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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受刑后伤得不轻,行动多有不便,无法起身相迎,望大师见谅。”宛如在房内中隔着帘子对我们说道,轻微而悦耳的声音中略带痛楚和虚弱。
“不妨,我们只是想问四姨太几句话。”我说道。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宛如说道。
“请问四姨太,前天晚间直至昨天早上,除了曹大人悄然失踪门窗却完好,翠竹轩内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什么异常情况?”我问道。
“回禀大师,确实还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宛如有气无力地说道,“昨天早上翠竹轩内所有人皆一觉睡到将近巳时,院外有人敲了半天门我等才渐渐醒来。”
“你们当时是不是感觉昏昏沉沉,头重脚轻?房中还残留着的淡淡香气?”梦遗问道。
“恩,正是,我醒来后手足发软,半天爬不起来,且闻到房中有一股香味久久不散。”丫鬟巧鸽抢先答道。
“巧鸽说得没错,妾身亦有相同感受。”宛如附和道。
“你们中了迷香,难怪夜间曹大人被绑走你们竟毫不知情。”梦遗叹道,“别说只是悄悄带走一个人,即便有人在院内敲锣打鼓,你们也醒不过来。”
“原来如此。”宛如与两名丫鬟省悟道。
“之前没有人问过你们这些问题么?”梦遗皱眉道,“那个邢捕头是干什么吃的啊?”
“他没有问这个。”宛如说道,“邢捕头进来就问我门窗可完好,我说全都闩着,起床后才打开,于是他便命人将我拖到院中各种大刑伺候。”
我心中大为疑惑,转头看了梦遗一眼,他亦是一头雾水。
“四姨太,请容许贫僧进屋查看一下窗户,得罪了。”我说道。
“悉听尊便。”宛如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我进入宛如的卧室迅速检查了一下所有的窗户,然后又跑到丫鬟和老妈子的房间查看了一番,我发现所有房间北窗的窗纸之上皆有一小孔,直径大约一厘米左右。
“兄弟,此事蹊跷啊,这么明显的吹烟孔邢捕头这样经验丰富的查案高手会看不见?”我密梦遗道,“我感觉咱们进了一个局,幕后有黑手在操纵一切。”
“我认为应该从邢捕头身上着手。”梦遗回复道。
“恩,他一上来就问门窗是否完好,显然知道内情。”我点头道,“看来这案子的突破口就是他。”
“管家,请问邢捕头等人可在你们府上?”梦遗问道。
“不在,昨天审完四姨太之后他与几名手下便离开了,再也没来过。”多福答道。
“现在是上班时间,咱们去衙门找他?只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咱们也不能把他怎样。”梦遗密我道。
“既然他不在家,咱们先去他家探探虚实,搞不好曹显宗正好被囚禁在那里呢。”我提议道。
“恩,就按你说的办。”梦遗点头赞同道。
“管家,麻烦你跟夫人通报一声,就说我们已经有了些眉目,现在要出府继续调查。”我说道。
“是。”多福垂首应道。
我灵机一动,掏出一张10两黄金的银票塞入多福手中,悄悄在他耳边问道:“你可知邢捕头家住哪里?这是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多福假意推让了几下之后勉为其难地将银票收下,随即轻声告诉了我一个地址。
我打开地图一看,邢捕头的居所已经以金色五角星的形式展示出来。
“好贴心的提示哦。”我一边对梦遗笑道,一边将地图朝他的方向一转。
梦遗凑过来一看,连连点头道:“赞!按图索骥,省去咱们不少时间。”
我们往门口赶去,我和梦遗走在前面,多福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身后数米处。
“里面住的是谁?这腊梅苑与翠竹轩各有千秋,恐怕也是曹大人宠妾的居所吧?”我指着与翠竹轩相隔数十米的小院问道。
“没错,这是三姨太的住处。”多福答道。
路过腊梅苑门口的时候,见大门敞开,我忍不住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只见里面堂屋的大门也开着,一副腊梅图挂在墙面中央。
正在庭院中荡秋千玩耍的三姨太淑芬见有陌生人窥视,慌忙跳下秋千一溜烟地往屋内跑去,丫鬟们则一边呵斥一边跑过来将大门关上。
望着紧闭的大门,我有些莫名的失落,不禁长叹了一声——刚才匆匆一面,我已被三姨太淑芬的美貌惊艳到,只恨她转身太快,没有机会好好欣赏。
“行啦,哥,有什么可遗憾的啊?你的老婆哪个不比她漂亮?”梦遗笑着劝道。
“咳咳咳……”我们身后的多福惊得一阵咳嗽。
我回头一看,只见多福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既有惊异又有羡慕,但更多的是愤懑。
也许他对我这个和尚拥有不止一个美貌老婆而忿忿不平吧,我心想。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曹府门口,我和梦遗同多福道别后转身出了门。
我和梦遗离开曹府之后,按照地图所示,只花了10分钟时间便来到了邢捕头的宅院。
我们来到宅子的北墙外,北墙紧邻一条狭窄的胡同,来往行人十分稀少,好几分钟也未必有一人经过。
我们趁着无人的空隙,赶紧使出轻功翻墙而入,落地后我们即刻进入潜行状态,随后四处查看起来。
邢捕头没有妻室,佣人也少,所以宅子面积不大,我们很快就将刑府上下彻底搜索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曹显宗不在这里,而且也没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梦遗叹道,“哎,看来这一趟是白跑了。”
“未必哦。”我一边微笑道,一边手指前方。
梦遗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哥,你真是火眼金睛,这么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被你抓住了。”
邢捕头卧室的东北角有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其中一样是一双粉色的绣花鞋,我和梦遗在不久前见过一双一模一样的鞋,而鞋子的主人正是曹显宗的三姨太淑芬。
“嘿嘿,你不是也注意到了么?你的眼力也很惊人呐。”我笑道。
梦遗走到桌前拿起绣花鞋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抬头对我说道:“两只鞋的鞋帮内侧各绣着‘淑’和‘芬’,这下没跑了。”
“哼哼,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次邢捕头可要倒大霉喽。”我幸灾乐祸地冷笑道。
“下一步怎么办?咱们是去找三姨太呢?还是邢捕头?”梦遗问道。
“光靠一双鞋证据太薄弱,他们顶多落个**的罪名,肯定不会承认绑架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我沉吟道,“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曹显宗的下落。”
“只要对三姨太动大刑,她必定撑不过去,多少能够吐露一点内情。”梦遗说道,“我相信曹夫人会站在咱们这一边。”
“兄弟,被你一点拨我立刻茅塞顿开啊。”我笑道,“有了曹夫人的支持,从三姨太身上下手简直易如反掌。”
“走,回曹府。”梦遗说道,同时将绣花鞋放入了行囊。
我们离开邢捕头的卧室,一路潜行至北墙,确认墙外并无脚步声之后翻墙而出。
我们一路飞驰来到曹府,由下人引入客厅,再次站在了曹夫人的面前。
“两位大师,案情可有进展?”曹夫人急切地问道,“先前听多福说你们已有线索,现在是不是带来了好消息?”
“既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夫人想先听哪个呢?”我问道。
“先说好消息吧。”曹夫人立即答道。
“好消息是我们已经找到两名涉案人,取得了重大突破。”我说道。
“太好啦!”曹夫人雀跃道,“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其中一名涉案人是贵府的三姨太。”我叹道,“望夫人鼎力支持,让我们好好审审她。”
“事关大人的生死,我一定全力支持两位大师,无论需要做什么,你们都放手去做吧。”曹夫人咬牙道,“多福,你带些人跟着大师,随时供大师差遣。”
“是。”多福抱拳道,随即转身去外面召集人手。
我与梦遗相视一笑,然后齐声对曹夫人说道:“夫人放心,今日必破此案,恭迎大人回府。”
须臾,多福与十数名家丁来到客厅门外与我们会合。
我和梦遗带领家丁们如狼似虎地扑向腊梅苑。
来到腊梅苑门口,我大喝一声,抬起脚狠狠踹向红漆木门,门纹丝不动,我的脚趾头却疼痛欲裂。
我蹲下身捂住脚,呲牙咧嘴,眉头紧锁。
众人看了暗暗好笑,却又不便笑出声,皆露出一副憋出内伤的表情。
“都愣着干嘛?还不给我砸门?”我大声喝道。
众人一拥而上,手脚并用,将院门砸得“咚咚”直响。
一名丫鬟闻声前来开门,刚打开门便呵斥道:“敢砸腊梅苑的大门?作死么?”
“丫鬟都这么嚣张?你才是作死吧?”我怒道,旋即抡圆了给了这名丫鬟一巴掌,将她打得七荤八素。
这名名为黄鹂的丫鬟被我打懵了,傻傻地看了我几秒之后哭着跑了进去。
“混账!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打我房里的丫鬟?”三姨太淑芬一边骂道,一边穿过庭院朝大门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