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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鹊小窝离公司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她头脑晕乎的从斜跨包里找出手机,给部门头儿发微信请了半天假,然后抬袖闻了闻,好浓的酒气!
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她敲了敲脑袋,所以?昨晚真的是唐剑凛好心收留她?然后陪她在车上坐了一夜?
呵呵,他真的会是这种痴汉设定么?画风未免也太过清奇……
又想,昨晚抱着靳鹤疯狂表白没脸没皮蹭上去这种豪放戳破天际的事儿,不是她看不起自己,而是——
但凡有一点清醒,她绝壁做不出来。
反反复复思考半晌。
秦鹊笃定的说服自己,大概喝醉后人做梦花式都多了起来呵呵==。
到家洗完澡,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设定时间后她煮了碗面,权当早餐。
差不多到点,秦鹊拾掇了房间,去公司上班。
到了年底,设计部倒相应的清闲下来。
虽然大家都很统一的不去提及昨日下午的事情,但这并不能代表一切都没发生过。
所以——
当周祥让她去办公室对她说出差按原计划进行……的时候。
秦鹊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她讪讪撩了撩耳廓,难以启齿道,“真不能以为我好像上赶着抢着要去出差似的呵呵!”
周祥听得好笑,他扯了扯领带,摇头无奈弯唇,“昨儿我清咳几声就是给你的提示?没听出来?”
“……”秦鹊心如死灰的摇头。
她又不是还相信童话故事的小姑娘,犯不着赌上得罪老板的风险去刻意引起他的注意,再说了,这种注意根本就是负数吧!
“靳总不是小气的人,他没生气,不然不会特地改变主意让你一同前往出差地。”
秦鹊只能苦笑一声。
心情沉重的推门离去,她突然不想回都是电脑图纸的格子间办公室,搭乘电梯到天台吹风,秦鹊从上而下俯视整片天地,站在高处,地面一切都变得十分渺小……
没事的,就算他因此讨厌你也没事的。
毕竟——
终归到底,他由始至终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只是现在好像更远了些。
真的没关系,再远些更好,一直远到再也看不见,她就不用本能的往前去追……
而事实是。
哪怕他原地停驻,她也永远企及不上。
分明是翘班收拾情绪,可她的心情却反而跌入了谷底。
秦鹊用力的吐出一口长气,没有犹豫的下楼。
回办公室前她先去行政部门那边报备一下,顺便和小倩说一声,出差时间是明早十点,今晚还得收拾行李,自然没法见面告别。
打不起精神的耷拉着脑袋沿着走廊走,秦鹊不经意抬头往前看了眼,整个人乍然僵住。
从那头走来的人不是靳鹤是谁?
他身边还跟着数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秦鹊心里紧张,压根没来得及看都是谁,就全凭身体本能一秒一百八十度旋身朝反向离开。
她闭了闭眼。
强制自己不去回忆的那一幕冲破薄弱禁锢排山倒海袭来——
昨儿下午。
她转头看见boss的那一刹,真不亚于一道闪电直愣愣劈在头顶。
背后说人坏话什么的……尽管并不是刻意的要去……
总之,这种情况就算是三岁小孩都会觉得羞耻,更遑论都好些个三岁的她==。
于是她羞耻的卡壳了。
半晌没能绷出半个字,只能呆若木鸡的望着他。
boss站在周祥身畔,穿着纯黑色的修身大衣,长度及膝,脖颈白色衬衣扣得严实,沿着白色衬衣垂下的领带封存进西装,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禁欲严肃气息。
而——
他双眸亦正深邃犀利的攫住她,教人捉摸不透其中意味。
空间似有一瞬间的静止。
部门其他男人一时都尴尬无语,不知怎么打破这股无形的窘状。
就在周祥额头一排黑线准备岔开话题之时,靳鹤却蓦地启唇,眉梢似不易察觉的扬了扬,语气不愠不火,“哦?所以你的结论是我不是一个好人?”
秦鹊:“……”
她内心在滴血,恨不得扑上去解释,不要误解她千万不要误解她,她对他的心可昭日月啊!
但,也就心底os一番,怎么能说得出口?
在众人眼里,她秦鹊也不是这种风格的人。
从小到大,甚至最初进千茗时,她都是那种很二透着股傻气的个性,胆子不大向来怕麻烦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的理念过日子,以至于上大学时没少被同学取笑,道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的蠢瓜。
秦鹊并不以为意,直至踏入社会开始工作,才领悟原来她这样的人真的……
是他,靳鹤。一次次在她告诉自己“忍忍就过了”的时候挺身而出,用实际行动教她,有时一昧忍耐并不能得到所谓的尊重尊严。时至今日,她都能记得在“设计方案”出错事件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道,“如果把怯懦忍耐当做职场上的座右铭,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千茗这扇大门。”
是啊,人下人时也要把自己当人。
她彼时羞愤耻辱之余,真的很诧异,为何一个和她同期进公司的实习生会这样底气十足,仿若不惧任何刀剑火海。
后来才幡然领悟,是本就言之有理,也是因为身为太子爷的他本来就有充沛底气……
这三年,秦鹊一直都记得那短暂两个月里他与她寥寥几次交集,然后她立志改变自己。
服装发型说话方式,各个方面,一点一滴,变成一个不一样的秦鹊。
她希冀让自己变得更好,工作游刃有余,处事干脆利落,希冀朝他喜欢的类型更接近一步,虽然这些都——
毫无意义。
但,或许就是这些难以启齿的心情,让她看待他时更多了几分苛刻,靳鹤是完美的人,而完美的人不应该在男女职员上有这种错误的认知,是因为他是靳鹤,所以不行。
那一刹,在周遭目光下。
她定了定神,霍然开口,“不,我的结论是,靳总您或许遇到过您认为不靠谱不合适出差的女性,但不能仅凭这些就妄下评判,毕竟有些事情男人能做,女人也能做,但有些事情,女人做得到,男人却不行。”
这番振振有词的话铿锵落地,其实连秦鹊只都吓了一跳,只是方才的瞬间,她有种嘴巴都不是自己了的错觉,一切全凭本能行事。
意外的。
靳鹤闻之却淡淡的勾唇一笑,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对我有误解,我并不排斥女性,只是我不喜欢出差时身边跟着女性。”
秦鹊抿唇:“……”所以意思有不一样?
不料他又突然开口,“那么你所说的女人做得到男人却不可以的事情,譬如?”
譬如——
譬如?
秦鹊完全没料到他竟在这个当口跟她磕句子,她瞠目结舌了半天,只得硬着头皮轻声道,“女人可以生孩子,男人自、自然不行的……”
话一说完办公室就冷不丁传来道没憋住的笑声,虽很快压下。
但,她的脸一瞬间爆红。
办公室气氛格外的诡异起来。
boss没有多呆,旋即转身离开,背影隽长玉树,空中似乎还飘荡盘旋着他风淡云轻丢下的那句引人深思的话。
“没有男人,女人怎么生孩子?”
秦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