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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剑鱼眼睛欢快地亮了亮,带头向前游去。
他们两人一龙被一个大大的,米分色的泡泡状物体包裹起来,于锦他们明明没有行动,却被它拉动着,不由自主地朝远处而去。
于锦只觉得周围的风景在快速地倒退,却感觉到身体有不适的,被拉扯的情况。
这泡泡状的东西一端连在圆剑鱼的嘴里,另一端就是被圈起来的他们三个,于锦问那剑鱼:“这是你给我们准备的避烟的东西?”
圆剑鱼听到她的话,头也不回,点了点它的尾巴尖,算是承认了。
于锦从星之力里感觉到它现在的情绪波动很大,但绝不是负面的情绪,这情绪似乎极能感染人,让她的嘴角忍不住也跟着上翘起来。
她有些新奇:因为以前的星之力网她只能在危险的时候感应得到,但现在的,好似她想侦测的动物只要情绪激烈一些,她就能模模糊糊地感应到。
这是星之力网的侦测能力再上一层的标志吗?
却不知,她现在翘起的嘴角让某人更加印证了“师妹对我有意思”这个想法,忍不住也跟着傻笑起来。
从于锦身上跳回到存真胸膛里一直在偷看的卿离不由得抬爪遮住了眼睛:太傻了,傻得都没眼看。
存真察觉到她的动作,皱了一下眉,单手把她拎出来,卿离哇哇叫:“你干什么,死小子?!”
存真道:“你一个女人家,不要老在男人的身上待着。”
卿离一呆,以为他真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她本身是母龙,龙性本淫,而且她还是不禁渔色的黑龙,比旁人更好一些色。因而,她生平最爱的,一是修炼。二就是美男。
这些天,她仗着自己身形小的兽形,有机会就在存真身上待着,实足是蹭足了便宜。
但这话是无论如何不能承认的。卿离立刻转起脑筋想借口,却听存真道:“我可是要找媳妇的男人,万一以后我媳妇觉得我跟一条母龙纠缠过,那我怎么办?”
这看似表白又像是发痴的呆话于锦当然听到了,可这时候她能说些什么?人家也不像是在跟她说话啊。她只能尴尬地装什么也没听见,去看那包裹住他们的泡泡,似乎那是什么绝品良材,值得她深入地研究一下。
只有卿离,一听存真说话,便知道他真没看出来自己在想什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自然要想尽办法赖着蹭蹭便宜:“你这叫什么理由,真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了?你个青头小子有什么趣味,送给我我也不要。”
这话她还真没说假的。但存真管她是真是假,一脸坚决:“不行,你要不要不关我事,总之,你不能再待在我身上了。”随后,他拿出来一个灵兽袋,意思很明显:要么从他身上下去,找其他的地方,要么进灵兽袋去,自己选一个。
卿离一条有自尊的母龙怎么可能愿意进灵兽袋?只能悻悻地爬下存真的胸膛。委委屈屈地往于锦的身上攀。
这时,于锦也没空理卿离了,这米分色的泡泡她看着看着,还真看出了一些花样:它的内壁极为柔软这自不必提。但那泡泡上覆着一层黏液,一直在规律地伸缩着,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和运动轨迹。
于锦抬手一戳,那泡泡像是被惊吓到一样,狠狠地颤动了几下,连圆剑鱼的速度都被拖慢了一些。它转头看过来,那小小的眼睛里似乎是划过“哀怨”一般的情绪。
柔软的,能够伸缩的内壁……于锦心里起了个大胆的猜想,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说,这东西从那鱼的嘴里吐出来,会不会是它的内脏啊。”
存真收束心思,也观察了起来,最后点头道:“的确很像,看来,这一趟把我们带回去对它是件很重要的事。”动物的内脏对它们而言是十分重要柔软的部分,现在它肯用这个去带他们走,这本身就说明了它对这件事的重视。
卿离道:“我看现在是个好机会,要是你们想现在跑的话,把这米分壁撕开,这鱼必会身受重——哎哟!该死!”
那圆剑鱼似乎听懂了卿离在说它坏话,在卿离刚刚呆的那个角落里突然顶起一个大包,卿离一个不防,被弹到米分色泡泡顶端又摔了下来。
这一摔当然不会把卿离怎么样,但这也太过丢人了,卿离气哼哼地竖起半个身子,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圆剑鱼身形快如闪电,于锦他们左看右看,只知道它在黑烟里乘风破浪,却感觉不出景物的倒退和变迁,因为无论它动得再快,周围全是浓如一色的黑色烟尘。
过了约有一刻,于锦只觉身体微微下沉,圆剑鱼像是遇到什么阻滞一般,猛地滞缓下来,于锦再一看,米分色泡泡外面,那黑色的烟尘已经替换成了暗红色的液体。
她和存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岩浆。”这动作太默契了,话一出口,于锦便脸一热,存真还想说点什么,只听卿离“咭咭”笑了两声。
她一笑,什么气氛都没了,存真心里暗自磨牙,阴森森地看了卿离一眼。
卿离尾巴一抖,又伸爪把眼睛捂住,作出一副“我好怕怕”的动作,可她那爪子并都并不拢,有什么意义?它这样做,只让于锦感觉到了好笑。
她忍俊不禁,她一笑,存真脸色便放晴了,眼睛又忍不住黏在了于锦身上。卿离抖了抖身子,到底识了点时务,没再接着搞怪。
时间是个相对的概念,被存真盯着,于锦只觉度日如年,如坐针毡,连外面那些可那么怖的,吐着泡泡的暗色岩浆都没有心思再去观察。
但对于存真,却太嫌不够用了,他只觉没有过多长时间呢,怎么圆剑鱼就停了下来?
对,停了下来。
二人惊觉,只见圆剑鱼返身朝他们看过来,不知什么时候。那暗色的岩浆也不见了,取代的是一种蓝的发青,还隐有闪光的液体。他们进到了一个窄细的洞穴当中,洞穴里时不时有大小不一的剑鱼在穿梭而动。
但它们动得极慢。像是它们被那蓝青色的液体给黏住了一般,想要极力地摆脱。圆剑鱼其实也没有停下来,它也在动,但相对于它刚刚那快如梭子的动作,这个速度堪比老者慢行。
“这东西竟然是盂沉银!”卿离突然激动地叫起来。
“盂沉银是什么?”存真和于锦两人再次问得异口同声。
这一次。卿离却没有趁机看笑话,而是眼里闪烁着堪比白炽灯的光:“这是一种极为珍稀地雷抗材料,只消取来一点便可以抵消雷劫之伤!傻孩子,你们发达了!”
雷劫?于锦还没有怎么样,存真的眼睛已经火热起来:说起来,他的祖父已经渡劫中期多年,即将突破渡劫后期,这一次不出意外,他必可以平安突破,再渡过渡劫大圆满。他必将迎来天劫从而飞升天外,这东西连卿离都如此震动,那必是不世出的好物,如果能带给祖父一些,他以后的渡劫岂不安全系数更加一层?
于锦离渡劫还有很多年,但有好东西在,她当然也很高兴,立刻道:“我看看能不能跟圆剑鱼商量一二,让它把泡泡撤了,我们采一点这盂沉银再走。”
“不可!”卿离忙道:“这里到处都是盂沉银。这东西有剧毒,若是贸然撤去保护,只怕还没采到东西,我们就先被毒死了。”
于锦肩膀塌下来。倒是存真恢复地快些:“先等它到了目的地,我们再看情况吧。”
三个人又有志一同地盯着圆剑鱼胖胖的背影发起呆来,那剑鱼不知是否感受到了他们三个的怨念,小身子一抖,速度加快了那么一点点点。
这些蓝青色的盂沉银比暗红色和黑色透光许多,而且它们还自带闪光功能。还不等圆剑鱼停下,于锦便看到前方一个大约能容一人过的洞穴,那洞穴上一道暗金色的门,看上去像是什么人居住的洞府一样。
可是,那是什么人居住的呢?什么人会居住在岩浆河底下?
于锦他们还在猜想,卿离神色微动,沉默下来。
不过,她长着一张龙脸,只要不犯蠢地张着嘴,它神色是什么样,也没人看得出。
圆剑鱼终于停了下来,尖嘴在金门旁边点了点,那门无声地打开,它扭头看着他们,一闪身,游进了洞府。
于锦还没来得及打量这洞府里其他的地方,先被那铺了一地的盂沉银给闪瞎了眼睛:这盂沉银居然像被铺地毯似地随随便便就铺在地上,比起刚刚卿离跟他们科普的,这东西在神界都是一滴难求,让他们颇有一股被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砸中的,晕晕乎乎的感觉。
正在这时,“哧”的一声轻响,米分红泡泡被圆剑鱼收了回去。
那泡泡收回去时,于锦立时感到了一股胸闷欲呕的感觉,这其实是她身处于外界缺氧的感受直观体现。
但现在她毕竟不是个普通的人类,因而刚刚只是晕了一晕,她立时就稳住了心神,准备闭起五感。
这时,存真递给她一个瓶子,也不看她,道:“这是我祖父给的药,正合此用。”
于锦本来没多想,卿离突然“啧”地怪叹了一声,不过,这回她反应极快,狠狠瞪她一眼,没让她有机会说怪话。
转头时,发现存真居然又跟她做了同样的动作,顿时大窘,连忙把瓶子接过来,准备倒出来。存真忙道:“这药是抹在五窍之下的。”
抹完药后,于锦立时感觉浑身都充满了新鲜的元气,她虽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下去,但这里毕竟不是适宜人类所居的环境,这药没别的大用,就是让她的五窍不至于长期处于关闭的状态。
于锦只觉手心一凉,再一看,圆剑鱼居然蹭着她的手,一对圆圆的眼睛扑啦啦看着她,像是在讨好,不但不显凶恶,反而有股傻里傻气的可爱。
因为它一直没有表现出攻击性,还表现得特别有礼貌,于锦也不由得喜欢上它两分,问道:“你可是此间主人?”
圆剑鱼尾巴点点。
于锦便接着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圆剑鱼先是尾巴摇了一摇,又点了一点,最后连整个身子都翻了两翻,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说,它也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什么。
于锦便摸摸它的背脊,它背脊触手如火,但它这点火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因而只是顿了顿,便道:“既然你不说,我叫你小圆怎么样?”
圆剑鱼一顿,良久,似是极不情愿地用尾巴尖点了点。
卿离嘲笑道:“它这是嫌你取的名字难听了。”
于锦脸微红,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取名的天赋,便任她取笑,接着问道:“那你找我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这一回圆剑鱼灵活多了,它倏地蹿过于锦的身体,嘴巴撮了点盂沉银,摆着尾巴游向洞府之外,然后又回来,再回来时,嘴巴上空空如也。
其他几人都明白过来:“你是想让我们把盂沉银都弄出去?”
圆剑鱼尾巴尖连点。
猜对了,这倒是各取所需,于锦很爽快地答应:“这没问题,不过,我们干完活,你可要负责送我们出去。”
圆剑鱼迟疑了一下,摆着尾巴游到一个地方,示意他们看过来。
于锦还没看出什么,卿离便道:“这是一个阵法,难怪外面的盂沉银会流进来,这阵法有了点残损。”
“那它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补齐阵法,这能行吗?”于锦问道。
他们一进洞府就知道,这洞必然不是天然所成,这里人工开凿的痕迹太重,只是能住在岩浆河底下,那人的修为该有多高?
他设下的阵法该是多高明?于锦只是一个阵法小白,唯一学过的还是她至今都没搞明白的八卦阵,就凭这一点,她可不敢托大说自己能把前辈的阵法修补完毕,她不由得把希望的光投向了卿离。
卿离身子一缩:“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是龙不是人,这些阵符之道我一窍不通,你要是想早点出去,还不如赶紧跟你那情郎研究出修补阵法的法子来。”
于锦没理她话里的调侃,有些苦恼:想不到事情难在这个方向上去了,存真她知道,一个会打架,只会点符的家伙,阵法一窍不通,难道说,她真要赶鸭子硬上架?
可她也得要有鸭子可赶才对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