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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缓缓移上中天,又没落在西方谷壁下。
远方不时有马嘶声隐隐传来,但这里却是一片安祥宁静,与世无争的净土。
在黎明前的暗黑里,一道虚实难分的人影鬼魅般飘进谷里来。
几人生出感应,睁眼看去。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失声低叫道:“婠婠!“
黄逸、詹晓敏和跋锋寒亦是心中大懔,以他们目下的状态,正是最不该遇上婠婠的时刻。
跋锋寒压低声音在几人耳旁道:“退入些去,绝不愁被她看见的。“
几人点点头随他后移,靠贴光滑的山壁,水瀑像一把扇子般把他们隐蔽包藏,除非有人穿过水瀑,否则休想可以发现他们。
婠婠注足谷口处,细察地面的痕迹。
寇仲轻震道:“她是循血迹追来的,我们真疏忽。“
跋锋寒冷静地道:“血迹是没有方向的,我们可以是来了又或走了,谁想得到我们伤得那么重,仍会在水瀑下淋水呢?“
轰隆的水瀑声,把他们说话的声音隔断了,加上他们只是低声耳语,故不虞外面的婠婠听到。
婠婠这时飘到潭边,环目四顾后,美目深注的凝视潭水。
黄逸立刻压低声音道:“不要盯着她看。五感敏锐之人,若你盯着她看,立马会被发现。”
几人心中一怔,立马想起,自己有时也是如此。被人盯着,就会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立时合上眼帘,只露一线的瞅着她。深怕她因他们的注视而生出感应,同时运功收敛身体发出的热量和精气,免惹起她的注意。
跋锋寒尚是首次见到婠婠,顿时生出从未有过的惊艳感觉。
她的美丽确是与别不同,美得使人屏息,像是只会在黑夜出没的精灵。
她的脸容带着种纯洁无瑕的秀丽气质,横看竖看,都不像会害人的妖女。最使人沉迷是她那对迷茫如雾的眸子。内里似若蕴含着无尽甜密的梦境,期待和等候着你去找寻和发掘。
她任何一个微细的表情,都是那么扣人心弦,教人情难自己。优美的身型体态。绰约的风姿,令她的丽质绝无半点瑕疪。
婠婠忽然朝水瀑瞧来。
若换了是一般好手,这时不免骇得心跳加速,使婠婠生出警觉,但几人都是内外兼修的特级高手。身体内的机能没有半丝反应变化。
风声微响。倏忽间婠婠旁边多出了一位高瘦颀长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此人脸白无须,长得潇洒英俊,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双目开合间如有电闪,负手傲立,颇有种风流自赏,孤傲不群的味儿。
不用跋锋寒提点,几人立即认出这男子是“魔隐“边不负。除了詹晓敏,几人都听过跋锋寒说过此人,加上此人的样貌确与单琬晶非常相肖。立马就认了出来。
婠婠施了个礼道:“边师叔好呀。我们迟来一步呢!“
她的声音温婉动人,酥软人心又甜如浸蜜。纵使几人明知她是江湖上最可怕的妖女,也希望听她多说几句话。
边不负双目神光闪闪的扫视四方,冷哼道:“他们都受了严重内伤,能走到那里去?“
婠婠柔声道:“潭边仍飘浮着血丝遗痕,可知他们曾在这里洗涤伤口,边师叔认为下一步该怎么办?“
边不负沉声道:“我们要运用手上所有力量,不惜代价的把这三个小子杀死,否则如何下得这口恶气。“接着又冷冷道:“常真和法难真没用,假设能教那些蠢材拖到我们赶来后才动手。这几个小子早就到地府报到去了。“
几人心中大骇,首次肯定‘恶僧’法难跟‘艳尼’常真的确乃阴葵派之人。
婠婠轻轻道:“这二十年来,婠婠从未见过师叔发这么大的脾气,师叔放心吧!这事交在婠婠身上。保证他们没有多少天可活。“
边不负哈哈一笑道:“有婠婠你亲自出马,师叔自是非常放心,这三人士均是武林罕见的人材,无论智计武功,都非同凡响。婠婠你可视追杀他们为修练的一段过程,师叔亦全听你的调度和指挥。哈!婠婠你该怎样谢我。“
瀑内的几人听得心中愕然。哪有师叔用这种调侃的语气和师侄女说话的,但当想到魔门中人行事不依常规正理,更不顾伦常道德,亦不以为异了。
婠婠露出一个甜蜜娇柔的笑容,带点撒娇的动人神态道:“师叔又来呢!别忘了婠婠在与师妃暄决战前,必须保留纯阴之质啊!“
边不负柔声道:“当然不敢忘记,只是提醒你吧了!与其便宜外人,不若把红丸送给师叔。“
婠婠的目光再投注潭水上,射出凄迷和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心神到了另一个空间和时间处去。
边不负爱怜地拍拍她香肩,道:“快天亮了,走吧!“
闻言,婠婠转身之际突然停顿了一下。又回过头朝瀑布内望了一眼。
看着两人消失在谷口外,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寇仲咋舌道:“若他们多视察一会,定会发觉我和小陵塞在石隙的宝书。借而发现我们躲在瀑布之内。“
跋锋寒一呆道:“是《长生诀》吗?“
徐子陵答道:“当然不是,而是有位老先生送给我们有关园林、建筑、兵法的书籍,跋兄如有兴趣,可随便借阅。“
跋锋寒显然不感兴趣。
黄逸开口道:“目下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是躲在这道水瀑之内。你们注意婠婠妖女最后一次回头没?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你们那几本书。我看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养伤,挨过了今晚,才设法出去。免得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跋锋寒点头道:“不错,我也觉得诡异!不管她四否心中起疑,我们最好按兵不动。待过了今晚,才好设法反击回去。哼!就先干掉这边老贼和婠妖女,然后逐一收抬其它人,我跋锋寒岂是好惹的。”
听黄逸跟跋锋寒一说,寇徐亦觉两人说的有理,只好再次按耐下来。几人一边恢复功力,一边坐等黎明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