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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郁。
跑车驰骋速度飞快,窗外璀璨灯火“唰”一下转瞬即逝,只留下一点余影。
秦鹊不敢惊扰他。
等车“嗤”一下急转弯停在医院门口,靳鹤解安全带时不经意一怔,望着旁座同样正在解安全带的女人。
或许是被他急促动作感染,她亦是十分惊慌,好像就怕速度比他慢上一拍似的。
糟糕。
靳鹤愧歉的蹙眉,不好意思说他心急之下把她给忘了,但眼下又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老板,不下车么?”
秦鹊早猜着了缘由。
他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但她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任何事情都要视情况而定,明显此刻让boss心绪大乱的事儿比她生闷气紧要多了。
“嗯。”
靳鹤见她率先下车,松下一口气,心下觉得她除却爱莫名其妙生气的小性子,还算明事理知分寸。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不是很远的上vip电梯。
靳鹤摁住按钮,等她步伐有些凌乱的跑进来,才关上电梯门,摁楼层键。
“不好意思,老爷子年岁渐长,身子骨一直不太硬朗,刚接到电话说他前日高血压稳定后才出院,孰知今儿傍晚闲不住到花园给新得的几株蔷薇松土,上楼时却不小心眼花给摔了下来,骨折。”
听罢,忙点头。
秦鹊觑见他脸色不善,不好多说什么。
只觉得除了以前实习期他训导她之外,真没一次性跟她还说过那么长的句子。果然公司传言确切,boss是被老董事长给带大的,所以爷孙之间的亲情才如此深厚。
“叮”一声。
出电梯。
他脚程比之方才更快,秦鹊一时犹豫,就有些追不上。
毕竟她跟着boss上来好像有点儿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更别说给boss报音讯的电话还是姓许的小姐打的,谁知道是不是那位呢……
磨磨蹭蹭着,秦鹊一方面有些担忧老董事长的情况,一方面纠结的又想去探探虚实。她挪到高级病房门外,借着未关实的门往内瞥去。
依稀听到boss语气透着浓烈的斥责和关切。
无外乎爱之深责之切,譬如几株蔷薇而已,犯得上掌灯去松土,又譬如为何前阵子住院的事情要瞒着他,董叔爱姨呢?是不是上下全部串通好就瞒他一人?
老董事长支支吾吾的应和着。
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boss仍没消气,秦鹊瞄见他因气急松开了颈上衬衣的两颗扣子,“行,看来这个家还是您做主,我说话毫无震慑力是不是?”
“你说话还没震慑力呢?”老爷子蓦地掀起眼皮,腆着笑脸疑似卖巧,“你爱姨知道你今儿回来,都已经愁眉苦脸的背了二十多遍检讨稿了。”
“噗。”
秦鹊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连忙双手捂住嘴,典型的欲掩弥彰。
老爷子循着声响朝门口探去,就见一颗脑袋猛地藏到了墙后。
他伸手指了指,像在问靳鹤,又像在和秦鹊说话,声音温和,“这哪家姑娘啊?怎么不进来?”
如此,不进去反倒不美。
秦鹊敲了敲额头,掩饰好尴尬,她弯起唇角,尽量仪态大方的从门后走进去,看了boss一眼,转而赧然冲病榻上的老董事长微笑。
顺便打量了眼情况。
老董事长右腿打了石膏,高高悬起,有点严重的样子,毕竟伤筋动骨养起来耗时日。
“秦鹊。”靳鹤见老爷子眼神透着疑惑,他视线极快的落在她身上,移开,转而言简意赅道。
“你这算什么介绍?”不满哼了一声,靳老爷子望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姑娘,心中诧异疑虑,面上却不显露的轻笑,“大晚上的,还劳烦小姑娘到医院,真是乖巧。”
说得秦鹊实在有些脸红。
她只是boss顺带捎过来的而已……
“董事长您好,我叫秦鹊,建筑设计部的秦鹊。”出于礼貌,她一本正经的表明了身份。
“哦?”靳老爷子眯了眯眼眸,浑浊中闪过一丝精明,有点意味深长,“设计部的啊!”
“对。”
正说着,门外兀然响起脚步声。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秦鹊旋眸随之看去。
男人约莫五十岁左右,体型偏胖,面向和善。
至于正朝他们逼近的年轻女人……
她一身藕粉色西装长裤,白衬衣,高跟鞋,手里还拎着果篮。因为在医院,走路非常轻盈,长卷发随走动微微拂起落下,五官精致,整体气质干练优雅。
毋庸置疑,秦鹊凭直觉几乎一眼可以确定,就是boss上次的相亲对象。
“怡然啊,连续麻烦你两次,真是多亏有你在。”靳老爷子朝她亲热的招了招手,面上笑容登时深了几分。
许怡然目光自然的扫过屋里刚到的两人,颔首示意后走到病榻前,将果篮放下,熟稔的替靳老爷子掖了掖被角,“您太客气了,小时候,我爷爷健在那会儿经常带我到您庭院池塘捉鱼玩呢,我都还记得。如今我爷爷不在了,您就和我亲爷爷一样。”
“你呀……”又感慨极了的叹,“哎,若老许不是走得那么早,你也不必这么辛苦。”
“不辛苦。”许怡然笑起来眉眼弯弯,很讨人喜欢,与老爷子寒暄几句后,她就借口去洗几个果子把主场重新让了出来。
秦鹊干杵在原地。
她知道她应该过去帮忙,而不是像个傻子站在这,但是……
浑身说不出的酸软无力。
老董事长很喜欢许怡然,毫不掩饰。至于boss,他这个人的喜好她一向都辨不清。
抬眸望向正认真听老董事长说话的靳鹤,秦鹊眸中无法抑制的透出几分黯然和失落,她好像没有胜算,她就连他的几分喜欢偏爱都争取不来。
靳鹤似有所察觉的侧首。
正对上她视线,不过半秒,见她蓦地垂下头去,靳鹤拧眉,觉得有些不对。
他继续看着她,直至老爷子不悦道,“跟你说话呢?怎么三心二意的,有没有听清?”
“听着。”靳鹤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对病榻上的老人道,“您说许小姐正在参加会议,当即打车赶过来照顾您,还有上次住院期间,她亦十分贴心的时常过来陪伴。”
哼了声,靳老爷子点头,“还是女娃儿好,懂得疼人,你说怡然是不是挺好?”
“她很好。”靳鹤面无表情道。
余光中那道紫色身影依然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许怡然将削好切成块的水果拼盘递给老爷子,靳鹤刚想开口带秦鹊走,不料却被抢先开口。
老爷子赞了句水果真甜后,冲他道,“怡然没开车过来,她劳累了一整日,你送她回家好好休息。”
靳鹤闻言一怔。
短短思索后,颔首,“应该的。”
“小姑娘,那你就陪我这糟老头子说会儿话?”靳老爷子忽的看向秦鹊,眯眼笑道。
秦鹊闻声抬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累了,和我刚一起从宁市出差回来,下次带她过来陪您解闷便是。再者,夜深了,您也该休息。”靳鹤旋即替秦鹊回答后,又似警告的觑了病榻上的靳老爷子一眼。
尔后望向秦鹊,不容置疑道,“走。”
“嗯,董事长您好生休息,下次再来看您。”秦鹊提起力气礼貌的弯腰拜别,转身见boss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她走过去。
她不知这是不是该算作他一贯的绅士风度……
等两位女士先行出门,靳鹤紧随而上,轻声阖好病房大门。
病房顿时安静无声。
靳老爷子把果盘搁到一旁,默默叹了声气。
病房里仅剩下的另一个男人递过去帕子给他拭手,低笑道,“老爷怕是要竹篮打水咯!”
“就你知道?”靳老爷子没好气斜去一眼,歪嘴继续叹气,“董健啊,你说年轻人的事情咱老家伙是不是插不上手了?”
“您会插手?”董健接过用完的帕子,依旧唇畔带笑,“这短短一会儿功夫,您都试了好几次,以后的事儿不好说,可别阴差阳错真让未来孙媳妇儿给记恨上了。”
“小姑娘瞧着不像这么小气的人。”靳老爷子立即紧张的绷着脸,转而又吹胡子瞪眼起来,不满的睨着榻边上站着的董健,“再者,不是八字都没一撇么?我看怡然和靳鹤也不是没戏。”
“对对对,您说什么都对,哎唷您早些睡吧,免得少爷回头教训……”
“他个小兔崽子还敢教训我?”
董健赶紧配合的心口不一点头,“不敢不敢。”
……
另一边,三人闷在电梯。
难堪的缄默。
出医院后,秦鹊勉强的笑了笑,低头盯着脚尖冲靳鹤告别,“老板,我先回家了。”
说罢不等他应声,她就颓然转身,朝反向离开。
“等等。”
下一秒,身后蓦地响起一道不太柔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