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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这样一想,灵知便有了动静。
他双眼仍闭得紧紧的,右手作了个奇怪的起手势,猛地抬手劈下!
一道无形的气流掀起劲风,似将空气都割成两半!
几人急忙跳开,孟阳道:“好强的剑气,灵知道友这是悟的……”他似是觉得那两个字太过骇然,反而犹疑着住了嘴。
玉柳因不明昊天剑宗的前情,追问道:“是什么?”
孟阳和于锦交换了个眼色,他温笑道:“我猜不作数,还是等灵知道友醒来再问吧。”这玉柳目前敌友不明,两人怎么能同她说得太细?
他话刚说完,灵知眼睛瞬即睁开!
他乌丸般的眼睛里像团簇着两道黑白相错的剑光,稍一碰撞便可割人!
与此同时,那位冰月轮的“苍爷爷”也惊道:“想不到这里头还有个修剑的好苗子!”
不知冰月轮说了什么,苍爷爷道:“小冰月,你不懂,可惜啊,这孩子骨龄太大,想有大成,除非有大气运加身。”
“什么?你说你的主人骨龄也大?”
“哈哈,那怎么一样?她在修为被废前,早有些许造诣。只要她的悟性不差,再有所成不难。她难的,是修为恢复后再如何更进一步。”
“你也觉得?哦?小冰月,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吧。让爷爷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
“什么?性格大变?唔,若是如此,她重修一遍,不循旧路,只怕凶险不下于第一次修炼。”
“怎么办?嗯,若依着试炼塔里中规中矩的风气来,她未必能有突破。这样吧,爷爷给她加点码。这个小兽仆的实力还可一看,就他吧。”
试炼塔内,玉柳刚看向灵知。便惊叫一声,捂着眼睛倒退两步,指缝间流下两道鲜血。
糟了,在这里若是坏了她的眼睛。接下来的路该怎么去闯?
于锦急问道:“玉柳道友,你没事吧?”
她那声惊叫似是真正叫醒了灵知,他眼皮轻轻一合,再睁开一看,不过是两只普普通通的眼睛。哪里来的剑光?哪里能够割人?
玉柳此时已将手放下,她取出一面绢帕擦拭着血液,心有余悸:“我没事,不过是眼眶似是被割裂了。这位灵知道友到底悟到了什么?这样骇人!”
于锦正要再关心关心她的伤情,好把这个问题再岔过去,灵知已答道:“剑!”
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
灵知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个人,又说了一遍:“我看见了一个‘剑’字。这莫不是哪一位前辈高人留下的墨宝?”
此言一出,连孟阳都羡慕不已:“想不到,这次是灵知道友得了天大的机缘!”
昊天剑宗虽有刀剑双绝闻名天下,却以剑扬名。以剑为尊,刀修也只是由剑道发展起来的罢了。
更何况,亿万年来,道修们尊崇古时剑修,羡慕他们强大的战斗力,这早不是秘密。
孟阳作为大宗门弟子,不见得对灵知的机缘有多妒恨,却对这个上古以来,得到修剑领悟的名头不能不在意。
灵知听完孟阳说他们三人的经历,再是沉稳也不免喜动颜色。但很快稳定下心神,谦逊道:“只是前辈留下的墨宝罢了,没有传承,能走的路也是有限。”
这话说得是。孟阳见他行事稳重,不傲不燥,对他再高看一分:“道友此言差矣。寻常人何等机缘,能看到这等墨宝?道友能从中悟出‘剑’道,已是天大机缘。更何况,这里面我们还没有进去。说不得就有我们想找的东西呢。”
只有于锦,想到那苍老的男声说的“试炼塔”,大约明白此行的难关在哪里。
只是,她正要告知几人,嘴张了张,却发现说不出话。
于锦试了几次,只得闭嘴,心里明白:大概那人不愿意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大约向她施了什么禁言的秘术。
试炼塔内,苍爷爷得意地对冰月轮笑:“这小丫头还想在我的地盘说我的坏话,也不问问苍爷爷我答不答应。”
“哎,小冰月,你怎么又生气了?”
“不行!你不许进去!你这么关心你那个主人,那好,我再多加几道难关给她。嗯,底下的小虫子里有几个不错的,我这就送进去,让她好好磨练磨练。”
“什么?她会死的?你别开玩笑了!这几个小虫子还能杀了她?”
“不行不行!不用再说了,若是这点难关都闯不过去,哪还有资格做神兵之主?”
“你现在不是神兵了?不是神兵,那也不是她一个小小人类不经考验便可认主的。小冰月,你不要忘了我昊天剑宗的规矩!”
“阿哟,你怎么又哭起来了。别哭了,我的小祖宗,行不行?那好,这样吧,若是她能把这个小兽仆打败,我就把你送进去,这总行了吧?”
外界的动向,于锦现在一律不知。
她既不知道,在她们四人转入照壁不久,那名浓眉魂修便紧跟其后,被扔了进来。
她也不知道,那浓眉魂修在看那字墨宝之后,几乎入定了半日之久。
她更不知道,苍爷爷对冰月轮叹息不已:“现在的小家伙都这么厉害了吗?一个小小兽仆罢了,也能有这么高的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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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入照壁后,四个人看到的都是一间兵器室,这兵器室在描述也都一致:均是墙上挂着法剑,兵器架上放着各色武器。
孟阳拦住正要踏进去的玉柳:“玉柳道友,说来我们也算认识了,在下儒宗弟子孟阳。不知道友仙乡何处?”
几个人即将共同闯荡未知之境,此时不能不把对方的来历盘问清楚。
玉柳苦笑一声:“道友问清楚了有什么用?不管先前是什么,你我现在不过是区区魂食,再也出不去,在这里,不过多拖延几日死期罢了。”
于锦老早就想问玉柳了:魂修种下的魂引并不是绝症,她怎么不自己想办法偷偷解了好准备逃跑,却一脸听天由命的样子。还亏得她是要逆天修行的道修呢!
大约是几人的不屑表现得太明显,玉柳道:“几位可知这是哪里?我又是怎么到的这里?”
“这里,是‘魂王’夜圣的领地,而我。是从仙琴宗的后山掉到这里的。”
于锦和孟阳同声惊呼:“什么?夜圣没死!”“仙琴宗?你不是在骗我?”
灵知没有作声,眼中也是诧色难掩。
刚刚那两句惊呼,头一句是孟阳问出来的。夜圣是几千万年以来的魂修第一人,他曾说过,魂修为主。他便称帝。是以,他虽为王,却是魂修中独一无二的至强至尊。
不提他在魂修中的威望如何,便是在民间,他现在也是民间妇人止小儿夜啼的第一大魔王。
其实,三百年前,修道界便联合发布声明:魂王夜圣在各宗高手的围剿下早就死得飞灰不剩,那这个领地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想起这个可能,几个人都不同地不寒而栗。
为了打消这种不适,于锦忙又问了一遍:“你是从仙琴宗后山来的?这怎么可能?”
玉柳道:“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会相信,仙琴宗后山居然藏着魂王秘地。可这事,千真万确!”
她闭了下眼睛,似是不愿回忆当日情景:“我当日随族中长辈去拜见举办成婴大典的姑祖婆婆,姑祖婆婆原本将我安置在她所居的侧峰别院。偏我在仙琴宗识得几名好友,姑祖婆婆念在我早晚要拜入仙琴宗,并不拘我行踪。那日,我随着几位朋友去后山捕猎,因我修为最高,跑得远了些。又不熟悉周围环境,在追逐一头白尾熊时,一足踏空。醒来,便到了此处。”
早晚要拜进仙琴宗?如果没记错的话。像这种大宗门收徒弟,起码要收年纪在十八岁以前的吧。玉柳,再怎么看也是二十多了,如果驻颜有术,她一百岁有有可能哪!
她一个魂食,别人凭什么白养她到一百岁?
玉柳知道他们怀疑什么。取出一扇玉琴,随手一拨,一串流转如脆的琴声倾泄而出:“我自幼擅琴,为拜入仙琴宗也曾下苦功去练,又有些天资。主人自捕到我之后,因爱我琴技,便留我至今。算来已有三十余载,前些时日,我因谱琴曲遇到些问题,恰巧收容处是我主人管辖,他便叫我到此处散心,才遇上几位。”
可她说的,也太过离奇了。
几人仍有些怀疑,孟阳道:“还请道友赐琴一观。”
玉柳二话不说,将琴递过来:“道友尽可查验。”
孟阳翻看了片刻,对于锦和灵知点头道:“这是漱玉琴,是仙琴宗专赐予低阶弟子所用。若玉柳道友真有亲人在仙琴宗,有这把琴不足为奇。”
孟阳又问:“那你的主人是谁?”
“他是俟石魑将大人下属的魑校久奕大人。”
魑校?这就难怪了,论实力,将级实力只比校级高一级,魂修的魑将大约相当于元婴大圆满,而魑校则跟金丹的水平相仿佛。
怪不得他不把自己这几个筑基以下的人放在眼里,却疏忽大意,险被他们跑掉。
想到这,于锦想起,也不知道那个被惹怒的老者能不能成功把他留下。
不过,现在最需要操心的,恐怕就是,怎么成功地闯过这个试炼塔吧?
玉柳的话还有些模糊之处,考虑到她出身大家,又是个女人,这些年不知经历了什么,众人没有细问。
反正,只当个临时的队友,有什么事,等出了这里再说。
看来,这试炼塔的头一层,就是让他们选择一把趁手的兵器。
于锦使着冰月轮已有些顺手,便拣了一把圆月状的弯刀。
孟阳挑了枝判官笔。
灵知当然选了把剑。
玉柳挑来挑去,偏偏这里十八般武器都有,就是没有乐器,她只得随便拿了把分水刺。
几人选完兵器,刚刚上到第二层,那浓眉魂修久奕也绕过了照壁。
他跟前面四人一样,打量了一下这看似普通的兵器室,迟迟没有进门。
而此时,于锦他们已经推开了第二层的大门。
眼前的景物蓦然一变。
孟阳和灵知竟被人捆倒在地,一群汉子淫|笑着向两人围过来,为首的汉子嘿嘿笑道:“小娘子,你们那夫郎已落入我们手中,若不想变成小寡妇,就速速从了我们吧。这样,伺候得我们开心了,说不得还有放了你们的一日!”
于锦还好,以前修仙文看过,又在幽冥七星塔历练过,心理有了准备,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动了动身体,发现已经恢复成了在幽冥七星塔里那副柔弱无依的凡女身体。
她虽然挺无奈,但没有惊慌,只安静地观察环境,快速想着怎么能够脱困。
玉柳就不同了,她自小到大,就只碰到过被掳到俟石镇这一件大事。听了那人的话,惊惶不已:“你是何人?这,这是哪里?”
汉子嘿嘿笑道,摸上她的脸颊:“这里,自是你我的洞房之地。小娘子,你别害怕,夫君这就来疼你。”
玉柳大叫一声,一口咬上他的手指,眼底开始发红:“你去死!去死!”
那汉子不防,竟被她咬下一大块肉,怒而来捉她:“你找死!”
玉柳低吼着一头撞向他,她比划着修士们才有的路数冲上去:“去死!去死!都去死!”
她咬完一口说一句,咬得汉子开始惨叫:“都不帮忙吗?”
于锦和那群汉子早就惊呆了:她跟玉柳都是女人,没道理她现在柔弱无力,玉柳反而生龙活虎,这是怎么回事?
那群人急忙冲上去,连踢带踹地要拉开玉柳:“贱|人,快起来!”
于锦发现,她拿着的那个弯刀也不见了。
趁所有人来不及注意这里,她拾了根树枝,想起《柳江断水谣》的起手势,抬手就是两下,正中守着他们的那人太阳穴!
那人哼都不哼,捂着头,软软地倒了下去。
于锦趁隙解开两人的绳子,问道:“玉柳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一拥而上,似乎都没有把她拉下来,她是吃了大力神丸吗?
她刚问完,汉子们一拥而上,玉柳被揪着头发,双眼完全发红,一嘴的血,狂吼道:“去死!去死!”
孟阳凝重道:“她似乎引发心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