得任何成效，反而会使六千无辜修士陷入更深的困境。
秦元帅定会派遣使者前来，指令李金羽立刻赶往玄武关支援前线！届时军令如山，违抗便是背叛仙廷！
李金羽察知此情，又继续开口：
“刺吧，直接对准我的心脉下手！”
“你若杀了我，就能替边关的修士赎罪，替那十一万个家庭雪耻！”
“哼！你如此鲁莽冲动，有何资格担当将领之职？”
“武朝的将领若是皆如你一般，那我倒也能明白为何戍守边关数十年，始终未能击溃大漠修士铁骑！”
“碌碌无为之辈，除了像你这般毫无智谋、只会盲目逞勇之外，还能有何作为！”
“我是武朝的功臣，倘若你胆敢杀我，那你将成为千古罪人！”
“动手吧，我为天下大义而亡，虽死犹荣！”
李金羽的话语越来越高昂，他伸展双手，展现出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
他深知，秦素烟既不会，也没有勇气那样做；不然那一剑早就直取他心脉！
“我……”
秦素烟手指一松，手中长剑滑落，她又再次后退了两步。
望着剑尖上闪烁着格外耀眼的灵血，她陷入了沉思！
废物么？
这么一对比，似乎的确如此！
李金羽实乃非虚传之人，他的用兵之道堪比神明！
他们那十一万修士组成的军团，都无法抵挡对面二十万铁骑的威势，然而对方甫一参战，局势瞬间扭转乾坤！
兵仙之称，实至名归！
对于武朝的功臣之誉，他也当仁不让！
只是那十一万个修士家庭，又有谁能伸出援手呢？
摄政王不会，皇室亦无法相助，毕竟国库自身尚且难保充足。
就在这个时候，李金羽继续言道：“十一万修士子弟的家人，子爵府有能力接济他们，并不会给朝廷增添负担。”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在秦素烟心中回荡，让她震惊不已：
“你……你说你要照顾这些将士们的家人？”
那十一万修士背后的家庭，其人数远超这个数目，至少有二十万、三十万，甚至四五十万也毫不稀奇！
别说是一个子爵府，即便是整个朝廷想要庇护如此多的黎民百姓，也是颇为艰难。
“如果你并非一时冲动，我愿终身跟随于你，守护你的左右！”
秦素烟目光坚定，若是此人果真胸怀壮志、图谋天下的话，那么她愿意倾尽一生确保他的安危。
毕竟，她已不再是秦无双，如今她只是一介游离世间、四海为家的闲散之人。
“我所言必行，待此役过后，子爵府必将公告天下：凡边关殉职修士的亲属，皆可迁居至白云县、长兴县，加入子爵府，为其效力。”
“确保老有所终，幼有所养！”
李金羽眼神炯炯，尽管人口数量庞大，但他子爵府定能承受得起。
正如青山县半数百姓的生活安排，虽然开设学府是为了营利，但也起到了教化民众的作用。
那些修士的家人，倘若来到白云县，总不至于沦落到饿死的地步。
“好，那就看你是否言行一致，我秦素烟自此随侍在你身边！”
秦素烟神色肃穆地道出此话，随即拔出了刺入李金羽身体的飞剑，紧接着手腕翻转，长剑又穿透了自己的左肩。
“这一剑，还给你！”
不同于寻常女子，秦素烟即使长剑穿体，她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哪怕是剧痛袭来，她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
“秦素烟，果然不愧为将门之后，有趣得很！”
李金羽低声赞叹，眼中掠过一丝赞许，这一剑挨得并不冤枉，同时他回应道：
“好，你就看着吧，我若食言，必自裁谢罪！”
目睹李金羽做出这般承诺，秦素烟眼中的怒火渐渐消退，随之她运转指尖如疾风般在李金羽及自己的伤口处点下止血的穴位。
处理完毕后，她沉默不语，静静地站在李金羽身后。
此刻，李金羽看向武将军，开口道：“武将军，你带领这些受伤的修士先行返回吧。我答应让玄武关将士们的家属都入住子爵府，包括他们在内。”
“他们的家人可以携带家眷，前来白云县投靠子爵府。”
话音刚落，未待武化极回答，底下已有不少士兵迫不及待地表示赞同。然而也有人咬牙切齿地喊道：
“闭嘴！我柱子就算饿死街头，也绝不接受你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