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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重卡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时不时左右变一下道,以避开报废在公路上的小轿车。
可以看得出来末日爆发的时候显然很多人第一挂念的还是家里,因为他们的对向车道上似乎在当时发生了很大的拥堵,不管是小轿车还是大货车,都像是春运一样停满了整个高速公路,想必当时应该都是从中京逃出来想回家看看的人。
不过现在车上已经没有活人了,只剩下了废弃的空车架子。
吴宗坐在副驾驶上,透过挡风玻璃看着那一个个空车,无聊到开始在心里猜测着这些车主都去了哪里。
他们是不是变成了丧尸?他们又遇到了谁?有没有和家人团聚?
想着想着,吴宗慢慢闭上了沉重的眼皮,这些天的高度紧张和身体上的创伤几乎让他精疲力竭,他太需要睡一觉了,哪怕只是一小会也好。
不过天不遂人愿,吴宗刚刚闭上眼还没有五分钟,身边开车的方老三突然一脚急刹车,整个车体咕隆一下,接着很快停在了原地。
这一晃,把刚要入睡的吴宗给晃醒了。
“怎么了?”吴宗不情愿地睁开眼问道。
方老三拉上手刹把头往前风挡探去,拿手指着前面:“前面,好像有人拦路?”
“拦路?”吴宗本来是半躺着的,听了这话激灵一下坐了起来,顺着方老二手指的方向定睛看去。
果然,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整排像是古代时候的拒马一样的架子,不过是金属管子焊接的,管子头还被磨尖了,在夕阳下泛着危险的光芒,横着拉起来堵住了整个车道。
‘拒马’两侧的地上密密麻麻铺了一层金属的玩意,反着光,吴宗看不太清,不过心中猜测那应该是钉子一类的东西,专门扎胎用的。
想到方老二他们还在后车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吴宗拍了拍方老三:“去告诉你大哥他们别担心,我过去看看去。”
吴宗下了车,一边溜溜达达地往那边走着,一边拿眼左右扫着。
甭问,在大马路中间摆个这个肯定就是拦路抢劫的没跑了,毕竟如果是军警设卡不能用这么简陋的东西。
看着这些拦路设施吴宗心中好笑,果然末日降临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像是到了天堂,简直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吴宗走到金属架子边上,伸手摸了摸架子,拍了拍手,正准备接着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旁边的草丛里传出一声厉呵:“那小子!站那!”
吴宗转头看去,只见高路护栏底下慢慢走上来七八个男青年,为首的穿着一件长款大羽绒服,下面一条紧身的单裤,脚下蹬着一双沾满了泥泞的小皮鞋,值得一提的是这人染着一脑袋绿毛,头发乱七八糟的像是很久没剪的灌木丛。
吴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因为他突然想到这个脑袋隐藏在草丛里可真是绝配。
“笑!笑!笑你妈什么呢?”说话间,绿毛带着人走到了吴宗跟前,伸手就要给吴宗来一耳光。
看起来这绿毛也深谙打架的道理,其实普通人打架打的就是个气势,上来这个给那个一耳光当时气势上就赢了,那这场架就能打赢。
不过这次绿毛的如意算盘可能要打空了。
吴宗左手抬不起来,只能用右手抓向绿毛扇过来的手,嘭得一声把绿毛的腕子刁在手里,看了他两秒,接着开口说道:“我们就是逃难的,没什么东西,朋友行个方便?”
绿毛这一巴掌没打上还让人擒住了腕子,显然有点折面子,他刚想发作,但是动了两下却发现自己抽不回来胳膊了。
这人的手跟铁条一样抓的瓷实,自己根本晃不动。
虽然心中有些惊讶,但毕竟身后跟着这么多兄弟,绿毛说话也有底气,他撇着嘴扫了两眼吴宗,咧开一口黄板牙挑着眉毛,面色不善说道:“你先他妈把手给我撒开。”
吴宗笑了笑,松开了手。
见吴宗老老实实松开了手,绿毛有些得寸进尺,说道:“这样,今天我心情好,你跪下把鞋给我舔干净,再把车上的东西留下我就放你滚蛋,怎么样?”
说着,把自己那个踩得破烂沾满了泥泞的皮鞋伸了出来,跟后面的小弟哈哈大笑,像是专门拿吴宗找乐一样。
吴宗心中了然,别说自己不会给这个小瘪三舔鞋,就算自己按照他说的做了,他们十有八九还是会动手,因为他刚才摸了一下那个铁架子,上面都是尘土,看起来有日子没动过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拦下的人都没能活着过去。
吴宗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这里有八个人,动起手来一瞬间杀掉一半没问题,但是他拿不准剩下的那个几个人有没有别的武器,比如说枪,这倒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要知道敢这么放肆拦路抢劫的,手里绝对不可能没有致命的武器,所谓无知者无畏,没常年接触枪械的人往往更会不计后果的开枪,一旦动起手来保不准这群愣头青谁手里有枪就会给自己来一下子。
左右权衡了一下,吴宗还是决定先谈谈。
他盯着绿毛看着,一直到绿毛一伙人收住了笑声才开口说道:“我是金陵军区派来护送重要人员的。”
说着,脑袋往车厢那边歪了歪示意了一下,接着像变脸一样突然冷下脸,压低了声音,凶狠地贴在绿毛耳边说道:“我今天心情也不错,劝你把架子撤了,我就当没看见。”
吴宗面不改色撒着谎,心里还给自己找着理由,毕竟自己是柒柒的男朋友,如果真有一天两人结婚了,那自己就是杜江云的女婿,也算是半个金陵军区的人嘛。
吴宗这套戏做得很足,这半威胁半劝诫式的一番话很有分量,一时间还真把对方唬住了。
只见绿毛愣了愣,接着眼里出现了三分惧惮的神色,但嘴上却没松口:“我哪知道你真的假的。”
显然还是不想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吴宗见绿毛不松口,知道戏还得接着往下演,随即也板起了脸,嘴角沉了下来,眯起了眼盯着绿毛:“你质疑军队?”
上一世在血海尸山中摸爬滚打了近十年,让吴宗本身就带着令人颤栗的气息,威胁性的目光像是两把刀子一样扎向绿毛的眼睛。
绿毛只看了一眼吴宗那锐利的目光就感觉头上见汗了,两只眼不自觉地避开吴宗的直视,视线四下乱扫,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了。
吴宗见时机到了,慢慢张开嘴,又缓缓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在质疑军队?”
一瞬间,绿毛感觉这人身后像是出现了一只恶鬼一样,阴冷磅礴的气场刹那笼罩了全场。
绿毛被吓得都有些结巴了:“我……我就是……”
“是什么!”吴宗突然吼了一声,加大了音量,像是训斥一样诘问道:“我问你是不是在质疑军队!回答我是不是!”
这是一种最低级的施压方式,用大声的质问配合极快的语速,往往能给没有准备的人施加巨大的心理压力,虽然低级,但是如果前面情绪铺垫得当,往往能取得出乎意料地成效。
吴宗这一吼把绿毛吓得一哆嗦。
绿毛此时感觉面前的这个人简直像是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我没有,我这就给你开道。”
吴宗拉着绿毛的领子一把把他扯过来,面无表情的脸贴到绿毛的面前,让他直视着自己的双眼:“还用舔鞋道歉吗。”
“不不不!不用!您,您您这是哪的话!我刚才就是开玩笑呢!”虽然两人身形差不太多,但此时绿毛已经没了气势,像是小鸡子一样被吴宗拎在手里一个劲摇头,脑袋上的汗也冒了出来。
吴宗又盯着他看了两秒,接着松开了手。
如同得到了特赦,绿毛像逃跑一样急匆匆往铁架子那边跑过去,一边招呼着身后的小弟:“快点把那钉子什么的弄一边去。”
吴宗还是那张死人脸,瞥了绿毛一眼,转身就要往卡车走去。
但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发现绿毛身后其中一个小弟没动,就站在那看着自己。
吴宗的视线不自觉地和那个人交错了一下,但就是这不到半秒的时间,让吴宗感觉到可能要坏事了。
因为那个人眼里流露出来的不是忌惮,而是一种审视与怀疑的目光。
吴宗假装不在意,按捺住心神,朝卡车走去。
但就在他快要走到卡车车头的时候,身后那人突然喊了一声:
“站住!”
坏了。吴宗心中一沉。
紧接着,吴宗听到绿毛呵斥道:“小龙你疯了?你把那个给我放下!”
吴宗不回头也知道绿毛口中的‘那个’是什么东西——那人肯定在用枪指着自己。
吴宗脚步没停,但也没跑,依旧保持一开始的速度走到了货箱旁边,仿佛身后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一样。
他拍了拍铁皮的货箱,发出嘭嘭的声音,接着,用里面的人刚好能听到的音量提醒道:“一会抓稳了。”
说罢,吴宗慢慢转回头看向绿毛那边,铁架子已经被挪开了一小半,地上的钉子也被他们用大铁铲子铲走了一部分,应该将将好够自己开车闯过去。
但是那个被叫做‘小龙’的青年,果真如同吴宗所想的一样,左手拿着一把乌黑的小手枪指着自己。
吴宗没着急,他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他没有把握在这种距离下躲开子弹开车逃跑。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兜里,引得小龙急忙把手枪举起来拨开了保险。
但吴宗却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不屑地看向小龙。
小龙的表情和动作都被吴宗看在眼里,看得出来,虽然他强装镇定,但是拿枪的手并不稳当,显然也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自己是骗子。
吴宗把视线从小龙脸上挪开,扫视着对面这群人,吸了口烟淡淡地说道:“想好了?”
“小龙你干嘛呢,”绿毛在一边急得抓耳挠腮:“他可是……”
“他不是!”小龙打断了绿毛,虽然在跟绿毛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吴宗:“咱们在这边这么长时间了只有一队军车路过,如果真像他说的护送重要人物,不说派一个车队,但也绝不可能就他一个人,他们那个卡车的轮胎都没扁,集装箱里撑死坐着不超过五个人。”
小龙这一番话让吴宗暗自皱起了眉头,心说麻烦。
他原本以为像这种流窜的小团伙,智力基本都是绿毛那个水平,没想到鸡窝里还出来个金凤凰,这小子的观察能力和心思缜密程度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虽然被自己的气势镇住了,但远没有像绿毛一样失了方寸。
绿毛听完了小龙的一席话也楞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自己这名‘军师’的判断。
军队作为国家机器,其强大与威严早已深入人心,根深蒂固。
绿毛非常清楚,即便是末日,军队的力量也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够忤逆的,此时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让自己万劫不复,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小心再小心。
这边吴宗虽然听了小龙这顿分析心中暗叫不妙,但看见绿毛那犹犹豫豫的态度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尽管自己像小龙说的一样漏洞百出,但绿毛在没有确定自己是假的之前,还是非常惧惮军队的威严。
啪,啪,啪。
吴宗叼着烟鼓起了掌,接着吸了口烟,透过烟雾将视线放在小龙的脸上,故技重施,再次眯起了眼露出危险的目光,缓缓说道:“我给你三秒放下你那个破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