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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把水杯放到一旁,嘱咐道:“颜颜现在缺水比较严重,需要补水,如果你呆的久,用勺子给她润润唇。”苏夏年眸光盯着颜汐之已经开始干燥的唇,嘴上嗯了一声,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谁要用那种烂方法润唇,她有自己独特的方式,而且,她知道,床上的人一定会喜欢。
毛毛给颜汐之掖好被角,关了主灯,打开壁灯,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隐约的月光洒进来。毛毛最后把垃圾收拾好拎在手里,深深地望了一眼床上的人,轻声说:“请你善待她,她已经很累了,哪怕她现在是昏睡的,也请不要说让她难过的话,我相信,她是有感觉的,所以,拜托你了。”毛毛鞠了一躬,出去了。
倒是找了个好助理,苏夏年心里想。不过,未免把人想得太坏,她是有多么坏?会对着一个病人恶言恶语?要说欺负,她也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说来,过去,她真是没少被欺负,连之前,抢戏都没有抢过人家,现在报复是个好时机哦,可是……
苏夏年双拳握着,思念的源头终于找到了,那天,她从昏睡中醒来,第一眼见到唯唯的失望空洞,在这里被填得满溢。那一刻,她想见的人,是颜汐之。
听见毛毛出去关门声那一瞬,苏夏年没有片刻的犹豫,她俯身,手同时抚上颜汐之的脸颊,唇吻上去。
吻,很轻柔,像是怕扰到熟睡的人。苏夏年的眸光,含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情,“想我了吗?”苏夏年对着沉睡的人说:“你一定是不想的,否则,怎么会都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
苏夏年再次压下去,吻住颜汐之的唇,舌尖湿润她的唇,呢喃着问:“这种润唇的方式,你喜欢吗?”苏夏年自问自答:“你一定喜欢,你那么变态的。”无声,房间里除了她的声音,显得孤零零的。
苏夏年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事,她解开了颜汐之的病号服,胸口大片的橘黄色玫瑰,正绽放妖艳。和她曾经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如果说,你不是为了我,那又是为了谁呢?x,就是我的名字,就是我,是不是?可你为什么那么蠢,要选择x?你应该选择n,那样,我一下子就可以猜到,因为,n是唯一的。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亲口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我可以猜,但我不知道,善变的你,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那么大一朵玫瑰花,苏夏年不敢想象,每一刺下去,会有多疼,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忍得了这种痛,要有怎样的心情,才会选择在自己完好的身体上留下无法去除的痕迹?
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你让我琢磨不透。以往,苏夏年苦恼于此,她会自动屏蔽,不愿深想。可从这一刻开始,她开始思考,为什么?
指尖的抚摸已经不够,她用唇吻去膜拜颜汐之身上胸前的印记,这一刻,权当,你为了我,而做了这一切。这一刻,我心存感激,心受感动,心底疼惜。
苏夏年酸了眼眶,“你睡得够久了,可以醒了。我知道,你可能在做一个很美的梦,美得你不想醒过来,但是我告诉你,颜汐之,你不醒过来,你终将只能在美梦里望着虚幻,只有你醒了,你的梦才有可能变成现实。”
熟睡的人,依旧熟睡,对于苏夏年的吻,没有给以一丝回应,这让苏夏年深深的无力。如果不是呼吸还在,苏夏年真的以为,人,已经……苏夏年因为想到“死”这个字,泪水瞬间充盈眼眶,她展开双臂,费了很大的力气,将人抱起来。苏夏年将颜汐之抱在怀里,她没有感受到颜汐之的心跳声,反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频率,扑通扑通,越跳越快,越跳越疼。泪水,滑落,压抑的哭声终于传出来,“颜汐之,这样的你,要让我怎么安心地离开?”
颜汐之头栽歪着,落在苏夏年的肩头,双臂无力的垂着,连腰部都要苏夏年抱着才能撑着不瘫软下去。
这一刻,苏夏年深刻地感受到了,可能失去颜汐之的感觉,她的心钻疼,嘴巴里都是苦涩。我是从,什么时候,沦陷的如此深的?苏夏年问自己。
苏夏年双臂紧箍颜汐之细腰,十指在颜汐之后背交缠,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鼻翼间曾经喜欢的味道似乎浓郁了许多,这让苏夏年想起她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还珠格格》里香妃死去那一幕,身体的香像是被逼出体内,用最后的生命散发着身体的余香。
苏夏年也上了床,她半躺着,让颜汐之躺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就能看见她,她在自己的怀里,尽管是沉睡的,却是有生命气息的。颜汐之的表情恬淡,丝毫不像是长时间昏迷不醒的人,她像是忙了许久,终于,有个机会睡个好觉。这一觉,睡得太舒服,所以,她不舍得醒来了。
那一晚,苏夏年抱着颜汐之,抱了很久很久,久到毛毛坐在外面的长凳上睡了一觉,久到太阳升起,久到……光亮重新开始穿透裂开的细缝,钻进曾经黑暗的世界。
颜汐之,只要你现在睁开眼睛,你就能看见光,那是专属于你的亮光。可是,如果你一直昏睡,你将错过所有的美好。
“颜颜,你醒过来吧?恩?”霍心瞳在床头哄着根本没有醒过来的人,“如果你醒了,我愿意放下所有的对抗,只要你醒了,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请你一定要活着。”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愿意称之为家人的存在了,你让我保持着完整,残缺的我,是连我自己都讨厌的存在,那个我,会毁了所有入眼的美好。
如果你不想我毁了你眼中的美好,那么,请你一定要醒过来。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她们把你害成这副模样,我气你的不争气,但更气她们姐妹所谓的“善良”。霍心瞳心中是有怒意的,她在压制,但随着颜汐之沉睡的时间渐长,霍心瞳的怒意快要压制不住。
看看你们姐妹做的好事,打着最亲密的招牌,做着最恶毒的事。颜汐之或许不舍不忍,但于我而言,你们什么都不是。
这世上,唯有一人,对我最重要,她就是颜汐之。
你们伤害了我最在意的人,那么,也不能怪我,去以牙还牙了。人,总要对自己所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霍心瞳耐心有限,她在心中设置了一个时间点,等待颜汐之醒过来。霍心瞳做事也喜欢事先安排计划,如果到了那个时间点,颜汐之还没有醒过来,那么,霍心瞳将按照自己的计划推进,既然她不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想要达成一个目的,有千万种方式,霍心瞳一定会选择让她们最“疼”的那种方式,谁让你们伤害了我最在意的人?霍心瞳就是睚眦必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