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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警察的现场搜证,车里的血迹确实是常彦回的,并且在附近的树林里还找到了他在泥地上留下的足迹。但足迹非常杂乱,有的看起来像是上山,有的则是好像在从山上往公路跑,最后还跑回了车里。最诡异的是,车门是从里面反锁起来的,天窗也没有打开过的痕迹。那么常彦回到底是怎么从车里消失的,谁也不知道。
至于谭戈,警察推断她多半还在山上没有下来,因为并没有发现她下过山的踪迹。
然后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地毯式搜索,警察终于在山林里找到了遍体鳞伤的戴越和昏迷中的谭戈。之后又继续寻找了一夜,却始终没有找到常彦回。
常怀古唉声叹气地跟着警察等结果,吴闵臻见天色太晚,就把王午劝回了家,自己泪流满面地送谭戈二人去医院。医生检查完谭戈之后,表示不用担心,她只是因为惊吓和过度疲劳才昏倒的,休息一会儿就会醒了。
刚包好伤口的戴越听到医生的诊断,差点哭出了声。他之前还以为谭戈快要死了,就像包雅伶鲁大爷一样。
吴闵臻一边观察着戴越的反应,一边挂念着生死未卜的儿子,心里悲喜参半。
吴闵臻和戴越一起守着谭戈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终于见到谭戈动了动眼皮,醒了。
戴越心里激动不已,但面上却还保持着淡定,只一声不吭地递给她一杯水;吴闵臻本来跟戴越这个不太熟的男人一起守着自己的外甥女就觉得够尴尬了,好不容易谭戈都醒了,却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看他那么真诚自己又不好意思劝他走,思量半天,干脆把谭戈交给了戴越,自己离开医院去跟常怀古会合等儿子消息。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闵臻前脚刚走,戴越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谭戈看了他一眼,过了好久才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我也不清楚,我被人打晕了。”
“你骗我。”戴越摇摇头,把怀里的玉把件掏了出来,“医生明明说你是因为惊吓和疲劳自己晕倒的……还有,我在你嘴里发现了这个。这是什么?”
谭戈看到玉把件,想伸手来抢,戴越却灵巧地避过了她,又把玉把件藏回了兜里:“我要听实话。”见谭戈还是不愿开口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我怕你不说也不行,你不知道吧,常彦回还没找到呢。”
谭戈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抓住了戴越的衣袖:“怎么会?我看到他跑掉了啊!”
“我听警察说了个大概,他好像确实跑回了车里……但还是消失了。”戴越拨开了谭戈的手,“而且应该是在反锁的车内凭空消失的……当然,警察不敢直接这么说。”
谭戈眼里泛起了泪花。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抓住了戴越的衣袖:“昨天我和彦回在那周边找了很久……结论是,未免书尸应该不是突然消失了,而是消失了很多年了。”
“什么意思?”
“我找到住在山脚的一家人问过,那家的年轻人说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条街;但那家有位□□十岁的老人,一直说他知道那条街。他说他的堂兄以前在那条街上做过生意,那里本来有个村子,叫什么龙鳞寨,最早好像是个土匪窝,解放后慢慢成了个村子,但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那个村子发了一场瘟疫,后来又莫名其妙地起了大火,把整个村都烧没了。”谭戈顿了顿,“不过那个老人好像有点痴呆了,讲一讲又会岔到别处去,也不确定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我也就听懂了这点。”
“然后呢?”
“然后我和彦回回到了未免书尸的位置,我们还是不敢相信,因为毕竟不久前还见过的这条街,怎么可能变成了三四十年前就被毁了的遗址。我们就在原地找了很久,然后我找到了这个玉,半埋在地里……”谭戈揉了揉酸疼的眼眶,“我刚拿起它,突然周围就有巨响,我一看,周围的断墙突然开始自动修复,变成了之前完好的样子,然后这条街重新出现了,未免书尸也出现了……街上还出来了一群人,好像就是之前的行人,他们的表情很奇怪,一直追着我和彦回不放,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手里的玉来的。我叫彦回赶紧跑,自己把街上的人引到了未免书尸……然后我看到了老李……”谭戈的语速越来越快,双手微微颤抖,额角也渗出了细汗,“老李叫我蹲下来藏在他的柜台后面,然后他就出去帮我拦着那些人……我吓得把玉含在了嘴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晕了过去。”
戴越轻轻抱住了她的肩膀:“你的眼睛怎么出血的你自己知道吗?”
谭戈摇摇头:“我太害怕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还有这个。”戴越又掏出了玉把件,“你也没注意到这是什么东西对吧?”
谭戈怔怔地继续摇头。
“你看着。”戴越轻轻解开手上的绷带,把玉把件放在自己伤口处,玉把件就开始发出了红光;他又把玉把件送到谭戈嘴边,但突然眼前闪过自己把它放进嘴里的一幕,突然不好意思地收了手,直接宣布结论,“我觉得这是个什么探测器,但我不清楚它是探测什么的,我得再用它做些实验之后才能还给你。”
谭戈迷茫地看着戴越,仿佛走了很久的神,“反正也不是我的。我现在看到它就头疼,你用完就扔了吧。”
午饭点刚过,王午就来到了医院看望谭戈。戴越看着他俩和颜悦色地打着招呼,只觉得一阵阵胸闷。于是找了个理由离开医院,开着车去警察局了解常彦回的情况。
没想到上车后,他反而更加胸闷了。
好不容易到了警察局里,只见警察一边安抚常氏夫妇,一边焦头烂额地分析情况。戴越自己旁听了一会儿,却没能听到什么干货,就开始四处打望。无意中瞅到一个眼熟的警察小哥,好像昨天见到他在现场取证,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跟他聊了聊人生。
心理医生的经历让他拥有一个本事,那就是只要他想,那么让一般人敞开心扉就不是难事。不一会儿警察小哥就已经把自己家七大姑八大姨工作上生活里的大小问题全部倒给了戴越,跟戴越一直从大厅聊到了办公室。
趁警察小哥去上厕所的空档,他偷偷找到了常彦回的血液样本,把玉把件放了上去。但是这回玉把件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回到办公室,瞄了一眼办公桌上被警察小哥喝了一半的茶水,仔细地找到了杯沿下口的位置,又把玉把件放了上去。却还是没有反应。
戴越叹了口气,看来想搞清楚这个把件的来路也不容易。
戴越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他琢磨着已经晚饭时间了,就给谭戈打包了一些烧烤。到了医院才发现谭戈已经喝上了王午带来的鸡汤。
戴越悻悻地退出了病房,打算自己躲到一边吃了这两大盒寂寞。谁知谭戈却看到了他的背影,大声地叫住了他。
“戴越!”谭戈精神显然已经恢复了很多,脸上也有了些颜色。她喊住戴越,又笑嘻嘻地朝王午挥了挥手,“你也该去吃晚饭了,汤放这儿吧,我会喝完的。”
戴越心里一阵窃喜,谭戈这分明是要赶王午走吧。只见王午果然乖乖地起了身,伸了个懒腰:“行,那你休息,我改天再来骚扰。”
见王午出了病房,谭戈三步两步跳到门口关好了房门,才焦急地拉住戴越:“怎么样怎么样?彦回找到没?”
戴越摇摇头:“这件事太神秘,警察们都懵逼了。你小姨和姨父已经头痛得顾不上你了。”
谭戈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良久才岔开了话题:“对了,路嘉那件事怎么样了?”
戴越就把路嘉家的猎奇往事又跟谭戈讲了一遍,听得谭戈一阵发冷,跑去把房间的空调调高了三度。
“所以,如果路恩的能力是真的,那我怀疑路恩已经成为了那个神秘组织的杀手,包雅伶和包正麒多半是死于她的左手小指,鲁家的事很可能也跟她有关。”戴越捂住了脸,“可路嘉居然还拜托我帮她找人,可我要怎么跟她说我根本不敢帮她找妹妹。”
“戴越……”谭戈小声接话,“我也想找人,我本来只想找到哥哥的死因,现在,我还得找彦回。”
戴越把手从脸上拿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你……你敢帮我吗?”谭戈低着头不敢看戴越的眼睛,手却不自觉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们结婚,我就帮你找。”戴越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语速奇快地说了一句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出于自己口中的话,“万一要赔上这条命的话起码那时候我俩都不是单身狗了算不上注孤生。”
三秒钟之后,谭戈呲啦一声撕破了戴越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