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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从铁栅栏的伸出手来,抢过筷子和盘子,就这样吧手伸在外面,端着蜜汁狮子头。
孟美就这样的由他,用眼角轻睨了他一下,然后有些不屑地说到:“你既然受之有愧,又为什么要吃我这个不相干的人送来的东西呢?对了,还有这一壶竹叶青,早知道你已经把我看做一个不相干的人,刚才我还不如把这竹叶青送给狱卒喝了算了,起码还可以让他千恩万谢一般,给你喝就是糟蹋。”
他无语,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他唯有不去看她的眼神,而是把目光投注在手里的这一盘蜜汁狮子头上,然后夹起一个,放进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你的这些东西同样让我感恩戴德。”
“嗯?”她现在并不是需要他的感激,就像他从前不需要她记着他的救命之恩一样,“你就会说这些吗?不会说点别的,来点新鲜的?这样吧,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可。”
“什么问题?”他表情一怔。
孟美微微一笑,“如果你这次能够脱罪,那一封休书你会收回吗?”
他想都没有想就说道:“不会,也不需要,难道你忘了吗?当初我们是有约定的,我们一直是假夫妻,既然是一对假夫妻,这休书收不收回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我们当初的那一场喜宴一样,根本没有多少存在的价值。”事实上。那封休书也不过是他留给孟美对付官兵的护身符而已。
“约定是我定的,我自然是可以取消的,不过。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有一种特真实的预感,你完颜东离终究有一天会成为我孟美名副其实的夫君,而且我们还很有可能会白头偕老,你信不信?”孟美想起水晶球里看见的那一幕,脸上有了一层淡淡的幸福光泽。
完颜东离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的眼神看着她:孟美到底是怎么了?自从知道自己要来刑部受审之后,就像牛皮糖一样的黏着自己。以前她可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呀?这其中的内情,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人们都说女人是善变的,而他却认为孟美是善变的女人中最善变的那一个,她的改变还真的有些让他受宠若惊呢……
“也许吧,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命活到那一天。”他语气冷漠的说道。
“谁说没有?只要瑜谭一落网。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下来,到时候你的那一点点罪名就根本不大了,再让皇后娘娘,或者上官锦说说情,再或者花点银子就可以摆平了。”孟美的脸上的笑意没有淡去,这么复杂的事情被她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是过日子一样的简单明了……
“真的有你说得这么简单么?”他倒不是对这件事情的悲观,只是他自觉比孟美理智,有些事情岂会是她一个小女孩看得透的?他觉的她有那样的想法只是她太天真了。
事实却不然。孟美明白自己在上官锦心目中的地位,他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确保完颜东离没事,要不然也不会有何他白头偕老的那一幕了。一直以来,她都深信,完颜东离能够逃过这一劫,全部都是上官锦的功劳,水晶球里看到的他长命百岁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到了这个时候。除了上官锦谁也没有能力帮他脱困了。
“你相信我便是了,之前你也不是说过吗?上官锦是可以和瑜谭抗衡的。只要把瑜谭给挖出来,你就可以脱罪了吗?”她又轻轻的扫了他一眼,她不喜欢看见他这么没有信心的样子,在她的心目中,他一直像一棵大树一样的挺立着,风雨严霜都不可能让他低下头,在他的身下,是完颜府那些娇媚如花的女人……
他现在这样丧失自信,只会让她怨恨,恨他不相信事情会有转机,而在这里平静的望着末路……事实上,他不是丧失了自信,而是很冷静的认清了事实,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所认知的这个事实也是有机会扭转的。
他眼眸微抬,“我说不过你,你如果真的能够把我救出去,以后,你是不是又会逃开?”只有这个女人会在他每一次落难的时候紧紧的黏着他,以前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却把他视若敝帚,现在几乎到了生死关头,她仍旧不离不弃的,他不会真的以为这就是爱意的表达,他十分理智的告诉自己:她这是在同情他,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孟美的心一颤,迎向他的目光,他的目光令她的心窝一热,他眼眸里的光多么的热切啊,又有那么一丝的无力,这一丝的无力让她的心尖划过一抹的疼痛:他始终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想嫁给他!难道以前自己的态度令他有了这么坚定的想法吗?
她随即目光一凝,坚定地说道:“不会,我孟美说出去的话是不会收回的,我现在就再说一遍,你好好听清楚了。”如翅的睫毛翘起,瞳眸里的光芒坚定的如山石不可移,“我孟美要和你白头偕老,所以你必须给我活生生的出去。”
听了前一句,他的眼眸一亮,可是后一句,顿时又令他的目光暗淡了下来,是了,她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为了鼓励自己,自己有何必去当真呢?唇角淡淡的勾起,自嘲的微笑划过,“如果你以前对我说这些话,我一定会高兴的把你抱起来,可是现在听你这些话,我就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梦向来不都是虚幻不可信的吗?”
“难道梦就不可能成为现实吗?”她唇角;略勾,淡淡的笑意敛去,她知道这块顽石她说服不了,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懒得和他为这事多费唇舌了,“我的话言尽如此,信不信由你,我只不过是觉得你特怪,以前我说什么你似乎都相信,为什么现在似乎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了。”
“以前我们同睡在新房里,你都坚决的不让我碰,为什么现在我休了你,你却死皮赖脸的粘着我,难道这就不怪了吗?向来怪的事情都是有缘由的,你不把缘由说出来,我又如何能相信你说的话呢?”他面容平静,眼眸里却滑过不易察觉的笑意,留在这里的这些天无聊的很,他真的很想念那些和她斗嘴的日子,他这些话并非是为了反驳她,而是在这大牢里斗斗嘴,权当娱乐也好。
是啊,自己的态度前后反差太大了,他不相信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之前还说他自己说不过她,现在反而把她说的哑口无言了,她的那些秘密是不能说给他听的,就算是他知道了,他也会很自然的认为她是在天方夜谭,一个连鬼神之说的事情都不相信的人,怎么会相信穿越这种违反自然的事情呢?他向来的相信只有武力和智谋吧。
看她无言,这牢房里有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他扫了一眼她身上的包袱,“这包袱里面是什么?莫非你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沁园了吗?今日过来是辞行的吧,既然如此,你就没有必要跟我说之前那些虚伪的话来哄骗我了。”语调不阴不阳的,脸庞平静的如无风的湖面,让孟美听不出他话中真正的含义。
她只不过是觉得他的那一番话有着很大伤害,她随即把包袱从胳膊上拿下来,然后,往铁栅栏的缝隙中扔去,“你这个缺心眼的,我要是想走的话一定会偷偷摸摸的走,还会来给你道别?想都不用想,现在我来了,都觉得很后悔,怎么就看上这这么个没心没肝的东西呢?这天下的男人还没有死光呢,你就是一块死心眼的大石头,又冷又硬,而且皮糙肉厚的,刀枪不入,什么都伤不到你,我可不是你这样的冷漠的人,我有心的,我的心会痛的,你能不能在自己说话之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孟美只觉得自己胸腔里有怨气要发泄,就霹雳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至于她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甚清楚了。
他任由她抱怨着,听着这些话,他一点也不恼,嘴角还渐渐地泛起笑意,似乎是一种极大的享受,他慢慢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包袱,没有打开看,就说道:“原来你还给我带了换洗的衣服来了?”
等等,他怎么知道里面是他自己的换洗的衣服?既然知道,他之前为什么要说我要拿着包袱离开沁园?她看见他脸上那些略带玩味的笑意,瞬间便明白了过来:他是在故意气自己呢,自己竟然当真了。
“你非要气气我才舒服吗?”她还是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他已经直起身体,打开了包袱,里面除了一套干净的亵衣之外,还有一件狐狸毛的大衣,想必她是怕他晚上冷,送一件大衣过来当被子使用的。“这些衣服正合我心意,这里吃不好,没有酒喝,我都还可以忍耐,就是这一身的衣服十天没有换了,我都隐隐的可以闻到臭味了,身上也有些痒痒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