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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云自然低着头不答临雨的话,卫临潇便笑道:“你刚不是在外面玩的好好的?怎么跑进来了?”
临雨一边笑呤呤的拿眼瞧着临云,她人小鬼大,心里倒似有了数,一边笑着嗔道:“姐姐找二姐姐说体已话儿,就撇过了我,还好我口喝了来寻点水喝,要不都不知道姐姐来了。”说着看着临云,“二姐姐,是不是那天我们在园子里……”
临云听到这个,早跳了起来,一把捂住了临雨的嘴,把她拉着坐了下来:“还没疯够么?瞧这一头一脸的汗,回头受了风,冻着了看你怎么办?”
这又不是出了汗在外头,屋子里哪儿来的风?临雨提到园子里,是不是曾经偶尔见过韩若封,若只是偶尔一见,便让韩若封来提亲,可也说不过去,卫临潇一边想着,沏了杯茶递给临雨:“既是口喝了,就喝杯茶水,哪里来的这许多的话。我和你二姐姐正说话儿呢,你润了嗓子,还是出去玩吧。”
临雨接了茶盅,喝了一大口,这才道:“我不要,我也要听。”
卫临潇便也不管她,看了一眼屋里,再想着临云曾经在候府的屋子,两相一对比,就有点黯然,如今这屋里虽什么也不缺,可无论如何同临云住了十多年的贵闺不能比:“我这些日子尽忙别的事了,对你们照顾不周,这屋看着也太素净了些,你们说说,看还要添些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回头让人去办。”
临云便笑道:“有什么需要,我们自会找沈妈妈要,现在倒是不缺什么,这样子刚刚好。”
卫临潇也不坚持,姐妹三人又说了会话,惜竹便过来寻卫临潇,说是沈妈妈有事寻她。卫临潇便回了正院。回头就让人去庞玉清的铺子里买了好些小物件过来,重新给临雨的屋子装点了一番。
就算是在困境里,卫临潇仍觉得,如果可以,亦应该保证生活的品质,何况临云和临雨,都是她愿意放在手心时疼着的人。
只是过了两天,卫府里都没有派人过来,她这边让人去打探,都说公主还没回府,直到第三日,卫临潇才听下人们来报,说是公主回府了。她顾不上想别的,忙带着人亲自去了卫府。
刚入了后院,紫瑞便迎了出来,卫临潇见她一身素服,精神倒似还好,悬着的心才放下。紫瑞笑道:“刚回来,就听答姨娘说这两日姐姐天天派人过来,叫姐姐又为我们担心了,我才刚吩咐了许妈妈,让她派人去您那边报一声的,结果不想姐姐倒来了。”
说着,过来扶了卫临潇:“姐姐双身子的人,却为我们整日操心,实在是我们的不对,您快进屋里坐着歇会。”
卫临潇含笑点了点头,入了屋,就见屋里乱乱的,似是她来之前正在收拾东西,卫临潇便问道:“这是打算怎么?”
采绿已上了茶,紫瑞便使了个眼色,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紫瑞这才道:“也不瞒姐姐,前两日我进宫,本想是为二妹妹和三妹妹充入掖庭的事,再去求求父皇的。结果父皇身体不好,也没有见上,便在母妃娘娘的宫里住了两日,后来母妃从中周旋,父皇倒是应了,只是……”
一听到临雨和临云的事情定了,卫临潇心中一喜,可见紫瑞言语迟疑,忙问道:“两位妹妹不必进宫,便是圣上天大的恩泽了,公主还有什么话,姐姐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紫瑞听了,这才道:“只是,我本来是想要求父皇收回成命保住候府这处宅子的,毕竟是卫家住了一两百年了,如果在我们手上失了,实在对不起先人,当初驸马他不许我进宫,也是不想我为难,可我总想着父皇母妃疼我,如果我去求,不定就能应了的,谁知父皇在这件事上却很坚持,竟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我实在是对不起去了父亲母亲。”
紫瑞边说,边拿了帕子拭泪。
原先说两个伴嘴,竟是这么回事。
卫临潇安慰道:“您有这份心,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欣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公主尽力了就是。要我说,宅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们一家人,都生活的好好的,也就全了父母的遗愿了。”顿了顿,见紫瑞听了她的话,笑了笑,这才接着道:“既是要搬出去,这么多下人,我看该遣了的,遣了吧。你也不必为难,事情就交给许妈妈和外院的管事们去办。两位妹妹在我那里住的好好的,既是她们的事已经解决了,就安心住着,刚好也陪陪我。至于两位姨娘,我们家也有些产业,回头挑几处好些的,让她们自己选。你和临尘以后搬入公主府,两人好好过日子,也轻省些。”
紫瑞知道卫临潇说这一番话,全是为她打算,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便笑道:“我毕竟才嫁过来为久,说到府里人的按排,还是要听驸马的。”说着,便别过话题,“姐姐既来了,便留下来午膳吧,听采蓝说,驸马一早就出了门,一会儿我寻真去找找,也许能赶回来陪姐姐一起午膳的。”
卫临潇正想着找她和临尘说说韩若封提亲的事,况且听说临云和临雨没事了,心中一颗石头落地,便爽快应了。紫瑞便叫人让寻真去找临尘回来,安排完了,因屋子里收拾东西乱着,紫瑞便请卫临潇去了东厢里,两人闲话起来。
卫临潇就说了韩若封的事情。
紫瑞听卫临潇细细说了韩若封的情况,也为临云高兴:“这倒是件好事,我原还为着杨家毁婚的事,怕临云伤心呢,可前一段太乱,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好好安慰她,姐,既是这韩若封不错,想来驸马也不会反对的,等他回来,我们再好好和他说说。”
两人商议了一番,见临尘迟迟未归,正要用膳,临尘倒回来了。
一入屋,见大姐和公主言笑晏晏的,倒愣住了,见公主迎了上来,不好意思的朝着紫瑞歉意一笑,这才给卫临潇见了礼:“听寻真说姐你过来,我便急急赶了回来。”
卫临潇便嗔道:“你倒是忙,我派人过来寻了你两三天,你竟连个回话都没有。我原听说你和公主伴嘴,吓了一跳,还好我心知公主是个识大体的,不会同你计较,可原先你说会好好待公主的话,竟都是骗我的不成?若是父亲父母亲在,你这般待公主,定然饶不了你。”
临尘听了,便朝着公主一个长辑:“前几日是我不对,不该那般与你讲话,还望公主大人大量,不要同小的计较。”
这一说,紫瑞和卫临潇都撑不住笑了起来。紫瑞便道:“谁个与你计较?”说着,拉了卫临潇:“姐姐,快坐下来吧,再不用膳,这一桌子饭菜都凉了。”
又嗔了临尘一眼,临尘这才想起来去洗漱一番。等他重新过来坐下,三人一起用了午膳,再坐到东厢里说话,紫瑞说了圣上免了临云和临雨的罪,卫临潇才又把韩若封向她求娶临云的事说了。
临尘一听,沉呤了一番,要说这韩若封和临云,倒也般配,可毕竟是自己妹妹,一方面有人求娶,这人条件各方面都不错,也是他极赏识的人,心中自然高兴,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妹妹也是优秀的,心中不舍的很。再一想,又有些生气,这个韩若封,昨儿还一起议事,他竟然对自己闭口不提。单单托了大姐来说和,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是那重视门第的小人不成?
说起门第,临尘又暗自叹了口气,卫家现在也不过白身,就是临云,还差点入了掖庭呢。这样说来,韩若封求娶之时,临云还是待罪之身,对他的不满,就又去了几分。
卫临潇知他心中所想,笑道:“要说我们临云,就是配再好的,也绰绰有余,可难得的是韩公子有这份心,再者,我看临云听我和她说了这事,也不象不愿意的样子,婚姻的事,虽说要你这个长兄同意,可毕竟要过日子的是那两个人,若是临云中意,我看就是最好不过了。”
这道理临尘自然懂,也就笑道:“先晾他一晾,若他再去找大姐,回头大姐只管让他来求我就是了。”
紫瑞和卫临潇听了相视一笑,这便是同意了,大舅子的款,总是要摆一摆的,想来那韩若封既达到了目的,也不会在意临尘为难他几番的。
又说到杨家,临尘便冷了脸:“这些琐事,姐姐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办妥的,晾他杨家也无脸说话。我们家难道还在乎他家那点彩礼不成?当初抬了多少进来,一文不少的再给他退回去就是了。”
自家的家底卫临潇当然清楚,且圣上也只是收回了这座百年前御赐的宅子,其它财产,却是一分也未动卫家的。
卫临潇见话已说完,便笑着告辞。临尘紫瑞见天色不早,亲送她出了府门,又着寻真护着送了回去。
晚上张掖回来,卫临潇把事说了,张掖对圣上免了临云临雨的罪并不奇怪,倒是听到韩若封求亲的事,吃了一惊,接着便笑道:“这朝若封倒是个有眼光的。”
爱屋及乌,自己媳妇的妹妹,当然也是不错的。
卫临潇听了直笑,要认真说起来,韩若封能看上临云那丫头,实在也是让自己意外的事情。
虽说宅子被收,可到底别的事情也算尘埃落定了。心中轻松,卫临潇便道:“说起来,我竟好些日子不曾见过缘哥儿那孩子了。也不知道他在学堂里可还好,等哪天放假,接他过来玩一天。”
张掖听了,笑道:“听任生说,还不错,前头你教的好,先生也夸他聪明。说是这些日子愈发进步了,你既想他,回头我让人接过来陪你一天就是了,只是你现在身子愈发重了,到底要注意休息。”
孕妇多动动有利日后生产,这道理却也和他说不得。卫临潇便宽衣上床,一边道:“我听紫瑞说圣上身体越来越差了,最近朝中怕也不大太平吧?”
张掖一听,果然皱了皱眉头,却又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你且安心,只管把我们的孩子好好生下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