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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舍,消灾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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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静卉离开小院时,就发现了人影鬼鬼祟祟。

    “夫人……”翠竹得蓝婆子的授意,凑近小轿低声问苏静卉要不要把那些鬼祟人影抓起来。

    苏静卉轻挑帘子出道细缝儿看一眼,便道:“今儿暂且不管,那姐妹几个神经正紧着,谁惹谁倒霉。”

    那秦小珊或许年纪小些容易骗点,可那秦盼蝶和秦碧珍可不是笨的!

    一行心明眼亮,却个个装瞎做聋,真当那些鬼鬼祟祟的是一团团空气,就这么直接回了聚宝苑。

    虽然轩辕彻也开口了让苏静卉找翠竹教骑马,可如今大冷的天,苏静卉还真不想急在这一时半刻,倒是之前答应给轩辕彻和九皇子的礼物,该是时候动手了。

    原本想送轩辕彻的是个温度计,方便他掌握温度打理那片菜屋子,可如今他却是去了神机营,而材料也还没回,她便忍不住趁机想想该不该换一样,倒是给九皇子的礼物打算是魔方,就不需要更改了,材料也简单易寻。

    玩具而已,铁造太夸张,打磨起来也费劲,塑料制又材料过程来得太过于繁琐,因而苏静卉选了樟木做原材料,其纹理细腻花纹精美还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不易变形,而又本身有香气能避虫害。

    反正也府中中馈轮不上她插手,院里自有左妈妈和容嬷嬷把持,就说办就办,让左妈妈从库里给她寻了块樟木,让蓝婆子去买了套齐全的木匠工具,再画上图纸给香儿和翠竹幼梅讲解,就这么窝在屋里折腾起来。

    原本以为条件有限工具简陋,做起来不会这么顺利,可有翠竹和幼梅以及香儿三个利索丫鬟帮忙,就算她扇秦小曼扇得狠手的肿一时会儿也消不下去,也毫不影响进度,甚至远比原本预想的快,她全程只负责指导监督以及各零件的精准磨合,竟大半天就把一半的零件给做出来了。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歇会儿吧。”苏静卉透过窗子看了看天色后这般说道:“都把东西收拾收拾,一会儿放左妈妈屋里去,暂且别给三爷瞧见,完了我们就去看看水仙。”

    苏静卉不提起,三个丫头竟也忘了水仙的事,如此听苏静卉提起,不禁暗觉愧对水仙之余,又觉苏静卉确与一般主子不同,值得信靠。试问,又有哪家主子这般惦记着奴婢?

    三人合力,手脚利索的把东西收拾起来沾到的灰都抹得干净,便留了香儿侍候苏静卉加衣,翠竹和幼梅则带着用粗布包严实的工具送到左妈妈屋里。

    如今天气还冷,左妈妈又只管库房钥匙,连要院里取什么东西用都是丹葵和青芝做跑腿,基本不用她做什么,她也就多是在屋里养着,如此一来东西放她屋里,那些个有歪心眼的婆子小丫鬟就算想看看也不容易,倒是省心不少。

    待翠竹和幼梅放好东西折回,苏静卉也带着香儿出门了,便一道儿去了水仙屋里。

    到时,水仙正盘腿在炕上坐着针线,精神不太好,见苏静卉竟来,吃了一惊后赶紧从炕上下来迎:“夫人,您怎么来了?”

    本是要伸手扶苏静卉的,又猛然想起蓝婆子那番直白的话而胆怯的缩了回去,尴尬不已的杵着。

    “来瞧瞧你哭鼻子没。”苏静卉笑她一句,直接便将她的尴尬含糊了去,直接走到炕上,脱了鞋便上炕,拿了那绣件看。

    水仙窘红了脸赶紧去抢回来:“奴婢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倒是这绣件绣得不好,就不污了夫人的眼了。”

    “竟也知道糟糕到能污了眼的程度。”苏静卉轻轻慢慢随口一般的说着,却分明是戳她心情不好绣也白绣。

    水仙红着脸,分明满腹话语,却最终只是憋着不吭声。

    蓝婆子很直白的告诉她,她被人下蛊了,具体什么蛊还不清楚,只是解起来不容易,得寻外边的能人,这辗转间堆起来的价更是卖了十个她都值不起的,已经有人明言劝夫人放弃她,但夫人没有。

    说起来,她当初和墨香一样,收了林家的银子准备偷个瓶子出去的,虽看着是件小事,可却实打实的就是背叛夫人了,夫人却因为她早一步自首而放过了她,并且一路重任纵容,如今更是……

    苏静卉东看西打量,就是不说话,香儿等人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思,自是不敢贸然开口打破平静,却是把平日里多话而如今又有话却不知如何说的水仙给憋坏了。

    憋着憋着,话是没吐出来一句,可眼泪却是控制不住的稀里哗啦的喷涌起来。

    这会儿,苏静卉也总算开口了,却是笑话她:“刚还有人说她不是小孩子,不会动不动就哭鼻子,如今可好,我还什么都没说,自个儿就哗啦啦的哭上了。”

    水仙一听,没来由就觉委屈起来:“夫人您最坏了,您这样,还不如骂奴婢一顿或者打奴婢一顿呢。”

    苏静卉撇撇嘴:“倒还成我的不是了……”说罢,也不管水仙,伸了一手去推开窗子,单手托腮赏起窗外的景致来。

    而其实下人的屋子,窗外能有什么景致,只是不巧,窗子一开天竟下起雪来了,虽稀稀落落,却也不乏一股子萧条美,而此景再配水仙那满脸梨花泪,可不正好跟陶埙绝配了么?

    虽只是一时心念,可苏静卉还是附注了行动:“香儿,去把我那只陶埙拿来。”

    众人怔了一下,水仙都不禁停了停泪,而香儿则迅速应诺,转身去取。

    陶埙很快取来,连带的还有茶水和糕点,苏静卉也不管水仙已经不哭了,拿了那陶埙就吹奏起来。

    埙音色本就古朴醇厚低沉悲壮,再加上苏静卉边吹就边若有似无而时不时的挑水仙一眼,可把水仙窘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了干脆,面红耳赤哪里还哭得出来,而香儿和翠竹幼梅也已经忍俊不禁的纷纷偏了脸偷笑,气氛反而微妙的欢快……

    水仙大感下不来台,又加上苏静卉明显调侃成分十足,也就胆子肥着起身去抢那陶埙:“不要吹了不要吹了,夫人,您就放过奴婢吧,奴婢不哭了,再也不敢哭了。”

    苏静卉倒也不跟她闹,由着她将那陶埙抢了去,只浅笑着看她。

    水仙把抢来的陶埙还了香儿保管,窘红着脸抱怨苏静卉:“夫人您怎么这么坏,死人都能被您气蹦起来。”

    苏静卉只是笑,倒也不答腔。

    倒是,她还是这么静默水仙却不觉尴尬了,抱怨完她就扭头跟香儿和翠竹幼梅下任务:“我不在,你们可得好好照顾夫人,一定好好盯着她吃饭,现在天还冷着呢,千万得给她穿得够厚实了……”

    噼里啪啦,最终被香儿淡淡一句:“交代遗言似得。”给灭了。

    水仙屋里才出来,就有小丫鬟寻来报:“外头来了六个乞丐,男女老小都有,说是水仙姐姐的亲戚,门房让问问要不要让水仙姑娘出去认认。”

    屋里的水仙都听到了,正要探头出来看看顺带骂上两句,就听苏静卉已经道:“水仙昨儿吃坏了肚子,今天吃了药也不见好多少,硬要出去恐怕半路就撒裤子了……”

    这话,明显是让屋里听到的水仙别冒头,跟着香儿也道:“夫人,奴婢当初是跟水仙一起进的苏家,倒是见了一面水仙的父母。要不奴婢出去认认?”

    苏静卉点点头。

    香儿则转头就阴沉的问那小丫鬟:“张望什么?还不快领路。”

    昨日一起去了那么多婆子丫鬟,却单单就水仙一个人“拉肚子下不了床”还至今没出过屋子,再加上秦小曼的事而如今苏静卉又特地来看她,不免让人起疑多想,这小丫鬟便是得了银子,传话的功夫顺便看看水仙的情况,只是不想还是慢了一步,苏静卉已经出屋子了,而水仙也没从屋里探头出来……

    这屋子是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一起住的,如今丹葵和青芝得令侍候左妈妈,为了方便就干脆搬去了左妈妈的屋里,于是平日里就香儿水仙和翠竹幼梅一块儿住。而容嬷嬷虽然爱听奉承话,给她好处马屁拍对倒也能从她那儿讨点好,可管院子却还是严得很,坏了规矩的绝不留情面,再加上镖局出身的蓝婆子等人摆在那里,要动刑便是直接寻她们,老四轩辕斌和那李梓都是残在她们手里的,那些婆子丫鬟们自就多忌惮着些不敢乱闯,免得为点银子下一个残的就是她们,得不偿失。

    于是,小丫鬟被香儿那么一喝,也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应别的,就屁颠着先前面带路了。

    等人一走,水仙就从屋里探头出来:“夫人,就算真是奴婢的亲人,您也大可不必为了奴婢而为难,他们自打把奴婢卖了之后就没来看过奴婢一眼,奴婢都当他们早死光了……”

    “气话。”

    苏静卉只淡淡扔下两字,就带着翠竹和幼梅走了,等水仙回过神来,人早走远了,她只好闷闷的缩回屋里。

    只是本来转好的心情,一下又烦闷了起来……

    而,香儿说出去认人,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当初她和水仙被卖进苏府时才几岁,那么小哪里记得多少事,只怕水仙如今对自己的父母都是印象模糊说不清究竟什么样,就更别说只见过一面的香儿了。

    香儿很快回来回禀。

    “说实话,奴婢已经不记得水仙的父母长什么样,倒是记得很清楚,她父亲的左眉上有颗豆大的黑痣,而如今门外那说是她父亲的,确实左眉上有颗豆大的黑痣……”

    “那说是水仙娘的病了,瘦得跟干柴似得,兄弟姐妹也个个有气无力没个像样的,起初还把奴婢认成了水仙,哭着喊着让奴婢救救她们,但很快那水仙娘就说奴婢不是水仙,究竟怎么认的奴婢就不清楚了,倒是一个说是水仙表姐的,虽然头发乱得不像样脸也邋遢,但奴婢瞧着还是觉得跟个人很像……”

    苏静卉挑了挑眉:“谁?”

    香儿迟疑了下,还是道:“前忠勇侯府,刘瑞雪。”

    苏静卉一听,笑了:“那她瞧见你什么反应?”

    “起初她一直低着头不吭声,还是奴婢主动问的,不是说当年家里实在困难才连水仙都卖了吗?怎么还有个姐姐在,她才抬起头来回奴婢说她不是水仙的姐姐,而是表姐,当年水仙家人离开京城后就是去了投靠她家,后来她父母又意外没了,就跟兄长一起随水仙父母四处流浪,辗转回到京城,本是去的苏府找水仙,却听说水仙给夫人陪嫁到了恭亲王府,就转到这边来寻了,末了还说她们已经饿了好几天,哭着让奴婢行行好给点水和馒头……”

    香儿说着就拧了眉:“那下气模样倒是不像那位刘小姐能做出来的,声音也不太像,可脸型五官却是真的像……奴婢说是替水仙出去看看的,还得回来问水仙的意思,就先回来了。”

    苏静卉勾唇,道:“看看咱们的小厨房有没有馒头,有的话拿十多个出去,还有水,再给他们十两银子,让他们自个儿想办法寻地方先落脚,就说是水仙说等过两日好些了就去寻她们,让她们别再王府外赖着让她难堪,回头传出什么连带着夫人也要被人说三道四……”

    香儿拧眉:“若是他们不肯走呢?”

    苏静卉笑了:“做戏也得七分真才哄得人信,他们会肯的。”

    香儿了悟,应诺就要走,却听到苏静卉补充道:“还得拿水之类的,就让丹葵和青芝帮帮你吧。”

    丹葵和青芝也是一批卖进的苏府。

    香儿应诺退下,苏静卉便又对翠竹道:“把小兰和阿柳叫来。”

    小兰和阿柳也是镖局出身的,盼了许久这会儿总算被苏静卉叫进屋要派事做了,自是分外精神,又确是机灵的,一边盼着苏静卉点名的同时也暗自总结为什么先被点上的是翠竹和幼梅,还真就总结出了个约莫大概,因而到了苏静卉跟前,就是心花怒放也不敢流露,就怕被当成不稳重又转身被弃了……

    “都是机灵丫头,自是已经猜到我寻你们来是要派事给你们做,那我就不罗嗦说那些虚的了。都附耳过来吧。”

    小兰和阿柳这还是第一次被苏静卉点名,又激动又忐忑,再听苏静卉这么直接,反而不太确定的呆了一呆,本能看向翠竹和幼梅。

    翠竹和幼梅都是哭笑不得,可到底是一起来的姐妹,小兰和幼梅也年纪稍微小些,两人还是相当照顾的,也知苏静卉并不是那么计较小事的人,便翠竹出声道:“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到这会儿却犯傻了?夫人让你们过去就过去呀,还愣着作甚?”

    小兰和阿柳一听,都是尴尬的讪讪直笑,又见苏静卉并无不悦,就赶紧着凑近了去:“夫人要奴婢做什么请吩咐。”

    “你们这些日子的任务,就是跟着水仙那些家人……”苏静卉低声吩咐,末了还道:“做出盯紧的样子就好,但也不好做得太假了。”

    小兰和阿柳一怔,愕然的看着苏静卉,很明显不明白她为什么让她们去跟着,却又只是做戏。

    “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们照办就是,再有,日后要用你们的地方还多着,莫要为点小事谋功反而损伤了身子,安全第一。”苏静卉道。

    小兰和阿柳一听日后还会被重用,心中欢喜不已,当即也不管苏静卉做法怪异了,连连应诺着就退了下去。

    ——分——

    稍晚,苏静卉又去了小院看秦家姐妹。

    秦小曼被苏静卉那顿扇,这会儿是真的躺着还醒不过来了,倒也性命无大碍,而秦盼蝶和秦碧珍也少了些先前的“温柔”,就算秦小曼不醒,药和汤也强灌着也要喂她吃下去,保证在西北来人或者秦大将军夫人回来时,秦小曼还活着……

    也不知二人是怎么跟秦小珊做“思想工作”的,以至于秦小珊看着苏静卉就跟看救命草似得,全程跟屁虫一样跟进跟出,生怕苏静卉走掉一般,见苏静卉看她,就不知所措的回以干干怪异的笑。

    临走时,苏静卉才玩笑般来了一句:“小珊表妹笑得可真渗人。”

    秦小珊顿时僵住,而秦盼蝶和秦碧珍也明白了苏静卉是提醒秦小珊太过了,就转头又给小家伙做起思想工作来……

    傍晚时分,醉仙楼来了个小二骑着马来送饭菜并传话。

    “主子请神机营的同僚在醉仙楼里吃酒,得晚些才回,命小人给夫人送来饭菜,还说若是太晚就让夫人不用等他的先歇……”

    小二风风火火的来,搁下饭菜传完话,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如此一来,我倒是理直气壮不用去陪两位母侧妃吃饭了。”

    苏静卉挺高兴,命人去回了两位侧妃的邀请,便趁着饭菜热吃了,又看时间还早,便让香儿等人又把那造魔方工具拿来,继续折腾。

    约莫一个时辰后,香儿提醒苏静卉沐浴敷药,苏静卉也趁机让翠竹和幼梅把工具都收了下去休息。

    再晚一些,苏静卉便连香儿都支了下去睡觉,自个儿捧了本书伴着烛光,本是打算等等轩辕彻的,却不想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再醒来,轩辕彻已经回来了,还不知坐在床边看她那还没来得及完全消肿的手多久……

    不想揪着手说事,苏静卉干脆若无其事的藏了藏,并问他:“相公什么时候回来的?唔~,一身酒气……妾身去让人放水给你泡泡吧。”

    “我已经让人送水了,你歇着吧。”轩辕彻笑着应道,倒也善解人意的直接忽略了不提她那手,还道:“明儿大舅母准到了。”

    苏静卉惊讶一瞬,便挑眉笑了:“这么快?”

    轩辕彻好笑的捏了捏她下巴,就算她已经猜到,却还是道:“她本就没离开京城。”旁的也不多说。

    事实上也不需要多说,本来秦大将军夫人走开,就是给秦小曼和秦小珊制造机会的,只是她有计划人家有阴谋,结果秦小曼没来得及爬轩辕彻的床就出了这样的事,而苏静卉又手快的蛊惑了秦盼蝶和秦碧珍第一时间修书回西北美其名曰求助……

    秦大将军夫人再不出来,可是要出大事的!

    试问,哪个女儿不是亲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大家大族或许亲情淡薄,可到底还是血肉相连带着天生的血性在,人家好好的女儿在秦大将军夫人眼皮底下出了事,会因为她一句“没想到”就客气的说“没关系”了事?大家大族,最不缺的就是斗争,内斗外斗男人斗女人斗各种斗,秦大将军夫人出了这么大大纰漏,她的妯娌会不趁机踩她一脚?万一在这天子脚下失控起来,可是会祸及整个秦家的集体利益……

    秦大将军夫人是精明的,是狠辣的,自不允许那种失控的事在这天子脚下发生,至少仇恨拉定了也离着京城远点去拉,自然要早一步出现把秦小曼领走,而秦小曼这一走,活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唯有她死,秦家才更有理由跟李家结仇跟皇帝谈条件!

    秦家若让李家不安宁,李家又岂会让太子安宁?不让太子安宁,皇帝又如何安宁?

    不过,他们之间仇恨越深反而就更不能失去轩辕彻,情势也就对轩辕彻和苏静卉更有利了……

    想到那些,苏静卉就不禁咧了嘴笑,但没说出来。

    轩辕彻挑了挑眉,又捏了捏她的下巴,却也不点破,只笑道:“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救回,别又睡着了啊。”

    苏静卉无语看床顶,却是又把他给逗笑了,也不管一身酒气,就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儿,被他嫌弃瞪眼,还道:“不许嫌弃。”

    苏静卉:“……”

    ——分——

    果不出所料,秦大将军夫人第二天便匆匆来了,而轩辕彻却是一大早便去了神机营,王府里其他人迎她也不合适,便就只有苏静卉和秦家姐妹。

    秦大将军夫人把秦盼蝶等人叫了跟前问话,可也碍着苏静卉在旁不好问得太敏锐,也就含含糊糊了了事,末了便直接说要带走秦小曼和那李梓回西北。

    “小曼表妹就算了,那李梓……”苏静卉拧了拧眉:“本就受了重伤,只怕挨不到西北,这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只怕不好交代……要不大舅母等相公回来,跟他商量过后再说?”

    “彻儿扣那李梓不就是为了给小曼讨公道?我带他回西北,说得不好听一点,反倒是省了你们的事。”秦大将军夫人跟苏静卉说话时才稍稍缓了黑脸。

    把李梓带走确实省她和轩辕彻的事,倒是没想到这大舅母竟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来……

    够狂!却也太狂了!

    苏静卉暗暗好笑,嘴上便应:“大舅母说得极是。”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又似乎隐约察觉到自己那话说出来不对,秦大将军夫人略微怔了一下后面色微僵,跟着就审视的看着苏静卉好一会儿,而后才道:“话就不多说了,我们还是趁早赶路比较好,这就去提人准备回西北。”

    苏静卉又拧眉了:“真这么急?”

    当然,她很清楚这大舅母是怕拖延下去,西北那其他的舅母就来了,到时候连带着她也难堪,而如今连李梓都一起带回去,也算是给秦小曼的父母个交代,还留得几分颜面,当然要尽早赶回去……

    “早些离开也好早些解决,留这儿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被捅穿了难堪。”秦大将军夫人肯定道。

    “那好吧,我这就去命人准备些东西,劳烦大舅母替我与相公稍回西北给各位舅舅舅母。”苏静卉说着,也不等秦大将军夫人拒绝便起了身往外。

    秦大将军夫人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倒是苏静卉走开了,她也比较好继续问秦盼蝶和秦碧珍话,而苏静卉出门,便让香儿去跟两位侧妃说一声,就说秦大将军夫人要带秦小曼和李梓回西北。

    果然,至少吕侧妃听说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会秦大将军夫人了,而也因此,秦盼蝶和秦碧珍姐妹三人得了脱身,又怕都走开了秦大将军夫人起疑,便让了秦碧珍和秦小珊作掩护,秦盼蝶一人偷偷翻墙去寻了苏静卉。

    事实上,苏静卉昨晚听轩辕彻说秦大将军夫人今天便到,今儿大早便让左妈妈着手列礼单了,这会儿只要照着礼单把东西打包装车就行。

    正想着秦盼蝶等人懂不懂脱身时,人便到了……

    “表嫂,大伯母一定要带我们回西北,我们该怎么办?”秦盼蝶开门见山进门就问。

    苏静卉倒是乐了,但也没有笑出来,反问:“你们觉得怎么办比较好?”

    秦盼蝶呆了。

    “事情确实很严重,但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至少大舅母如今来了,绝对不允许事情发展到没法收拾的地步,不过……”

    苏静卉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跟着就冲怔愣的秦盼蝶招手让她近前后,才压着声音道:“一路上,你们最好都乖乖的,不该看千万不要看,不该听的一定要捂紧自己的耳朵。”

    秦盼蝶愕然一瞬,跟着就猛然明白了什么而倒吸口凉气,小脸苍白如纸的看着苏静卉,无声的询问她是不是猜对了……

    “好了,快回去吧,免得大舅母的人发现你不在四处寻,而京城这边,我与你们表哥自会尽力把持,至少不让你和碧珍的婚事出岔子。”苏静卉直接催她快走。

    秦盼蝶无奈,只好告辞,匆匆又走了。而她刚刚走,大夫人金华和世子妃沈欣婷便结伴来了,问的自是秦大将军夫人要走的事。

    “这还能作假不成?”苏静卉无奈道:“大嫂和世子妃进来时,没瞧见我院里的婆子丫鬟忙着包东西吗?”

    “你怎么不拦一拦?好歹等到王爷回来再说。”世子妃沈欣婷道。

    “对啊。”大夫人金华附和,末了又问:“老三知道吗?怎么说?”

    “刚刚命了人去送信,却也只怕是赶不上了。”苏静卉无奈道:“本就是那李梓犯浑,扣着他也是为给西北个交代,而大舅母就是西北来的当家主母,她执意要把人提去西北,我一个小辈又怎么拦得住?”

    “不是我说你,三弟妹,你好歹也是咱们恭亲王府的三夫人,这大明国唯一亲王的媳妇儿,怎么连这点气魄都没有。”大夫人金华摇摇头叹道。

    “就是。”

    世子妃沈欣婷也道:“要换成是我,那秦小曼是可以带走的,但李梓却是绝对不能!你想啊,李家就李梓这么一根独苗,那李梓若是被带去西北,还能有命吗?这李梓要是没了,那李老头还不得自此疯狗一样追着三爷咬……”

    大夫人金华也苦口婆心连连劝。

    苏静卉干脆道:“我自认不如大嫂,更没有世子妃的魄力,实在是不敢跟大舅母说什么拦着她,要不这样……”定定期待的看着两人:“大嫂和世子妃随我去,帮我劝劝?”

    两人一听,顿时生吞了十只活苍蝇一般面色扭曲怪异。就算她们豁出脸去,那秦大将军夫人也会鸟她们才奇怪了,指不定“劝”没两句,就被她喷了一脸屎尿,所以,她们傻了才去会那秦大将军夫人呢!

    苏静卉就知道她们不敢往秦大将军夫人跟前站,才故意那么说的,却还是戏做足的继续追问:“大嫂?世子妃?”

    “话说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得回去给世子爷熬药了,等他回来,正巧可以喝。”世子妃沈欣婷寻了个破烂借口,遁了。

    大夫人金华也说小儿子轩辕玉郎要醒了,也走了。

    吕侧妃在秦大将军夫人那里都碰了软钉子,史侧妃就更不敢冒头了,免得秦大将军夫人趁火发威,直接让她难看得下不去台。

    午饭都不愿吃,秦大将军夫人便匆匆带着秦家姐妹和那李梓走了,等李家收到消息时,人早已出城在西北的路上了。

    李老夫人和李夫人又要上恭亲王府闹,却是被及时赶回的李弘父子拦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御医也说了,梓儿就是伤好了也不再是整全男人……”李弘深吸一口气后,道:“与其为个废物拼得家破人亡,还不如送个废物出去消灾免难,你们趁着年轻再努力生个,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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