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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实，香甜。
小芊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肚子又饿了，而且昏昏沉沉的头还是有点疼，转头看去，又回到了前夜睡着的树洞。
在树洞外，有一个半透明的男人正在烤着熊掌，还有几条从湖里面钓的鱼，散发的香气令小芊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树洞内相比于之前多铺了好几层稻草，睡起来就和床一样软和。
自己的身上还有一些稻草作为被子盖着，明明是冬天，现在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小芊轻轻将身上的稻草挪到一旁，撑起上半身，白色的道袍沾染的杂草顺势落在地上，少女低着头走出树洞，在穿过一层透明的结界后才感觉到了冬日正常的温度......
巨大的温差使其打了个喷嚏，让鬼魂先生意识到了自己的到来。
“醒了啊？不是时候，熊掌还没烤好，而且现在是半夜两三点，这吃了只能算夜宵。”
“啊～”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拖长了尾音发出“啊”的感叹词。
是在感叹鬼魂先生...不，现在应该叫鬼魂师尊的心细，还是在感叹自己凭什么能遇到鬼魂师尊？
湖面上反射着烧烤的火光，能看出结成了一片冰晶，李凌觉得现在的气温已经到达了零下十度，或许还要更低，虽然作为灵体对温度着实不是很敏感，但自家徒儿可受不了，这才用了隔冷隔音结界让小芊睡了个好觉。
侧头看向自家徒儿，她的小脸似乎被骤降的温度冻得有些苍白，道袍虽然保暖，但架不住这姑娘里面还是真空，她的头发大概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显得有些凌乱，消瘦的身躯感觉来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姑娘比初次见到婉清的时候还要瘦。
又在系统里兑换了一件大一些的道袍，李凌将其披在少女的身上，后者似乎有些惊讶他为什么能随手拿出全新的衣服。
少女披上两件道袍之后，感觉舒适了许多，对着手上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蹲在了火堆一旁。
“啊...啊啊？”
鬼魂先..师尊不怕火焰吗？
“为什么会怕火焰？你以为我是那种下三滥的孤魂野鬼吗？”
李凌总觉得自家徒儿对自己有点误解，他挺直了腰板，用灵力加速熊掌的烤制。
“虽然你拜师既没有敬茶，也没有举行什么像样的拜师礼，但师尊依然要和你介绍一下我自己。”
“你师尊我啊，在这方圆几百里，那也算是有点名气，十年前，我在这里和一个天庭的金仙大战三百回合，打的那叫一个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当时我占尽了上风，却不曾想那该死的金仙给师尊我玩了一手阴的，他想自爆！”李凌说的声情并茂，让小芊觉得师尊仿佛亲临现场一般。
“啊？”
然后呢？
见师尊说的起劲，少女也没有打断师尊，她是极少听故事，极少听传说的人，不管师尊说的是不是真的，这都不影响鬼魂先生是唯一关照自己的..鬼。
“他想自爆。你师尊我岂能让他如愿，他这一下要是炸实了，那不得周围几百万人和他一起陪葬？于是啊，你师尊我就抄起家伙，在他自爆的前一瞬间，拿东西把他和我一起盖住了，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个湖......”
说着说着，李凌觉得自己就那么傻呢，当时偏要浪，等五千灵力体验卡还在时效范围的时候把他宰了那不就没那么多事了么？
根本没有现在这一出自闭的十年了。
当然了，如果没那十年，自己的脾气也不会变得收敛，更不会遇到自己晋升元婴的希望——小芊。
“师尊当初一看你，就知道你除了好事，什么都敢做。”
一不小心，李凌说漏了嘴，毕竟负了上千的恶值实在太草了，不做点坏事把恶值弥补回来，接下来拿到的奖励都要打折扣。
小芊盯着烤好的熊掌，没有将师尊这句话放在心上。
“给。”
李凌把熊掌递给了小芊，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下嘴的地方。
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伸到一半又停在了空中，正准备收回来，但小芊却主动把自己的头伸到了他的手掌之下。
比起教徒儿，李凌觉得这是在养女儿吧？
不过都算是长辈，可能区别也没那么大。
摸着摸着，李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根据直觉来说，不是自己的徒儿要出事，而是自己要出事。
这感觉来的那么突然，就和当初要和金仙打起来似的。
............
............
不远处，萌新宗大师姐已经达到了前些日子祭拜的地方，虽说是黑夜，但她的感官并没有因此受到一丝影响。
弯腰，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这无名的墓碑代表了自家师尊最后的意志，还有对自己无能的自责。
在师尊离去之后，鱼水颜闭关了整整一年，不吃不喝，这一年，她只想了一件事情。
师尊为什么把传送木符给了她，而没有留给自己？
萌新宗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师姐在那之后变得更加冷血，更加无情了。
就像斩断了七情六欲，又像是燃烧殆尽的柴薪。
剩下的只是名为“鱼水颜”，为了维持萌新宗继续留存下去的躯壳而已。
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
都在黑暗中度过，就像是没有治好眼睛前，被束缚在皇宫中的绝望，还要更甚百倍。
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给予所有，再失去一切。
听闻已经失传的一些魔宗之中，有通过某种禁法，能够达到从冥土中唤回已故之人的方法。
但在师尊和那个家伙战斗之后，魔宗已经被尽数解散，这些年的寻找没有丝毫成果。
但她是不会放弃的，只要她还活着的一天，就不会放弃能让师尊回来的方法，就让当初师尊为了治好自己的眼睛对自己说的话一样。
“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