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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断绝与相遇
“你们应该明白，敢于站在我面前、与我作战的意义。你们也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将是什么。”
踏着干枯而松脆的落叶，秦始皇继续向前行走。
“她回应了我的要求——试图来杀死我。而我认为这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够对我造成确切的威胁……就已经很值得在我面前出现一次了。能被‘帝业祖龙’以胜利压倒的人又有多少呢？我会将刚才的经历视为一场胜利——而非歼灭、镇压、清扫。”
路过司马昭所站的位置时，少女嬴政没有停下，只是顺便问了一句。
“那么，下一个是你吗？”
秦皇没有转头，只是以眼角的余光掠过司马昭的方向。但司马昭却猛地一惊，抬头望向了无人的高空。
……连目光对视都算不上的一次眼神微微碰触，就令晋代的太祖产生了某种奇异的感受——来自斜前方的秦皇目光，就好像来自云海之上的遥远俯视一般。
“被扫过一眼，就会变成这样啊……”
司马昭努力望向祖龙皇帝的背影，满头满脸都沁出了汗来。在她身旁的近卫兵士扶住了她的肩膀，因为此刻司马昭的神情，分明正感到极大的痛楚。
“在祖龙皇帝注视之下，仍能战到这种地步的炎帝神农……竟会有这样的君王存在……”无法隐藏内心的少女一边喘气，一边感慨着战场的“王权”高度，已是自己难以触及的领域。
“看来，你是不准备站到我的面前，来阻拦我了。”
少女嬴政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显出多少失望。
“好了，不想杀我，也不想拦我的话，就退开吧。我会继续前行，继续歼灭、镇压、清扫道路上的一切阻拦者……直到再有人来杀我为止。”
说完这句话后，秦皇打了个响指，熄灭了“紫禁城”一方正在工作的摄像装置，中断了向全世界不断传输视频流的线路。
然而这时，所有远程观看这场战斗的君王与军队，在屏幕彻底变黑之前，都还听到了晋文帝司马昭脱口而出的，最后一句传诵到“路人皆知”地步的话语。
“不……你想错了。”
随后通讯中断，“非想非非想空间”的诸王彻底无法继续掌握这片战场的情况，一片静寂。
…………
……
虽然全球绝大多数王权携带者对这一战的印象，都定格在了最后一秒的那句言语。但在此之后，战场上的时间仍在流逝。
“哦。”
已经走过司马昭身旁的少女嬴政，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你说我……想错了？”
“祖龙皇帝啊，你真是大错特错了。”
晋之太祖抽出纹如凤凰的长刀，举在胸前。
为了王权携带者的身份，为了王权的高贵与尊严，我将在此讨伐你。
——司马昭很想这么说，但她最后说出口的，仍然是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我绝不是，不想阻拦你。”
王权注入刀纹，凤凰尾羽亮如月色。
“我只是更想……阻拦这正想去阻拦你的我。”
刀身倒转，司马昭以刀背对自己全力一击，昏沉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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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又是为了世俗凡民。”
“非想非非想空间”之内，魔都周边的某座小城。战况的直播被秦皇掐断之后，荒无人烟的树林中，古蛇发出了讥讽的低声。
“数千年前我们相识的时候，我就一直劝你，不要为凡人的事太过上心……你不听，还是继续去为凡人尝那些毒草，最后连自己的肠子都弄断了……这不该是身为一位神明的结局，太可笑了。”
——在2056年失去大量“神权”的女娲，正评论着同在2056年，却因为“王权携带者”的身份，比自己留有更多昔日力量的炎帝神农。
“‘非想非非想空间’是与‘王权’亲和的空间，对‘神权’的容纳就不那么友好了……不过你们这些又是神明又是君主的神王，还是能够占据天然的双重优势——所以说，炎帝神农啊。你又一次为了守护凡间之民，浪费了你天然的优势。比起贸然挑战祖龙皇帝，还不如把你那份‘王权’，送给身为多年老友的我，来得更加有用一些……”
事实上，炎帝与女娲并非好友，也不赞同女娲在商朝末年主导发起的“封神之战”。不过女娲对此并不怎么在意……而当时的炎帝也不知道，在“封神之战”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暗，比起明面上的操纵者女娲，还隐藏得更加深远。
古蛇张开密布黑色斑纹的灰暗羽翼，吐出口中尖端分为五叉的奇特蛇信，嘶嘶作响。在夺取“吸血鬼夏娃”的身躯失败之后，它毒牙中的毒液也暂时用尽，落入了大祭司朱允炆离开以来的又一次低谷。尤利乌斯·凯撒的“王权”支援也已不再与她联结——因为她主动背叛了“万神殿”，重新成为了不断断滑向死亡深渊的古神，而非万神之一。
“赌输了一次，也还不算失去一切。”它想，“作为‘生命’的神祗……我不是还有生命吗？”
金黄色的蛇目有些黯淡，但还没有失去全部光彩。经过一段时间休整，它还能重新制造出足够的生命与梦境之毒。到那时它无论是想再次谋夺“夏娃”肋骨，还是对“万神殿”加以报复，都仍能有足够力量与机会……
“呀，找到了。”
一簇巨大的白缨从某颗矮树后方摇晃着升起，随之显现的是一顶圆形的金色军帽，额前镶嵌着一颗五色的星。然后帽子的主人从树丛后方转出，深蓝色连体泳衣上红色的绶带却被树枝挂了一下，差点令那位少女摔倒在林间的泥土里。
“朕是优秀的皇帝，所以朕是不会看错的。”她望了有翼古蛇一眼，随后扭头大喊起来，“喂——你们快过来吧，朕找到了——朕，找到你们要找的那只小动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