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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山城由数百大小院落组成,院落各成体系,又是紧密相连,以供奉历代祖宗神位的宋家祠堂为中心。每个院落均分正院偏院,间隔结构,无不选材精良,造功考究。
四人随着一位白发斑斑的老人,穿过两旁花木扶疏的长廊,一道跨越池塘的长石桥,四周树木浓深,颇有寻幽探胜的气氛,池塘另一边就是门士正中处悬有刻上‘明月楼’三字木雕烫金牌匾的两层木构建筑物。木门隔窗均是以镂空雕花装饰,斗拱飞檐,石刻砖雕,精采纷呈。
黄逸,寇仲等四人跟在老人身后,进入与磨刀堂同样规模宏大的明月堂,只见数名宋家的年青武土,正为他们摆开一桌丰盛的晚膳。
宋缺稳住诸位之上。左右两边各战一人,两人神态恭敬,显示出宋缺在宋阀内无上的威权。
见其中一人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但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对于四人的到来神态非常谦虚客气。
“宋鲁大哥!”见到这久违的宋阀著名高手“银须“宋鲁,寇仲跟徐子陵皆是大喜。此人与宋师道,乃是寇仲跟徐子陵跟随傅君婥逃离扬州之时认识的。当时,宋鲁对二人也算是较好,曾一度给两人留下好感,寇仲更想过拜他为师。只是,没想到,那一次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着。
这一次的见面,寇仲跟徐子陵两人均升起恍如隔世的感觉。只因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此刻两人的功夫,也都在这宋鲁之上了。
“两位小兄弟好久不见!”宋鲁拱手道。
之前带着四人来到这‘明月楼’的老人,在几人互相打招呼之时,转身离去。
“愕?”黄逸愕然的望着老人的背影。
寇仲发现异状,急忙转过头指着宋缺另外一边的人介绍道:“大哥,这位是阀主的弟弟。人称‘地剑’的宋智。”
随后,寇仲压低声音附在黄逸耳边道:“那老人家,阀内的人都称他‘方叔’,脾气古怪的很,全宋阀上下,唯独他不怕阀主。大哥千万别惹到他!”
“原来是宋智前辈!久仰大名!”黄逸拱手,趁低头之际,低声问道:“那‘方叔’难道比阀主还厉害?”
宋智极为儒雅的笑道:“都是自己人,无须客气。”
宋缺此时在主位上,挥手不意众年青武土退出楼外,这才说道:“都坐吧,这算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了!“
“多谢阀主!”黄逸四人恭敬回礼。
“方叔的功夫厉不厉害没人知道,因为从未有人见过他出过手。”寇仲的声音继续传来道:“不过,别看他像个园夫花丁。听传闻,阀主是他一手带大的!”
原来如此!黄逸点点头。
众人分宾主坐下后,宋缺这才开口向宋鲁问道:“玉致呢?”
宋鲁答道:“她刚才仍在梳洗整装,该快到哩!“
即将见到宋玉致,寇仲心中实是既喜且惊,皆因既不知宋玉致会如何‘款待’自己,更不知宋缺会如何‘处置’他们。
宋缺神采飞扬,兴致勃勃的将手中的酒杯斟满,向黄逸跟寇仲等人道:“这是余杭特产桂花酒,不但酒味醇厚,柔和可口,兼且有安神、滋补、活血的作用,多饮亦无害。“
四人瞧往杯中色作琥珀的美酒,透明清亮,一阵桂花的幽香,中人欲醉,不用喝进口内已有飘然云端的曼妙感觉。
单看桌上所用器皿,无论杯、盘、碗、碟,瓶、樽、陕、盏,均是造工精细,情趣高雅。最特别是皿具所用釉彩,状似雨点,於黑色釉面上,均布满银白色的放射状小圆点,大者如豆,小者若粟,银光褶褶。亦只有这种名贵的器皿,才配得起宋阀超然於其他诸阀的地位。
宋智见几人留神观看桌上用以盛载名酒美食的器具,笑道:“这种雨点釉,又称天目釉,尺瓶寸盂均被视为不世之珍,甚至碎片亦可与金玉同价。我们搜寻多时,亦只能集齐此套。“
这是寇仲跟徐子陵第二趟与宋智坐下说话,感觉上有所不同。两人从宋智亲切的口气,清楚晓得他把自己两人当作自己人。与几年前初次见面时,有着天渊之别。
出奇地由宋鲁领头举杯祝酒,笑道:“近十年来,尚是首次见到大兄这么多笑容,这杯就先敬大兄,下一杯才轮到你们。“
宋缺哑然失笑道:“鲁弟定是把这话在心内蹩足十年,到今天才可乘人之危的倾情吐露。哈!饮胜。“
接著轮番敬酒,数巡过后,宋缺忽然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问道:“师道是否爱上了那高句丽来的女子。“
突如其来的转折,黄逸险些将嘴里的酒给喷出来。
不用猜想也知道,宋缺所说的‘高句丽女子’,绝对就是傅君瑜!
寇仲在摔不及防下,有点手忙脚乱的答道:“这……这个哩!阀主请勿为此动气,实情是……”
“唉!其实,我也脱不了关系,因为……”宋缺截断他道:“其中情况,我们从他遣人送来的书信知道详情,故不用重覆。我只想知道,凭几位一同在洛阳的经历来看,师道是否爱上那叫傅君瑜的高丽女子?”
整个‘明月楼’内陷入突然陷入安静。气氛极为压抑。
当前天下之势,无论是门阀、世家,均杂有胡人血统。即便是现在最有机会夺得天下的‘大’李阀,亦是如此。
李世民的祖母乃是北周鲜卑大将‘独孤信’的女儿,李世民的母亲‘窦氏’也是北周皇族,鲜卑人!严格的说,都是很汉化的鲜卑人,可以说李渊跟李世民身上皆有鲜卑血统。
可偏偏这硕果仅存,保持声威的南方大族,则一直坚持传统,严禁族人与汉族以外的人通婚,故在江湖上被视为汉族正统。这样的门阀之主,岂会让自己唯一一个儿子与高句丽的女子结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