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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卫临潇就让惜竹去把沈妈妈叫了来。等沈妈妈进屋坐了,卫临潇对沈妈妈道:“昨儿晚上去老夫人那里,刚好遇着了老爷回来,让我最近在府里多陪陪老夫人,世子大婚前,就不必过去了,妈妈您帮我亲回一趟侯府,和侯爷可是夫人说一声。”
沈妈妈听了诧异,哪有公公管儿媳回不回娘家的事情的,就是不让回,也应该由老夫人说了才是。这也太叫自家小姐没脸了,不由就有些生气
见沈妈妈的样子,卫临潇安慰道:“妈妈您不要担心,老爷既那么说,我身为儿媳没有不听的,你回去后,就跟侯爷或者夫人说一下,这是我们府里老爷的意思就行。”
直接说原因?这可不象二少奶奶往日万事不上心的息事宁人的性格了,不是存心挑两家不和了吗?
卫临潇自然知道沈妈妈心里是怎么样的,也不解释,又吩咐了另一件事:“你回去的时候,顺道去一趟状元弄的铺子,把书墨找过来,就说我有事铺子上的事要问他。”
沈妈妈得令忙着做了准备,卫临潇又让她带了些东西送给弟弟妹妹们,这才送了沈妈妈并带着的几个大小丫鬟们出了门。
午后书墨果然入府求见,卫临潇叫幼楠领着书默进了正厅,等书默坐下,丫鬟们上了茶,都退了出去,卫临潇叫幼楠在门外守着,这才开口:“今日找你来,不为别的,有两件事要金掌柜你去办。”
书墨两手放在膝上,挺直后背,坐姿如松,虽恭敬却不卑不亢的样子,让卫临潇十会欣赏。
就听他回道:“二少奶奶有话只管吩咐。”
卫临潇也不废话,直接道:“上次吴掌柜在八角巷盘下来的那间铺子,我要给府里的大少奶奶用,租金不用收,送。你回头跟吴掌柜说一声,这几天大少奶奶那边会按排人去,让他给我办好了。”
书墨就就了声“是。”
卫临潇却没有直接说第二件事,问道:“你管古董铺子,前后在那里也有近三个月时间了,与京中高官皇亲之家,可都有来往?”
书墨笑着答道:“来往都是有的,虽然不能家家都熟悉,可与几个公侯府上,还有几家王爷府,也算熟悉,另外还有三省六部的主要几家,也都往来较勤,往常得了好东西,都是我亲自去回一声儿的。”
这些皇亲贵胄们,都有些自己的特别爱好,往往会和各家古董铺子有联系,得了好东西,按各人的爱好给各家主动送过去,喜欢的就做成了生意,不喜欢的也体现出服务周到的,她名下的这间古董铺子,叫古宝阁,乃是京中最大的一个古董铺,自然和这些人家来往的就更频繁了,这一来一去的,混熟了,内部消息就多了些。
书墨这样的行事,让卫临潇极为满意,这才道:“如此甚好,你去帮我打听打听,最近朝中可有什么大的动向。”
书墨一听就明白了,二少奶奶既这样说,大概是让他打听圣上对侯爷的事情了。便回道:“最近刚好得了些东西,正要往各家跑跑的,二少奶奶吩咐的,我定会办好。”说着,话峰一转,笑道:“世子爷大婚,虽然我和吴掌柜现在跟着二少奶奶,但毕竟是跟了世子爷多年的人,也想略表份心意,送世子爷份礼,却又不知道送什么好,还想拿二少奶奶个主意。”
卫临潇便看了书墨一眼,书墨在她的淡淡的却又满含深意的浅笑下不由低下头去,难道这话说唐突了?
却听卫临潇顿了一下,笑道:“难得你们有心,世子爷自然是高兴的,他是我亲兄弟,又是你们原来的主子,你们对他有这份心,我也高兴。可要问我送什么好,我还真拿不出主意来。得空时,你们自己请他到铺子里看看,喜欢什么就送他是了。”
书墨听了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二少奶奶果然是极有智慧的人,难怪当世子爷跟他们说:“你们以后跟了大小姐,凡事需要尽心,她不是寻常闺阁,文韬武略,不比你家爷差。我把你们给她,一是因为你们忠心,二也是要你们日后成她左膀有臂的意思。我也不多说,等你们跟着她去了张府,相处多了,你们就知道了。只有一句话你们要记得,不举是以前跟着我,还是日后跟了她成了张府的人,有爷在一天,都不会亏了你们,就算爷不在了。大小姐也不会亏了你们的。”
两人当日听了世子爷说什么在不在的话,都十分难受,他们天天跟着世子,也是他最倚重的,侯府的实际处境,虽不能说清清楚楚,可心里岂会没数,当下便郑重的应了:“世子爷您放心,大小姐如需要,我们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的。”
他们不是卫侯府的家生子,原是侯府在外给世子爷寻来用的人,因此和世子的感情,就是半仆半友的。但为人仆者,贵在忠心和分寸。世子既把他们给了大少姐,跟着这位张家的二少奶奶成了张府的人,他们没有卫临潇的首肯,也绝不会再主动和世子来往的。
可二少奶奶交托他的办的这事,却也非同小可,他们毕竟不象临尘那样了解卫临潇,故而心中无底,有些事情就是能打听到了,说给卫临潇听,她也未必能想的太远,还不如和世子爷商量过再来禀报呢,因此书墨才拿话试探她。
没想到她也是一点就透的人,可刚看他的那一眼……,书墨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实在是逾越了,主子就是主子,不管她是怎样的人,为人奴仆者,就必须得相信她尊重她。如果她不答应他们去找世子爷,难道自己还能违抗不成?那就有违当初世子爷把他们给二少奶奶的心意了。
书墨想到此处,忙站起来一辑,诚恳的对着卫临潇道:“二少奶奶责罚,是书墨逾越了。”
卫临潇见书墨实在也是个堪用的人,她一眼,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明人不说暗话,也就风清云淡的笑道:“金掌柜还是坐下说话吧。”
书墨重又坐下,卫临潇就继续道:“我既请你来吩咐你这样的事,就是把你当作自己最亲信的人。你们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说就行,若有道理的,我没有不应的。你和吴掌柜的,是我惟一能用的两个人,要是我们之间说话都猜来猜去的,世子爷当初又何必让你们跟了我呢?日后切不可如此了。”
既推心置服,最后几句又十分严历,书墨不由低下头,郑重应道:“书墨记下了。”
卫临潇这才笑道:“事也说完了,铺子里事多,你且忙你的去吧,有消息了,你亲自来回我。”
说着便端了茶盅。书墨辞了出去,卫临潇亲送他出了门,又打发幼楠送他出了院子。回来时,就见幼楠脸略了些红,卫临潇就想到幼楠对帐册等事的热衷,不由暗笑,幼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沈妈妈年事已大,是该到了让她好好享享福的时候,院里也该找个管事的人,几个丫鬟中,惜竹最是稳妥,可性格上却偏温软了些,有时候难免就有些不能服众,幼楠心细胆大,做事麻利,脑子灵活,又有主意,重要的是她的忠心一点不输惜竹,倒是个值得好好培养的。
此时屋里只有她们主仆两人,等她坐了下来,幼楠叫人来收拾了茶水,便对卫临潇道:“二少奶奶没什么事,我去取本书来给您看吧,您忙了一早上,歇一会儿看看书也好,您要看什么书?”
卫临潇笑着摇了摇头,指着罗汉床前的锦杌,对幼楠道:“我这会儿也不想看什么书,你过来陪我坐会儿,趁着这会儿屋里也没人,我才也没事,我们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