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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无常,谁能想到因为一支下下签,就葬送了李敬爹的性命,因为一支下下签,李敬娘便纠缠折磨想牺牲一个无辜生命。
世事无常,谁又曾料想会有此天灾意外,颜清樾心中唏嘘。
较之褚祎昀仍是一副清冷之色,淡道:“让他们不必在这边费时间了,找到厨房位置,开始深挖。”
“是!”
李敬娘既然打定主意要让新妇将胎儿滑掉,就不会在意外面有何响动,即使外人道西边房子塌了,可塌的又不是他们家,管这些作甚?还不如趁乱将这灾星打掉。
又想打掉孩子又要指望新妇后面还要怀上李家子孙,那她势必不会动粗,加上昨日她又买了药材。那么很有可能借西边房屋塌陷要出逃为由,将新妇从里屋叫出。
而李敬娘带新妇去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厨房,毕竟那里有她熬好的中药,也许就是争执中,房檐塌陷,两人被埋在里面。
等待往往是最焦急难熬的,为了第一时间可以医治,颜清樾让白苏从聚堂那边带了些草药开始研磨,刚研磨好,就听见李达激动的喊声,她连忙将药粉倒进瓷瓶中,跑了过去。
颜清樾凑到跟前,就看到一个近六尺宽八尺深的圆洞,圆洞下面被许多又短又厚的圆木挡着,但空隙间依然能看到衣物的边边角角。
“束儿!娃他娘!小炤!”一旁的李达紧张又着急,恨不得立刻跳下去将人救上来。
颜落青与其他几人一点一点挪开圆木,半盏茶后,下面惨烈的场景便映入众人眼帘,只见竖着躺着两人,妇人在下面躺着,幼儿在妇人身上趴着,腿脚处被压过后正流着血,显然这便是李叔娘子与幼儿小炤。
而他们上半身被一人挡的严严实实,只见他半跪着,身体弯曲向前,双手贴在地面,为已经垂下的头部作着支撑。
尽管头部似乎受到了重击,此刻正不断地涌出鲜血,但是这个姿势,却一直维持着,一动不动。
“束儿!”这幅场景刺激到了李达,他哭喊着直接跳了下去,亏得颜落青反应灵敏,急忙在下面接住了他,要不然,这近八尺的高度摔下去,胳膊腿脚不折也伤。
担心李达乱动李束的身体,颜清樾也急忙喊道:“李叔,先别动他身体,你们几个上来,我下去看看!”
下面空间有限,颜清樾只得先让侍卫上来,她再下去。还没等颜清樾唤哥哥在下面接住她,她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人抱起,瞬间稳立于坑底。顾不得向抱她下来的褚祎昀道谢,颜清樾蹲下开始查探李束的气息。
胸前无起伏,鼻尖无呼吸,而被他护着的母亲与幼弟呼吸平稳。
叹了口气,颜清樾唉声道:“哥哥,先将李大哥抬走,我先救李婶与小炤..”
这话一出,满怀期待的李达一下痛哭起来;“束儿!束儿!爹爹不让你去干活了,以后你就...你就专心读书,你想参加科举...你想做夫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醒来,呜呜呜..束儿你快醒来,你快醒来呀!”
呜咽声响彻整个坑底,就连上面的人都隐隐不忍。
似乎感受到李达悲切的恸哭,刚才还纷纷扬扬的大雪,慢慢停了下来。下了六天六夜的大雪,终于在卯初彻底停下。
而李敬那边也有了声音,果然,李敬母亲与娘子被压在了厨房下面,不过那惨烈的一幕,实在让人揪心。
房屋塌下时,许是老妇想着自己儿子以后的日子,没有新妇怕撑不下去,或是其他原因,老妇竟然为新妇挡住了最重、最圆厚的那根梁柱子。
“莲娘..莲娘..娘..娘!!”李敬结结巴巴,此刻神志竟比以往还要清楚,说着就往下面冲,力气之大两个侍卫合力都挡不住。被四位侍卫围住的李达像疯了一样,红着眼一直喊着:“娘...莲..娘...”
褚祎昀刚听到声音,便从李达那边飞身过来,他下去确认老妇已经无气息后,唤人将老妇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运了上去。
莲娘倒是尚有气息,但是这种时候,旁人并不能乱动,毕竟到底是小产还是其他,得专业的大夫过来。
站在地面上的其他扫雪人,看看李达那边,又看看李敬这边,连连叹气:
“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可怜束儿呀!!”
“唉,李敬这以后,唉....”
你一句我一句,让这杂乱的场景更加杂乱,“安静!!”众人禁声。
颜清樾为李达娘子与小炤做完紧急抢救后,便让青葙接手,自己则被颜落青送到莲娘这边。莲娘身下全是一滩滩血迹,夹杂着尘土,那些血迹已经变的硬邦邦,实在触目惊心。
颜清樾搭上脉,心道不好,果然是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