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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魔若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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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澈抹去沧浔眼角一滴泪,哇哇大叫说:“殿下,你怎么哭了。”

    沧浔一把推开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平静如水地说:“我答应你,救你的夫君,至于你的去留,再看我心情决定。”

    猫女跪谢,东方旭也微微躬身。

    沧浔点了一盏灯,微微开口道:“此灯为长明灯,只要灯不灭,你夫君的性命便还留着,但做法凶险,若是你食言,那灯里的灯芯便是由你代替。”他一指流沙穿过猫女额间,取一魄放入灯芯中,反手便打开八卦玄武镜,将灯悬入其中,烛光摇曳,生出了几分不清的气息。

    “剩下的,你救便是,不日以后,我会来取你的性命。”沧浔冷漠的说,顺便牵上了连澈的手,消失不见。

    苍梧山殿里,两人争吵的声音差点把睡梦中的允枫吵醒。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瞒着我。”沧浔双手环抱,一脸严肃。

    “我知道什么了知道,你干嘛无缘无故那么凶。”连澈一脸委屈。

    沧浔语气松了一些儿说:“在华胥境里把我救起来的时候,你不就知道我是。”

    云胜二字就要脱口而出,当然被连澈堵住了下半句。

    连澈悠悠的开口:“是什么,我的表哥云胜吗?怎么,你是放不下,还是觉得本神女优柔寡断,就不能跟你一起共事了?”

    当然,连澈也没有说完下半句,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住了,但是情况有许多不同,毕竟她是被沧浔的唇堵住的,气的不行,又无法抗拒。

    敲门声打断了这鸳鸯的甜蜜时光,来人是凌乱不堪衣衫不整的魔殿下若昭,只见他脸色瞬间青了,走不也是,不走也不是,真真进退两难。

    连澈一把推开沧浔,脸微红。

    沧浔则是一脸平静的开口道:“昭弟你怎么来了?”

    见过大场面的若昭也就当作没事发生,向门外的小愿瑶挥了挥手,示意她进来,小公主穿着粉色的轻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朝他们一笑。

    愿瑶嘟着嘴,瞪着大大的眼睛,模样看起来心事深重,十分担心。

    沧浔一把把她抱起来,询问道:“怎么了?”

    愿瑶指向南方,那是魔界,他们的宫殿。愿瑶继续说:“璃川姐姐中了毒,这毒连我父君都救不了。”沧浔看向若昭,若昭叹了叹气,也点了点头。

    连澈徒手变出半生阁的卷宗,上面清楚示意,天界救人的交换原则与规则,若需得一物,则需另一个珍贵物事来交换,可以是命,亦可以是灵魂,甚至是修为,长此以往,半生阁才算设立了一个有用的运行体制。

    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王母交给她的可真是一件苦差,这半生阁可是一点人情味都没。

    “璃川是花神之女,可有什么物事与她相克,才导致她如此呢?”连澈来到魔界第一眼看到她的脸色,疑惑至极。

    沧浔低头,分明嗅到了一股上古魔兽的味道。

    他作出要掀开她胸口的衣服的动作,被连澈拦了下来,连澈弱弱的说:“我来吧。”

    果不其然,有一道亮红色的疤痕烙印在她胸口上方的位置,此时正显出强烈的变化,时暗时弱。连澈轻轻按下去,指尖遽然被灼热的痛感包裹,差点烧了她的手指,体内天生的天地灵气无法与这股力量抗衡,相互抵制,甚至出现了反噬灵力的趋势,她很快明白了这是什么。

    在仔细探了璃川的脉搏后,连澈紧锁眉头地说:“这个是鲛毒,而且是带有堕魔气息的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璃川的生父本就带有此气息,璃川便遗传了,在璃川降生后,花神将此毒封印,却又被有心人解开,我记得璃川跟我说过她有很多次因伤堕下人间,也许就是那时候被打开了封印,现在的这个伤痕便是毒气破封印而出形成的,她伤得如此重,怕是要被这毒气吞噬了,当务之急,是,是应该找到她的生父,可是,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如何能解。”

    沧浔冷笑道:“这事,可得问问我们的魔王殿下若昭。毕竟,他也是这六界现今还留着赤离珠的神君。若昭殿下,您说是不是?”

    若昭紧锁眉头,却万分无奈,掏出胸口前被吸纳的赤魔珠,笑得十分诡异:“我早就知道,璃川与我是孽缘难断,因缘重合,我们两个便是阴阳两道,天生一对。”说罢,便双眼狰红,爆发出巨大的堕魔气息。

    沧浔虽料到他会如此,但又未曾想到会这样。

    “他已经被上古魔障附身,后退一步,别被伤到。”连澈伸手拿出鸣龙剑,一刀下去,暂时将中了邪的若昭劈的弹开了一点距离,但是发现眼前的人并未伤到,忽觉疑惑,瞬间跑向璃川,并大喊:“不好,他要掳走璃川,快挡住他。”

    “一介神女,竟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若昭一把抱走璃川,烟雾横飞,黑云大片压向他们,竟是有毒的。

    沧浔瞬间带走愿瑶和连澈,却意外被卷入另一个穹庐之境,小小的愿瑶身躯也沦为虚无。

    原来,连愿瑶都只是一束幻影,还是若昭用灵血幻化而成的,怪不得可以以假乱真,连他二人都闻不出端倪,这下,怎么又中了这上古堕魔的圈套,但值得让沧浔深思的是,他究竟是被上古堕魔控制了,还是他本就与他有脱不清的干系,或是更可怕的想法,他会不会就是那堕魔本身。

    在这一瞬。

    连澈拉起他的手,打断他的神游,轻轻开口说:“走,我带你去看璃川前世。”

    沧浔回答:“你怎么看,反正我可真是有心无力。”

    连澈拿出刚才藏在袖里的卷轴,上面滴落的一点猩红是她趁大家不注意时从璃川身上取来的一滴血,只要落纸,这交换协契便自动生成,此人的人生便等于开了一段小门,前生今世皆可窥探,当然,这还是天界机密,因此只有半生阁主才能查探,王母让她接手此任务,大概就是预测到会有这么一天,是在让她去解救璃川。

    沧浔摸了摸她的头说:“真好,我的小女孩长大了。”

    连澈瞪了他一眼,下一秒便吻上他的唇,气鼓鼓的说:“我可不是小女孩了。”

    沧浔点了点头,又反手吻住她,将手穿过她的后脑勺,像是捧住了一尊宝物,怜惜至极,但这个吻却是一点都不怜惜,欲外露,难自已。

    顷刻,二人被迫分离,卷入一方世外天地。

    魔殿禁地。

    黑衣女人跪地痛哭,虽以面纱掩面,但双眼沾湿,满眼遗憾与愧责。床上是沉睡的璃川,璃川面容清透,无半分中毒的样子。

    “九州虚达,六界蓬尊,魔界居二,尚有人在,你为什么不放过她呢。”黑衣女子抚上她的脸庞,弱弱的说。

    若昭开口:“我放过了她,又有谁放的过我?”他刨开自己的心,女人看到那赤魔珠分明与血肉相融。

    “而且,你知道,这副躯体并不能让我存活多久。”来自于若昭体内的另外一个声音,“人你也看了,你走吧。”

    黑衣女子抹去眼泪,眼神多了坚毅,她静静开口道:“若是姑姑没有……”这句话声音极小,但像是只说在她的心里,连若昭都没听到,她一瞬间又消失了。

    此时,他似看见了故人般,忽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璃川,又而不语,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季节已是入秋,前不久刚下的雨淋湿了这大片芍药甘草,但这清雨与其混合却发出淡淡的香,只是这草药和民间生产的物事有几分不同,不同的是,若昭在这些草药里下了毒,虽不至于死地,但有时候也可以制约仙人的某种灵力,例如遁寻术。

    若昭取了几分,将此物藏入璃川的墟鼎,又隐去了身上魔灵的味道。

    璃川醒了,看着他怔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若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低头解开她的绫罗纱裙,果不其然,花神的扶桑花已经生出了颜色,此刻正盛开在她的锁骨下方,肩下一片妖娆,花已经开了三朵,第四朵正准备蔓延至胸口。

    他将指尖轻轻按上,第四朵开的十分迅速且极为灿烂,但璃川却一瞬间恼羞成怒,将他一把推开,而她感到胸口前的刺痛还在不断加深。

    “若昭,你能不能放过我?你让我觉得,我自取其辱。”璃川忽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如雨下,倒是把若昭唬住了。

    毕竟她是那个骄傲又极有想法的女子,无论是做他弟子还是现在的时候,他从未看到她这般失礼,急切又充满了爱意与羞愧的样子,他此刻才算知道,这是一位少女真实的样子,真真切切的在爱他,而他伤了她,他无端生出心疼与愧疚,尽管他不知道这情感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

    “我知道,你接近我是有你的目的,可是,若你利用完了,你能不能也考虑一下,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神女。”璃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颤抖着身子,这话说的极其委屈,但这话并未说完。

    若昭吻上她的眼泪,双睫,额头,一步一步的吻她,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对不起,是我欠你的,之前的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惟独情不能。”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璃川一把推开他,却被他轻轻吻上。

    这扶桑花停止了生长,但盛开的,是这床边的花,花神有情,此才万物生长,无限生机,归于沉寂之时,已是百花无边,情留万世。

    结界内只剩二人温热的气息,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