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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请字出口,西毒身形立动,数丈的距离仿佛根本不曾存在,瞬间两人便交上了手,以掌对掌,以脚对脚,两人出手似慢条斯理,却偏偏掌影飞空,脚影交错,让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这分明是武学进境到了极高境界,近乎返璞归真之境了。
二人均已年老体衰,不复年轻时的武勇,自然不会刻意以快打快,每一招都精深入微,经过千锤百炼,妙到豪巅,众人中真正能从二人交手中领悟出些许真意的唯有牛朋和杨过了,余者功力尚浅,白白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牛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二人的比斗,所有的精气神全部收敛,双眼中竟冒出尺许毫光,他下意识中撮指成剑,脑海中根据现场比斗不断锤炼剑法,去芜存菁,化生千万,随着黄药师与西毒比斗的白热化,牛朋眼中精光不停闪烁,“唰”地一声,他拔出背后长剑,身体不由自主舞动起来。
杨过心中有事,见众人都在盯着场中比武,悄悄折身回到宅院,他见傻姑叫的蹊跷,心中起疑,已然猜测到与其父杨康之死必然有关。
西毒和黄药师武功卓绝,交手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屋子前剑光飞舞,皎如皓月,迅如雷龙,时如狡蛇出洞,时如苍龙入海,不由齐喝了声彩,两人对视一眼,均有惊诧之意,不曾想观战之人中竟有这种少年英杰,当真是不可思议。
两人各施手段,互不相让,转眼间已斗了百余合,时如长江大河,时如小溪流水,前一刻还风轻云淡,下一刻已寒宵栗骨,但两人始终未曾放过对那舞剑少年的观察,却见那少年盯着二人,不再疾舞,缓缓地一剑一剑挥出,节奏仅只慢过二人一拍,每一剑都分明对着二人出手的上一招,或刺,或削,或挑,或拌,俄而反手斩击,挥掌横空,俄而横剑撩刺,掌脚齐出,当真是诡异犀利,出手如电,招招狠辣,式式惊魂,但偏偏每一招却能抵御二人出手的招数,而看他的招数却分明是全真剑法,能将玄门正宗的剑法杀式用到如此奇绝的地步,却分毫不失剑法真髓,当真是武学奇才,鬼才,若他将来将剑法练到步奇入正,踏入返璞归真的境地,这天下还有谁人能敌?恐怕一剑出鞘,群雄束手!可是,这必将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他能走通吗?
又斗了数十合,两人一触即分,均知到了他们这般武学境界,什么招式信手拈来都能发挥出精妙的威力,想要在普通招式掌法上比拼个高下,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于是二人提聚功力,准备用自己的绝技分个高下,二人均是天纵之资,数十年前便已纵横天下,难逢敌手,继而开创绝技,自成一脉,如今将自身功夫几乎精研到了极致,平时想找一对手切磋而不可得,遍观当世武功已少有可匹敌者,此次二人尽展绝学,真可谓是巅峰对决。
“咕,咕”,西毒胸腹鼓动,真气滚滚如雷在经脉中汇聚流淌,不刻便要施展出惊世的一击,黄药师神色凝重,提举全身功力,经脉中真气滚滚流动,涌向右臂经脉,面上红光流转,右手中指曲起,扣在拇指之下,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之时。
“嗡”、“嗖”两声响起,众人视线所见烟尘漫天,随即只听黄药师和西毒狂笑走出,二人各留了三分力,终究未全力出手。
轰隆一声,天空已开始滴雨,此时众人纷纷上前见礼,牛朋也在最后一击的巨大压迫中清醒过来,拱手向黄药师和西毒问候,黄药师拍拍他肩膀,满眼赞赏道:“年青人,不错,不错,王重阳后继有人,全真教那群老牛鼻子总算教出个像样的了”,言罢眼中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西毒点点头,似有点阴沉地道:“药师兄,当今的年青人可真了不得,比我们当年要出色的多啊,哼哼!我和老叫花子在华山之巅,就见着了一个比眼前这小子更可怕的年青人”。
“哦?”,黄药师闻言眼前一亮,道:“还有这等人物?我倒也见过一个出类拔萃的年青人,欧阳兄不如你我二人各自品评一番如何,看看究竟谁所见之人更为优秀”。
“哼!你所见之人怎能与我所遇到的小子相比,不过既然药师兄有雅兴,自当奉陪”,西毒生平从不低头,此时岂会退缩,一抬手道:“屋中细述,请!”
待众人进屋,只见傻姑缩在墙角,拼命哭喊:“杨兄弟不要杀我,不是我害的你,你找姑姑吧”,而杨过眼神凌乱,低沉的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爹?为什么这么对我?假仁假义,好恨,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替我爹报仇”,说着向疯了一般向外冲去,众人拦之不及。
“过儿,你去哪?”,西毒见止之不住便连忙追了出去,远远的声音传来,“药师兄,改日再叙!”,眨眼间追着杨过已不见踪影。
杨过在雨中拔足狂奔,脑海中混乱以及,不理欧阳锋的叫喊,一直狂奔出十数里地,“砰”的一下跪倒在烂泥草堆中,对天狂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爹?让尸首任乌鸦啄食,死不瞑目!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狠心?”,西毒欧阳锋在他身后站着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都明了,却不能在这时候说什么。
待杨过发泄够了,二人已被大雨浇得湿透,欧阳锋有些沙哑地声音道:“过儿,爹明白你的心情,想当年我的克尔,哎,......,罢罢罢,过儿,想知道当年的情况吗?”。
杨过回过神来,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站起身来,哽咽着对欧阳峰道:“爹,你说什么?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
欧阳锋点点头,拉着杨过来到一株大树前盘坐了下来,让杨过稍安勿躁,运功替他蒸干了衣服后,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雨幕,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将杨康的身份、如何与自己结识、铁枪庙怎样遇害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这不是事情的全部,这种选择性的述说很明显会误导杨过,然而郭靖黄蓉是欧阳锋的大敌,他自然会从自己的立场出发,把事实讲出来就不错了,难道还要替敌人说话吗?至于杨康杀死欧阳克的事情,他并不想再提了,虽然痛心,但失去了一个儿子,还要再失去一个吗?这笔账还是要找郭靖黄蓉算。
听着欧阳锋的讲述,杨过完全被事情震惊了,心里益发凄凉,人死为大,他不想追究为什么爹爹会是大金国的小王子,也不想追究为何会跟欧阳锋走得那么近,更不想知道为什么与郭靖黄蓉结怨,他只知道爹爹被黄蓉害死了,而且死后无人下葬,任凭乌鸦啄食,他恨,无比的恨,双眼变得通红,牙齿咬的打颤,忆起幼年的凄苦,母亲的艰辛,乃至最后在病痛中死去,再以后桃花岛遭遇的不公,一股滔天的怨气登时爆发出来,让杨过怒火填胸,他猛地起身对天吼道:“郭靖、黄蓉,我与你们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报仇!”,吼完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头脑一阵眩晕,仰头便向后栽倒,耳边只留下欧阳锋的呼唤声。
杨过一夜未归,令众人担心不已,此时天色放亮,便分头寻找起来,数个时辰后,众人均无功归来,在宅院中打坐休息的黄药师道:“且让他去吧,有欧阳锋在身边,你们有什么担心的,倒是尽快寻到小和尚要紧”,程英已将事情经过叙述与他听,对于丘翳风的遭遇他已明了,听到黄药师的话语,众人知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便离开宅院重新上路。
市镇约莫十数里外的一个山坳中,在荒草枯藤掩映中有一处山洞,洞内隐隐有橘红的光芒透出,发出柴禾“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只见在篝火明晃晃的火焰映照中,现出两人,一坐一躺,那躺着的少年,似在昏迷中,双眉紧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旁的老者皱眉看着他,似乎颇为忧虑,看其形貌,正是杨过、欧阳锋父子。
欧阳锋深悉犳狼虫豸习性,要在山岭中找一处栖身洞穴不难,众人到此处寻杨过时,他并未现身,自然是不想再与黄药师等有所瓜葛。
只听一声“呻吟”,杨过醒转过来,红肿的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有些沙哑地道:“爹”,说罢一闭眼睛再睁开道:“爹,我......”,欧阳锋一摆手道:“过儿,不用说了,无论你做什么,爹跟着你”。
杨过热泪盈眶,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点头道:“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孩儿必须要报,不过郭靖武功高强,黄蓉诡计多端,再加上东邪黄药师极难对付,你我父子要从长计议”,欧阳锋点头,“不错,爹当年就在他们手中吃了大亏,这么多年过去了,郭靖武功恐怕已更上一层楼,要对付他们,难啊!如今确实要小心行事”。
商议片刻,父子二人相携上路,杨过欲一边寻找姑姑,一边等待机会杀了郭靖黄蓉为父报仇,诸般思量,为今之计他父子二人欲想报仇凭自身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借助外力方才有可能,想到这,杨过一瞬间想到了大哥牛朋,不过随即摇了摇头,这事怎能牵连大哥,思量再三,以郭靖黄蓉在江湖的声望地位,也想不到谁会帮自己,不反过来对付他就是好的了,长叹一口气,杨过心道:“只能苦练武功,等待时机了,唉!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
为避免碰到黄药师等人,如此沿着山岭行了数个时辰,父子二人便已穿过群山深处,来到外围一处山坳,却在这时,忽见远处有一人纵身跃高,伸手在一株野果树上摘取果子,杨过走近,望见是金轮法王的弟子达尔巴。
他每次一跃,只采到一枚果子,后来不耐烦起来,伸臂横击,打了几下,那野果树喀喇作响,野果纷纷坠落,他开怀畅笑,将野果一一捡入怀中。
嘴角一翘,杨过笑着对欧阳锋道:“爹,这山岭上的野汉是金轮法王的大弟子达尔巴,那想必金轮法王也在这左近了,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闻言欧阳锋眼睛一亮道:“哦?早就听闻这金轮法王武功甚是了得,今日便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