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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转动车落地荆州时已临近傍晚。
冬日,六点多天色已全黑,只余单调的路灯照亮这座素有“鱼米之乡”之称的古城。
去年初设计团队考察地形时秦鹊并未随同,她当时有别的方案在手,抽不出空,对于荆州的印象,与大多数人一般,都停留在三国里的历史人物身上。
一干人等去酒店歇息,秦鹊在房间泡了杯红茶,浅啜了几口早早睡下。
果然,后来几天工作她都无缘见到boss,尽管大家都下榻在同一间酒店……
荆州千茗广场破土在即,黄道吉日早早请人拟定好,这几天,同她一道的男士们忙成了陀螺,白日拼命工作,夜里偶尔还要应付这边政要机关的饭局。
昨日夜宵时,听材料部的冯大哥抱怨,说订好的一批建材有点问题,当初谈得稳妥,如今搞这一出,人情巴巴往他这送,照以前,事儿不大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可前阵子徐工才被boss捉住把柄,办公室一顿狠批老脸都没地儿搁,就算不是杀鸡儆猴,他也不敢当口再撞上去……
听着,秦鹊一下就给呛着了。
徐工可不就是上次元旦后靳鹤办公室约谈的人?
想想那天场景,秦鹊就觉得自己真是世上第一蠢,指不定boss心底怎么想,是不是极为好笑无奈,他还没放招试探呢,始作俑者就迫不及待的自己蹦跶了出来……
后来,秦鹊不止一次思忖,其实说不准boss压根就不是为了“吻”这件事找她对不对?元旦夜灭灯倒计时黑不溜秋的,他哪儿能认出人?
呵呵,泪流满面的给自己点了一排蜡烛,秦鹊胃口尽无,枯坐着听林大哥抱怨了半晌,她便回房休息。
祭天开工后,秦鹊算真正忙了起来。
她还记着靳鹤的话呢,什么女人身娇体弱事儿多之类,不来则已,既然到了这儿,她非得证明大多数女人都是极有担当的,女汉子称号怎么来的?有些还不都是被某类不像男人的男人逼的?
所以——
连续小半月,秦鹊都戴着安全帽跟工人们统一战线,盒饭都躲在避风口应付了事。
这日,靳鹤跟当地文化局领导们开完会后,回酒店时顺道过来看看商业广场的搭建情况。
车停在附近,他带着林特助走近施工现场。
骨架已搭建完毕,工人们都各自踩在半空隔板上忙碌。
靳鹤驻足在外侧,视线淡淡望过去,荆州到底不算大城市,商业契机有限,公司拨过来的资金数字非常理性化,楼共六层,造型是很大众的回字形,内里区域划分都很小块,便于更多个体商家租赁入驻。
视线绕了一圈,方要收回,却被东南角落里的一抹绿色吸引住。
轻轻蹙眉,靳鹤有点疑问,秦?秦鹊?
林特助顺着自家boss目光瞥去一眼,笑着道,“是设计部主规划的秦鹊,心眼儿太实在,骨架都已搭建完毕,她却没一丝放松,居然连盒饭都匆匆在工地边解决。”
听出助理略带欣赏的口吻,靳鹤几不可察的笑了笑,他从那团绿色身影处收回目光,率先旋身,似呢喃似无奈道,“她这是憋着一股气跟我叫板呢!”
跟上去的林朝生抖了抖耳朵,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
这话怎么听着——
怪有故事的?
他当然没作死到追着去问,尽管纳闷,也只得摁下好奇的心思。
靳鹤坐在回酒店的车上,视线透过窗,若有似无的观察当地居民的生活形态,他少年时期对三国历史痴迷过好一阵子,亦对荆州文化十分感兴趣,但可惜的是这块宝地境地一直较为尴尬,空有传统底蕴,发展却企及不上。
所以开发文化产业链这块儿得好好再考虑调研一下。
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不知怎的,靳鹤忽的想到方才蹲在角落的女人,戴着明黄色的安全帽,绿油油的身体。
有点搞笑。
他摇了摇头,有些话不能明面上提,世上既有男女之分,本就各有擅长,而体力恰恰就是女人弱势。他出差避忌女人同行,所谓的嫌弃都是借口,究其根本是真心受够了各种女人变换心思凑过来的手段,寻常游走在不同城市,只跟当地领导太太女儿团打交道就已让人厌烦疲惫,更别说身边再带着几颗不定/时/炸/弹……
但,秦鹊这样心有所属的女人,挺省事儿的。
说起这个,免不得又想起唐剑凛这个发小。
情情爱爱揪扯不清,靳鹤松了松领带,他只求唐大公子别一时想不开回来逗弄公司的花朵儿们,秦鹊这傻姑娘不是说暗恋了几年了?定是他勾勾手指就能勾走的类型。
思及此,他就有些犯愁,建筑这块员工性别比例严重失调,有能力的合适女性极其难招,秦鹊现在被部门一群男人当宝贝供着,若她一走,可真就一窝男人帮了。
不行,看来得寻些差事儿把唐大公子调远些……
而此时工地上的秦鹊可不造boss大人神奇的脑洞,她刚吞下最后一口米饭,将一次性饭盒扔到垃圾桶。
捏了捏被风吹红的鼻子,秦鹊有些无聊的围着场地转了几圈,设计图没大问题,不合理之处前些天都挑拣出来做了改善。
就算如此,除开休息日,她都称职的雷打不动过来盯着,还被冯大哥等人取笑“员工模范”。
他们一月初到这边,如今都月底了,快过年啦,大概还有十多天大部队应该就要回总部年假了吧?
同时,她亲戚也准时的拜访来了。
可能一连几天冷风吹着,小日子里免疫力跟着下降,次日清晨起床,秦鹊就觉得头昏沉坠重。
揉了揉额头,蓦地——
脑海就突然跳出小倩跟她说薛敏随同boss出差发生的那些事儿……
呵呵,她顷刻麻利的掀开被子洗漱穿衣,嗯,决不能被打倒,不就姨妈和病毒君么?它们都无法阻拦她向boss力证不是每个女人都乃事儿精的真相。
拎包等电梯。
待门朝两边划开,她埋头抬步进去。
余光一晃,吓了一跳,连忙侧身恭敬低头跟boss打招呼,还有林特助。
听见boss低沉“嗯”了声,她赶紧乖乖往后挪到角落。
林朝阳摁下电梯按钮,笑着扭头看了她一眼,“秦小姐似乎脸色不大好。”
“叫我名字就好。”她回笑了下,“我没事。”
偷偷打量了下靳鹤露出小边的侧脸,并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秦鹊轻呼一口气,还好她出门前稍稍上了点唇色,不至于显得太过苍白。
楼层不断往下,林朝阳随口道,“这边气温低,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别感冒。”
“嗯,我没感……”
秦鹊还没说完,喉咙口就涌上一股焦躁的痒意,鼻子也痒痒的。
她强行忍着,林特助却转过头看着她,似是奇怪怎么话说一半。
到底是憋不住,她不该妄图挣扎的tat……
“阿嚏!”秦鹊用右手掩嘴。
林朝阳:“……”连忙假装咳嗽遮挡几分笑意。
boss倒没有任何表示,待电梯到一楼,他没有回头的笔直走了出去,徒留一道潇洒背影。
秦鹊:“……”
她完全感受到了老天的恶意。
轻微呜咽了下,秦鹊哭丧着脸慢吞吞故意落后的磨蹭磨蹭走出去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