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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袍书生眉毛向上耸起,连连拍手道:“好!好!兄台请!”他弯腰拱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店内的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直咂牙花。
墙角内有名身着道袍的人,面似枯柴,年约六七十岁,三角眼,蒜头鼻,背上背着松纹古剑,手持柄雪白如银的拂尘,正是玉空道长。
他“啪”地拍了下桌子,声音响亮如敲钟,震得大厅“嗡嗡”直响,仰面朝天发出阵“哈哈哈”的声音,直冲云霄。
他站起身来,冲两名书生连连弯腰拱手,满面红光道:“解得切!解得切!二位兄台,贫道稽首了!”
店内客人目瞪口呆。
谢小石低着头,眉毛拧成了问号,咬着右手食指,边走边道:“这是啥意思呢?”
走在前面的那名东厂宫人,昂首挺胸,眉飞色舞,摇头晃脑,红光满面,脸上像开了朵花似的道:“谢大人,这还有啥不好理解的?意思是本朝有两个大祸害,一个姓王,一个姓谢,别看权势滔天,到头来,燕子在他们家筑巢!”
话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住嘴,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开像鸭蛋,木头人似的站了有几次喘息的工夫,猛地跳起半人多高,面红耳赤,额头青筋直跳,头上冒出团火,右手抬起,直指天空,歪着嘴巴叫道:“反了!反了!给我拿下!”
他“呼呼”喘着气,声音活像公鸭嗓子。
谢小石冲他拱拱手道:“公公息怒!我看他们说得好!斩妖除魔,正是吾辈本色!”
东厂宫人弯着腰,木头人似的定住了,足有两三次喘息的工夫,他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咧开嘴发出阵“嘿嘿”的声音道:“既然谢大人都这么说,那就没错了!谢大人不计较,那大家伙散散散!”
他摆了摆手,飞似的走出五六步外,来到几名东厂侍卫身边,弯腰低头,左手拢成喇叭状捂着嘴巴,右手指着谢小石的背影指指点点道:“憨子!憨子!”
说着,他两眼闪闪发光,几根头发向上飘起,身子像蜜蜂的翅膀撕掉抖个不停,嘴里发出阵“咕咕咕”的声音。
几名东厂侍卫鸡啄米似的点头,连声道:“是!是!”
谢小石歪着脑袋,耳朵向上竖起,打个冷颤,身子触电似的抖了下,连连摇头道:“那反正不会是我,也不会是公忠体国的王公公!”
众东厂侍卫眼睛眯成条线儿,眼角的鱼尾纹皱着花儿,双手捧着肚子,弯下腰去,发出阵“哈哈哈”的声音,身子像苍蝇的翅膀似的抖个不停。
皇宫的后花园,这里花团锦簇,面积有几个足球场大小,中间还有个荷花池,碧波荡漾,荷花已谢,只有绿色叶子飘在水上,飘满了大半个池子。
荷花池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周围用半人多高的汉白玉栏杆围着,正中有座亭子,房间大小,北边有座曲折仅容二人并肩而过的木桥,连着亭子。
皇帝背着手,站在荷花池边注视着荷花。
他左手边站着王振,右手边站着吏部尚书于谦、户部尚书胡大用、礼部尚书孙有礼等人,他们双手叉着,弯腰躬身而立。
皇帝凝视了荷花池有一两盏茶的工夫,嘴巴发出“唉”的声响,喷出口白气,转向于谦等人道:“众位爱卿,可知朕因何叫你们来?”
于谦、胡大用、孙有礼等人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连连摇头,弯腰躬身道:“臣等不知!”
皇帝抬起手来,转身冲王振道:“把它带上来!”
王振弯腰点了下头,转身向外走去,弯着腰,低着头,脚步如风,只数次喘息的工夫,就出了后花园,去了内宫。
约过了盏茶时间,他又脚步如风地回来,双手交叉在胸前,满面红光,走起路来带起股风,脸上像绽开朵花儿。
于谦、胡大用、孙有礼三人倒吸口气,踮起脚,伸长脖子看向王振,但见王振身后跟着名红衣宫女,面涂脂粉,嘴巴红得像血,两个眼睛乌溜溜像熊猫,脸上“扑扑”直往下掉粉,柳叶眉,三角眼,国字脸,脚步如风。
她双手抱着个金黄的包裹,旅行包大小,包裹内包着个婴儿,面色白净,两眼乌溜溜,咬着嘴唇四下看着。
皇帝看着婴儿,长出口气,眉毛向上飞了起来,面露红光,随后抬头看了眼抱着婴儿的红衣宫女,不由倒吸口气,身子向后摇了摇,眉毛拧成了疙瘩。
王振带着宫女来到皇帝面前五步远的地方站定,弯腰拱手,脸上绽开朵花道:“陛下,皇子带到!”
皇帝点了点头,上前几步,伸手将皇子抱起,转身走到于谦、胡大用、孙有礼等人面前,把皇子抬到他们眼前晃了晃,脸上绽开了朵花儿,道:“诸位爱卿,你看朕子如何?”
于谦、胡大用、孙有礼睁大眼睛看着皇子,眼睛眨巴着,然后互相看看,倒退两步,弯腰低头,双手拱起,紧闭双唇,默不作声。
“嗯?”皇帝眉毛拧成疙瘩,直视三人道:“众位爱卿,怎么不说话?”
他额头渗出了层汗珠。
胡大用腆了腆肚子,乍着胆子道:“陛下,皇子年幼,尚不能言,臣等怎能看得出来?”
于谦、孙有礼二人连连点头称是。
皇帝额头“刷”地直掉黑线,脸耷拉下来像黄瓜。
王振斜眼看了下于谦等三人,跺了下脚,双手握成拳头,牙齿直咬道:“书呆子!真书呆子!”他抬起头,闭上眼睛,龇牙咧嘴。
红衣宫女站在后面,撇了撇嘴,从牙缝挤出两个字:“没用!”声音像是雄猫发出的,侧着头看天,直翻白眼皮。
“嗯?”于谦突然两眼睁开,双目金光暴射,直视宫女,面沉似水,冷若冰霜道:“此何人也?敢妄议大臣,依太祖律历,当是死罪!”
皇帝扭头看向红衣宫女,眼中射出道道利箭,脸绷起像木板,沉声道:“尔何人?口中所称‘没用’又指何人?”
“啊?”红衣宫女面色惨白,嘴巴张开像鸭蛋,“卟通”声跪倒在地,身子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扯着嗓子如同公鸭在叫道:“陛下,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