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文学 > 穿书之受颜攻身心 >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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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透过阻碍照到你的身上,你的影子里,竟滋生出了黑暗的东西,那是成为了魔物的、可怜可悲的我——然而,我成为魔物的理由,却让知道的人都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啊啊……原来,那都是为了你啊。】

    ——“为什么呢?”

    严昀静静靠在窗旁边,看着窗外隔着很远的两人。那是华臻和对旁边人的复杂心情“一无所知”的风家三少爷,二人正在内院花园里信步走着,想来是在谈论和西崇派或者付香城有关系的事情。

    且说那日,严昀去了地牢里,当时确实和付香城达成了一项不为旁人所知的协议。然而却没有料到华臻竟然会碰上了自己,被带到冰室里面“惩罚”了之后,严昀也只是说了自己想要救人的意图,对于玄罗布地图的事情和自己和付香城后来的谈话,却是只字未提。

    同样在他预料中的,还有十九在药铺碰到风璟然这件看似凑巧的事情——事实上,那也根本就不是巧合。

    “如果要救一个即将被杀死的人,你会怎么做?”严昀想起了在红砂阁的时候,自己曾经问起过顾飞翎的问题。他不禁看了看边上的任北望,又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任北望有些奇怪的看了少主一眼:“阻止要杀那个人的家伙。”

    严昀为他这和顾飞翎一模一样的回答顿了片刻,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其实阻止并不能够真正改变什么。

    他要做的,和其他人想的都不一样,他要逆转一切缘由、颠覆原著之中的剧情。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付香城和风璟然对于华臻的态度。

    姑且先不提付香城,单说风璟然这个原著中的主角——严昀暗暗呼出一口气,他知道,这个人其实才是要对华臻的死负主要责任的人。不同于顾任二人的想法,在仔细看过《清风决》原著的严昀眼中,他却有个远比简单粗暴阻止风璟然更好的主意。

    风璟然周围有很多对他有敌意的苍蝇,这些敌人,令初出江湖的风璟然,心境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有了混沌和心机。而华臻在最后受到风璟然和付香城的伤害也有这一层原因,试想一个自以为自己为了自保而除去的对手,竟然都是被同一个神秘人杀死的,就算发现了这个人是自己儿时亲近的小叔叔,但在对方疯狂杀戮的事实面前;再加上同盟好友的劝说,那么风璟然会害华臻、甚至对他的死亡视而不见,也便可以理解了。

    严昀看着相处愉快的两个人,嘴角轻浅勾起,眼神中却有些落寞。

    “是啊——为什么呢?”严昀又重复了喃喃自语着,语气有些无奈和自嘲,“我竟然做了你不知道、不能让你做的一切……”

    没错,严昀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便是自己暗中揽过了一切,扼杀逆转所有的因素。让红砂阁的人在执行的时候,也是既摸不着头脑、又胆战心惊。

    ——有敌意的苍蝇?那他就从源头上把那几个对风璟然作怪的世家和门派阴掉。

    ——华臻嗜杀如命,声名日渐狼藉?那么便由他控制的红砂阁出马把那些杀名分散开来。

    ——受到若干好友的劝说?那么自己就故意救人、施恩于付香城,让他相信镜华城主只是自己的心上人那么简单,不会轻易对华臻产生抹杀的敌意。

    ——“戴面具的神秘镜华城主”原来就是多年之前叛离风家还杀戮了义兄的华臻,简直就是魔头?那么便让红砂阁封锁和镜华城主的所有消息,设为顶级机密。

    ——镜华城名声远扬,总有人试图潜入?那么就让付香城这个“武林高手”以身说法,凄惨又不得不服软的示范一下潜入镜华城的后果。

    ——过去的广为人知的“传奇故事”?那就再造出一个让人更加感兴趣的故事,现在茶馆流传的,俨然是红砂阁“神秘赛诸葛”新任少主的传闻。

    ——病情加重后容易被人群起而攻之的狂症?那就努力帮助林恩的治疗手段,同时自己想尽办法转移华臻的注意力,让他在自己的死缠烂打和绵绵情意之中忘记那些该死的狂躁,只为自己的陷阱而疯狂……不管是替代品也好、一时兴起的男宠也罢,总之他只要看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然而不可能一切都能遂了自己的心意,比如……风璟然。

    严昀支着下巴看着外面,他脸上微妙的笑容让任北望感到后背发凉,刚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敢多看。

    是啊,根据积香堂的情报,其实风璟然幼年时曾经在华臻过去的书房中学习,也因此一直对华臻的字体熟悉的一清二楚,让严昀能够略微利用,就让他在“故人久别重逢”的温馨氛围里和华臻碰到——而不是好几个月以后华臻杀了一群江湖中人、还人人喊打时,那种糟糕的时机。

    可是谁能想到……风家这位三少爷可不仅仅只是熟悉华臻的字体,事实上还没有经历江湖险恶人心、也没有了解到华臻杀名的风璟然根本就把自己的七叔,当做“儿时偶像”一般敬仰着。

    严昀想到这里就有些头疼,因为眼下,甚至连风璟然心里原本仅剩的那点“七叔叛离了风家”的芥蒂,都被自己和华臻亲密的举动给解开了——“因为七婶是个男人,也就是说七叔因为喜欢男人,不为风家所容,被赶出来也不怪他。”

    虽然完全是个天大的误会,但是现在直接的结果就是,风璟然对于华臻又是敬仰又是崇拜,原本年少时的尊敬加上华臻身为镜华城主的名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矫枉过正。

    严昀在心里默念这四个字,一向自信的心里罕见的蒙上了一层阴霾。

    眼下两人又在谈话,一如这几天一贯的样子,让严昀心情更加烦闷的便是,他们讨论的内容如果没有意外,就是江湖中由于付香城所引起的一系列谣言。

    原本身为护剑山庄的下任继承人,付香城是不久之后武林盟主竞争的有力人选,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被屠教的那位西崇派的“五长老”,恰好就是付香城的最大对手。现在西崇派一夜之间被高手灭门,而付香城恰好又在这段时间离开了护剑山庄,行踪扑朔迷离,让有心之人浮想联翩。

    也因此,虽然付香城已经和严昀暗中达成了协议,并且拿到了那张有地牢平面图的玄罗布,付香城却仍然在镜华城里待着,让风璟然为此每天都与华臻商量如何同江湖中那些对付香城大哥不利的风言风语周旋,看的严昀是心烦不已。

    可是无论严昀心里如何难受,华臻还是和风璟然在看过了付香城之后回到了书房。

    这已经是连续好多天的商讨了,更何况对方……是华臻关注了那么多年的人。然而只有华臻知道,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却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高兴。老实说,他愈发觉得这几天自己好像有点反常,似乎在有意逃避着什么似的,有时候明明风璟然和自己说话,却在重复好几遍以后,才能听进去。

    同样的,他发现随着与风璟然的交流越来越多,很多事情都与他认知中有着天差地别。譬如风家这几年的一些暗波汹涌、譬如镜华城在外人眼中有些神化的印象、又譬如……原来与风璟然一起畅怀促膝长谈,并没有什么他以为的那么愉快。

    当这位小侄子、前-暗恋对象哭丧着脸和华臻抱怨“七叔你太不善于言谈啦,我都不明白你说的那些简洁到不行的话指的是什么”的时候,华臻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急躁。

    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和那个人谈话的时候,从第一次开始,就算自己再怎么谈吐生硬,那个男人都能笑的一脸春风荡漾,不声不响地……就能了解自己的说了的和未说的意思。

    “……七叔!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华臻方一陷入到自己的思索之中,就听到风璟然在唤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风璟然看着华臻依然是那样一副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了然的撇了撇嘴,大概……七叔又在想严大哥的事情?感到自己被无视,风璟然无奈的摸摸自己已经有些饿的肚子,伸手就要去拿桌子旁边的蜜饯果子充饥——

    他拿着一枚颜色嫩生生的小果子,抬手就要往自己的嘴里丢进去。然而,看着风璟然的手,映在华臻眼中、脑海里、心底深处的,却是另外的画面——

    一幅幅吞噬着理智的场景就好像是被刻意拨弄的走马灯,一幕接一幕、没玩没了地在华臻眼前铺展开来了那些他情愿锁在深处,不被别人看到的煽情回忆。

    ——艳色的舌尖轻盈的在自己舌尖舔舐,不过眨眼之间,就将自己捻着的一粒果子卷了去。

    【再有下次,我也不会再向你报备了。】

    ——自己长年握剑的手几乎快要按在了那张清秀的脸上,但是那双透过自己的桎梏的双眸,却直勾勾的望进了心田最干涸的地方。像是恶作剧一般,那人的脸上露出了征服者一般的微妙浅笑,不紧不慢地在掌心那里打着圈旋,湿热的触感扩散着,甚至牵动着自己心跳的每一个节拍。

    【我想要这样……舔你、讨好你。】

    ——那人眼中带着比陈年封存的佳酿还要醉人的风情,故意炫耀似的扬了扬从碟子里拿起的果子。就在自己还没搞清楚他想做什么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叼着果子压了过来,柔软的唇酥酥麻麻地欺了上来,舌头一顶一勾,就把果子滑到了自己口中。

    【好吃吧?呐,吃下去好不好~?】

    这些镜头竟然好像是马蹄铁烙印在心口上的火热伤痕,不断拉扯着华臻的内心波动,又令人久久不忘……甚至自发跃于眼前。

    “啪!”

    “嗷——!”电闪雷鸣之间,风璟然就感到眼前一晃,自己的手腕便传来一阵剧痛,竟然是被华臻没头没脑地扇了一掌!

    “唉哟、唉哟……七叔你干嘛突然打我啊qaq?”风璟然捂着自己瞬间就高高肿起来的手腕,就像是在抱着一只大猪蹄一般,眼泪花儿都快被华臻那一下给扇出来了。瞧他那副嗷嗷乱叫的模样,简直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然而华臻只是抿了抿嘴角说了声“抱歉”,便闭口不语了。连二人之前那些商谈到一半的话题,都彻底僵住无法继续聊下去了。

    “七叔,你觉不觉的严大哥他那个族弟……长得和他挺不相像的。”

    风璟然不知道华臻方才头脑中那些个香艳的魔怔,挠了挠头,便想找点儿七叔也许会感兴趣的话题,看着七叔点了点头,他便又想起前一天碰到任北望的事情。

    谁料他一开口,华臻的脸色就可怕又戾气地黑了个彻底——

    “不过我觉得那个族弟高大威武的,看起来照顾严大哥很可靠。我那天,看他三下五除二就帮严大哥把身上裂开的伤口给缝合好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缝上’一个伤口呢……”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华臻似乎……有些不对劲。

    原本沉默少话的人突然一字一句的主动开口,但是在听的人耳朵里,那话语,就好像是暴风雨前夜那寂静平稳到令人窒息的沉闷压迫——

    “哦?竟然你的意思是,别、人、给、他、缝、好、了、伤、口,是么?”

    风璟然:qaq救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哇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