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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9 福王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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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福王书房旁边的一个小客厅,曲慕雪已经很熟悉了。福王穿着深蓝的锦袍坐在上坐,而曲慕雪一袭男装带着人皮面具坐在下手,福王端着杯子正吹去浮在上面的茶叶末子,曲慕雪端着杯子扶着杯盖却没有喝。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下月初十是罗国皇帝祭祖的日子,今年永孝帝身体大不如从前,今天早朝才决定选择一位皇子代去,而让众人大为惊讶的是永孝帝选的是庆王。

    细想一下,代天子祭祖本该由太子去,可是太子不久前已经病逝,那选大皇子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大皇子生性木纳,用福王方才的话说,大皇子在十几位兄弟中才智都是最末的,去太祖庙祭祖该是下任天子去才合理,难道永孝帝打算从古训来个长幼有序?

    “周公子,你觉得父皇此事究竟是什么意思?”福王的话将曲慕雪从思绪中引出。

    曲慕雪轻轻蹙了蹙眉说:“大皇子虽是长子,但根本不适合那个位置,如果皇上不是病糊涂了,我想他是不会将皇位传给庆王的。”

    福王听曲慕雪如此说脸色也缓了缓埋怨道:“真弄不清父皇究竟在想些什么!”

    推了推杯盖曲慕雪浅笑道:“或许皇上要的就是这个。”

    福王听了曲慕雪的话或是觉得她话中有话,将茶盏放置一边看着曲慕雪道:“周公子的意思是…”

    曲慕雪也将手中的茶盏轻挪:“都说帝心难测,若是他的心思都让众人猜中了,那又何来的天威?我猜想皇上如此做怕只是想告诉你们,他才是罗国的主宰,他想让谁登位谁就可以登位。”

    福王脸色变了数遍才道:“本王也觉得父皇还没有糊涂至如此。”

    曲慕雪站起身来,抬手掸了掸衣袍笑着说:“福王不该如此紧张,都说帝心难测,可是如今你已经掌握了他的性命,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逼他写下传位诏书。”

    福王脸色忽的有些复杂,但一切的情绪逐渐转变,最后都被他的野心浇灭,为了权利,父子之情,兄弟手足不过都是浮云。迟疑片刻,福王沉沉的声音传出,“若是我想提前登位呢?”

    曲慕雪低着头没有答话,福王视线不知道聚集在何处,声音透着不安,叹了口气又说:“虽然我还未及而立,但我的大公子已经十岁了,父皇不过才四十九岁,如今却已经风烛残年,八皇子的声望一直比我高,若让他再拖个三五载,又不知到那时我又是怎样的境地。”

    曲慕雪凝视着手中的扇子沉默着,她的心里是巴不得福王立即动手好为周家报仇,可是她不能太着急答应,否则一旦让福王看出端倪,别说报仇,只怕连自己的安危都难以保证。

    感觉到福王的情绪逐渐焦躁,曲慕雪才出声:“月若来找王爷就是来给王爷献计的,如今的安夏总兵是俞灏然,若王爷能收服此人,那大事可成。”

    福王立即摇头不可置信道:“俞家是景王的外祖家,俞灏然的女儿俞梦夏又将成为景王妃,但凡世家具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又如何会帮我?”

    曲慕雪扶了扶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笑:“此事或许不难,月若曾无意中听说俞灏然对摘星楼的轻衣姑娘极是上心,还曾想为其赎身,只是落轻衣却不肯。

    月若还曾在摘星楼遇见景王,他和轻衣姑娘似乎也是交情匪浅。如今落姑娘与景王皆在王爷府中,若是落轻衣成了景王的人,那俞灏然想必心中必是不服,福王此时再去收服他,他必然会像王爷投诚。”

    福王犹豫道:“俞灏然果真会为了一介青楼女子而背叛景王?”

    曲慕雪笑道摆摆手道:“此事只是其一,这俞灏然的父亲俞成安本来就是替景王顶罪,说是病逝,但世间哪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而今他唯一的女儿俞梦夏也成了景王的侧室,俞灏然此人多疑且锱铢必较。

    俞家为景王付出如此之多,而今也算是大伤元气,而今如果身为他的侄子又是他未来的女婿的八皇子却连一届青楼女子也舍不得相与,你说他心中会如何想?

    他定会觉得纵然他用尽权利扶持罗逸寒,而罗逸寒也未必会给他多少。如果此时王爷再对他伸出手来,并许以重诺,我想他必然能为王爷所用。

    再说景王还有几日便要与魏府结亲,若此时传出他在福王府宠幸青楼名妓的消息,纵然他八皇子长着三头六臂也少不得要安抚一阵,而他一松懈,便是王爷的时机。”

    福王听完一向苛寡的脸也有了几分八卦的样子,“本王也是大为好奇,那此事便交由公子来办,需要什么本王让人全力配合。”

    曲慕雪立即俯身道:“月若必不负王爷所托。”

    宴客大殿内,福王换了一身金色的蟒服,气宇轩昂,声音愉悦道:“今日是内人生辰,多谢各位兄弟前来相贺,只是家宴都不必拘谨,本王还请了摘星楼的轻衣姑娘来抚琴助兴,宴席开始。”

    隔着一层轻纱,落轻衣缓缓落座,曲慕雪想着福王将要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心思听琴,一曲结束众人都是拍手称赞。

    曲慕雪一直留意着罗逸寒,一个小厮经过他身边后,他也离座了,再看对面的落轻衣,向众人施礼后也消失在帷帐之后。

    罗逸寒走了片刻曲慕雪悄悄在如霜耳边耳语了几声,如霜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一出门罗逸寒便快速向客房而去,落轻衣很少会主动要见他,若是要见他一般都是有重要的情报,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来。

    落轻衣还未到,他先一步到了约定的屋子,屋中燃了熏香,罗逸寒眉头轻蹙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走到窗下等着。落轻衣脚步匆匆的赶来,看到窗内的罗逸寒露出一抹欢快的笑意,这个男人是她所期盼的,能够带她脱离苦海的人,为他做什么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