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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得意忘形
在“王权”这一事物的顶端，仍有“名字”存在。
“名”中蕴含的魔力，于炎帝神农而言，是药性，也是药方。
在《神农本草经》中有记载：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佐使，主治病——这是神农对人间的馈赠，同时也是炎帝对自身“王权”的昭示。
以“君臣佐使”的方剂之学，转化药性中的寒、热、温、凉四气。
通过对宇宙间所有物质的归纳、通过对强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电磁力、万有引力这四大基本力的重新命名……炎帝神农研究穷尽了“药理”，从而获得了对“物理”予以自由改变的王权。
正如炎帝所言，身为“始祖”的秦代始皇，或许可以从比她更早的“始祖”，三皇中的神农氏那里，听取一些有关“药理”的感悟……
然而，秦皇对此……报以冷笑。
“我根本不想听取你的感悟。”她对炎帝这样回答，“因为‘药理’是一种用来治愈、用来救助的事物……而你们，根本不值得我救助。”
“你们？”炎帝问，“是指凡人，或者臣民吗？”
“不。”少女嬴政说，“是指……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在这段对话发生期间，草叶缓缓飘行。而当对话临近结束时，草叶的飞行轨迹，也已逐渐临近终点。
而这一次，秦始皇没有避让，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向后再退半步。
“三皇五帝的神农氏，炎黄二祖的炎帝啊……”
祖龙目视着那株草叶——那株能够改变“药性”中的四气，从而驾驭四大基本力的草叶，发出了冷酷的嘲笑。
“将‘药理’等同于‘物理’，是一种很好的想象。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仍将彻底超出你想象的极限。”
“……”
炎帝闻言没有答话，只是严肃地望着前方——不是注视那片草叶的飞行，而是注视敌人，注视着秦代始皇的微小动向。
然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非想非非想空间”诸多君王的窥视之下。
帝业祖龙，俯身。
从脚边，拔起一株青草。
投出。
…………
……
两片草叶相撞，蓦然湮灭，归于虚无。
“不……”
“不可能……！！”
在旁观看的晋太祖司马昭倒吸一口凉气：“秦皇嬴政……正在驱使‘药理’！！！！！！”
…………
……
“药理？”“医术？”“炎帝的‘王权’？”“为什么？”“秦始皇也能做到吗？”“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再度轰然响起的议论声与诧异声，令司马昭的大声自语都被盖过。
而在这片沸腾般的噪音中，炎帝神农氏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异也被掩盖，随之而来的仍是平静，与轻盈怜悯的表情。
“真不愧是‘帝业祖龙’。仅以单纯的【【强大】】，就能重现复杂‘王权’结构所支持的显现表象。”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你真的令我惊叹了。”她对自己的敌人说，“但我仍然不会改变我原有的观点——听着，祖龙皇帝。君王对于臣民，不是去践踏，而是去保护……这种你所不能理解的‘王权’特质，才是‘药理’的真正精神核心。若你只是模仿它的表面，就永远不可能掌握真正的‘药理’……”
“我有说过，我想要掌握‘药理’吗？”
秦皇又一次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打断了炎帝的话语。
“既然我已有了绝对的【【强大】】。”她问，“那我又何必去使用……那些【【强大】】以外的事物……来让自己……变·弱·呢？”
“嘶……”
交战以来，一直保持从容不迫的远古之王，终于对秦始皇的态度显露了怒意。
“小辈……”
她一边从齿间吐出低沉的字眼，一边从瞳孔的深处……开花。
“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并非随意采取的草药，而是从躯壳中盛放的花。不假任何外力的纯粹炎帝“王权”，此刻正以自身之力，调动宇宙间最为底层的四种基本力量。
强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电磁力、万有引力。当这些力量互相代替、互相转换，令一切趋于混乱之后……
世间原本紧密坚实之物，突然崩散，薄如真空。
原本性状稳定之物，在炽热中放出致命辐射。
原本相隔遥远之物，迅速合拢、扭转、压入时空无限弯曲的奇点……
原本达到光速的电磁波，也忽而慢如蜗角之菌。
…………
……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帝业祖龙，将佩剑“太阿”的剑尖，稳定地放在了……炎帝神农氏的喉间。
“我就是要……得意忘形。”
眼前仿佛空白一般的远古少女，恍惚间听见耳旁传来这样的话语。
“你，又能拿我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