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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锻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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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鲁鲁的第三只眼在短短的两年已能见到雏形了,远看能够见到建筑的石壁上吊着几个人影,但看不见他们手上的动作。整座建筑就是靠他们攀爬在建筑的外壁,一点点打造出来的。

    每逢雨日匠师们便会休息,因为雨水会影响建造的工作。相反,阳日那强烈的阳光则十分适合他们工作,材料在阳光的作用之下能够凝固得又快又好。

    丝绸岛的匠师用的是最上乘的建筑材料,建筑外表皮的材料用粘土、铁纤、铁粉和砂石以一定的比例混合,坚硬耐用。这种材料能够抵抗自然的侵蚀,又极容易修缮,内部的结构则用纯钢铁打造,十分坚固。

    匠师们背后都背着一大箩筐的建筑材料,材料极为粘稠,只有通过锻手并运用清气才能取出。清气形成的水球包裹着材料,材料与锻手之间间隔着一层清气,保证材料不会粘附在手上。匠师们一点点将材料涂抹在建筑上,乌鲁鲁的第三只眼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打造而成的。

    (班内的店铺)

    砰,砰砰……清晨的店内发出着硬物碰撞硬物的声音。

    这是甲地发出的声音,他并非在打造铁器,而是在练习锻手舞。

    南达娜离开之后没多久,甲地为了让自己更好地练习锻手舞,自己打造了一个铁人桩。班内第一次看到甲地所打造的铁人桩时,就被甲地的这个独特的想法逗乐了。在过去的时候,班内一代的匠师都直接在实践中练习的,包括战斗和打造武器。那时,战斗与铁器的锻造无时无刻都在进行,而生活在和平时代的甲地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来练习,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手段。

    因此班内没有阻止甲地,甲地也确实在这个铁人桩辅助之下得到了快速的提升,班内对甲地产生了无数的期待。

    两年时间,甲地在锻造和战斗两方面对清气的运用熟练了不少,在自己的摸索与班内的指导之下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两年十分短暂,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成一门手艺本就是天方夜谭,技巧的学习也只有自我的感悟才是真实的,而班内会在甲地难以突破的时候指点一二,其余就由甲地自己来感悟。

    甲地在铁器的打造上已经有不少的经验,但在战斗方面却几乎为零。甲地在实战方面的经验仅限于与班内的对练,而那种与毫不相识的游兵或强盗以命相博的战斗经验,甲地则丝毫没有。

    但这都是在班内的安排之中,两年前的甲地十五岁,正好进入身心成长的高速时期。十五岁以前,班内一直为甲地打下坚实的基础,有意让甲地练习打造铁器,并让甲地搬运粗铁和木材以锻炼体能。

    血气的量和质都与使用者的体能直接相关,体能是游兵一切能力的基础,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甲地在十五岁的年龄能够承受起最艰难的历练。

    甲地确实完满的完成了这艰难的历练,不过这也只是另一个更加艰苦的历程的开始。

    用拳头砰砰砰击打铁人的声音停了下来,甲地躺在屋顶上,感受着自己肌肉和血液在练习过后那种放松的感觉。

    休息过后,和以往一样他又要开始处理来自世界各地的订单。现在的订单对他来说,算是十分简单,只要一个上午就能够处理好三年前好几天的工作。

    现在处理这些订单,对甲地来说算不算是浪费他宝贵的练习时间,甲地认为这是一种精神修炼,让自己能够保持冷静,避免浮躁。

    班内对此没有多说,依旧在每个阳日去修建“第三只眼”,雨日就在家中休息,这也是班内所向往的生活状态,忙碌又充满意义。

    “报纸……报纸…”窗外传来卖报的叫声,清晨的时候,船夫会撑着小船在石丘间的溪流中游走。茉莉就在船头喊着卖报,她的声音特别有穿透力,久而久之成了大家起床的信号。

    甲地听到卖报的叫声慢慢靠近,在屋顶抬起头,对着茉莉呼喊,“茉莉,给我一份报纸。”说罢,嗖的一声,茉莉像掷飞镖一样把报纸丢向甲地。

    甲地接住了报纸,报纸被卷成坚硬的细棍形状。甲地掏出三十布钱币,投向茉莉,茉莉也轻松的接住了钱币。

    甲地那种老练的个性只有在修理和战斗中才会展现,生活中的性格则显得随性了很多。他和茉莉相视一笑,茉莉便继续叫卖,甲地打开了报纸看了起来。

    茉莉家中的店铺是丝绸岛上唯一的信站,也是岛上几家印刷报纸的店铺之一。这是信站的另一种形式,小地方的信站一般以更小更精简的形式存在。

    茉莉除了为家中的店铺卖报,也是一名猎手,使用的武器是暗器。

    暗器,有人称之为邪器,这些人认为这样的武术阴狠毒辣。茉莉却觉得,一个力量弱小的女子管不了什么邪器和道义,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茉莉卖完报纸,来到甲地家的店里。此时,早晨已经过去了一半。

    “甲地哥!甲地哥!”茉莉叫喊着。

    没过多久,店铺深处传来脚步声。

    “甲地哥,猎场的人又来招揽猎手了,我们去吧!”

    “你们店铺总是有第一手的消息呢。”甲地笑着说道。

    “他们招两个人,刚好我们一起。我已经问过父亲母亲,他们说如果甲地哥一起去,也就放心我去了。所以拜托你了,甲地哥……”茉莉央求道。

    “我去问问爷爷。”说罢,便转身走向房间。

    茉莉余光看到一个黑影,小玉此时鬼鬼祟祟的从店铺的外面跑到茉莉身旁,说道,“茉莉姐,这次能不能帮我采摘一些五颜六色的植物?”

    “五颜六色的?”

    “对对对,就是不同颜色的叶子、花朵、果实……”小玉说道。

    “这都是很常见的啊,为什么你要鬼鬼祟祟?”

    “这个……因为我上次研究颜料的制作时,不小心把我哥的工作间炸成了五颜六色……”小玉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茉莉其实对这些事情略知一二,甲地对她说过很多妹妹的事情。她知道,小玉无论被指责多少遍也不会善罢甘休,妹妹和甲地一样,充满好奇心和冒险精神。

    “行,没问题,我不会告诉你哥的。”茉莉说道。

    “谢谢茉莉姐,那我先走了,你不要说你见过我,千万不能……万万不能...”

    茉莉挥手,示意小玉赶紧离开,她看着小玉欢快的身影内心泛起一丝暖意。一会儿,甲地走了出来,说道:“最近没有订单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太好了!”茉莉回答道,脸上洋溢着笑容。

    “最近有南达娜的消息么。”

    “报纸没有她的消息,但她们在信息站登记的雇佣消息一直有变化,近半年应该是在罗兰。”

    “女儿国啊。”

    “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哈哈哈哈……”甲地真情流露,畅怀大笑起来。

    “给,你的佩刀。”甲地把手上的一把短刀给了茉莉。

    “哇……”茉莉把刀从剑鞘拔出,她没想到剑刃的金属竟然呈现通体蓝色,她更是被这种美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茉莉感叹了许久,然后才说出后面几个字,“真漂亮。”

    “可我的能力有限,这刀在硬度和韧性上还不够好。不过,成色控制得还不错,很契合你淡蓝色的风血气。这种锻造方法是我刚从爷爷那里学到的,这种钢铁称为蓝钢。”

    甲地对眼前这个女孩即是佩服又是爱戴,自从两年前南达娜离开后,甲地便与茉莉家的信站有了更多往来。没过几天,甲地便会到信息站查看新闻,去的次数多了,便与店家熟悉起来,茉莉就是店家的女儿。

    班内是丝绸岛上大家熟悉著名的匠师,由于班内的名气,店家也放心自己女儿与甲地做朋友往来。甲地知道茉莉是一名猎手,时常带上一把短刀,腰袋和袖口备上充足的暗器便随着大队去捕猎,有时候一去便是一个月。

    甲地总怕她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暗器的使用者在近距离面对敌人时仍显得吃力,极容易把自己陷于危险。而见过许多武器的甲地深知茉莉所带的佩刀并不适合她,于是就打算给茉莉打造一把真正适合她的短刀。

    虽说甲地打造武器的技能并不纯熟,但这把用了两年时间打造的新刀,是茉莉之前的旧佩刀所不能比的。

    在班内的教导之下,甲地技能处于从“器”向“武”过渡的阶段,甲地现在完全有能力胜任绝大部分“器皿”以及部分武器的打造。

    “太漂亮了,”茉莉毕竟是少女,这把刀的精美深深地吸引了她,“甲地哥,你这是用了两年才打造出来的刀啊,一定是你苦练的杰作,一定是把好刀!”茉莉兴奋的说。

    茉莉是一个风血气的拥有者,主要使用的武器是暗器。暗器师和机械师、匠师一样,同样需要手套作为血气转换的媒介,暗器师所戴的由铁纤制成的手套也称为“控手”,只不过机械师控制的是机械,而暗器师所操控的是暗器。

    风血气的特点是锋利与速度,二者的结合就是巨大的冲击力与破坏力。

    飞鼠是把风血气的速度提升到极点的例子。而对暗器师来说,速度和锋利度都十分重要,狩猎过程中,没有足够的速度根本无法命中猎物,而没有足够的锋利度,就算击中猎物也会被猎物粗糙的皮肤所抵挡下来。

    “这把刀还算结实,你放心使用,以后我都给你修。”

    茉莉一边摸着刀,一边说:“这把刀这么漂亮,我可不舍得用坏它。”

    “我可是希望它来保护你的。”甲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说完,茉莉把刀别在了腰间。

    “我答应一直给你修,可以吧。”甲地说道。

    “嘻,这可是你说的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我要给他取一个名字,我就叫它……美酒!”

    说罢,他们一起走出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