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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绝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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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山五湖有个传说,地缝深处,从未有活物走出。

    于锦再醒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死得太冤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回了二十一世纪的地府。

    马上第二个反应就来了,咦?不是说人死债消吗?怎么肚子还疼得像被人撕碎了一样?

    于锦木木地伸手摸了摸肚子,一手黏糊糊的,鼻子用力一嗅,血?

    血!!!!

    她立马炸了!哪国人下地狱还流着血下的!她这是——

    没死!!!!!

    卧槽,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居然没死!老天爷你是怎么做到的!

    于锦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一下一直在不遗余力帮她坑爹的老天爷:主角定律之一——跳崖不死,你老人家终于施舍给了我一回!不容易啊!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阵“呜呜”的哭声,在这乌漆麻黑,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的鬼地方,突然听见有人在哭,你会是什么感觉?

    于锦前生那些关于花子贞子加耶子的可爱回忆全都勾了起来,她抖着嗓子问了一声:“谁?”

    那人哭声猛地一停,估计是停得太急了,还响亮地打了个嗝,接着那人试探着问了一句:“祖姑奶奶?”

    祖!姑!奶!奶!

    这四个字简直勾起了于锦毕生的仇恨!

    张功那死小子居然也没死!

    于锦一口钢牙咬得“咯咯”直响,恨不得现在先扑过去上演一把手撕鬼子。

    然而,她一动,全身的骨头就像被拿锤子锤过一遍似的剧痛。

    尤其是肚子,那种撕肝扯肺的疼法完全不是人类能忍受的!

    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完全瘫倒在了地上。

    张功那边却传来了窸窸邃邃的动静,还有什么重物拖拽的动静,他又问了一句:“祖姑奶奶,是您在说话吗?”

    完了,听动静好像他还能动弹,而自己却瘫在这儿一动不能动,这情况,不大妙啊……

    得阻止他走过来!

    于锦连忙哼了一声:“你还有脸叫我祖姑奶奶?!”只说完这句话,腹部猛地一抽,顿时痛得她不得不咬住下唇,把那声痛呼硬生生憋进了肚子。

    张功“啊”了一声,听上去有点不知所措:“小人可不一直是这样叫您的吗?怎么,怎么现在您又不让叫了?”

    他的声音真是无辜得很,可于锦现在半点风险都不敢冒,她接着哼道:“我可还记得你在桥上做了什么,你千万别说你忘了!”

    张功像是被吓得语无伦次起来:“祖,祖姑奶奶,什么我做了什么?啊,不对,我记得我们不是在桥上好好走着吗,这是怎么到的这地方?”

    于锦却没余力跟他试探了,她已经痛得恨不得把胸以下的身体全部切掉扔了。她慢慢地调整着呼吸,竭力放松身体的每块肌肉,等待着肌体的恢复。

    不知是她在张功心中积威极重,还是他有其他的盘算,于锦那两哼还真的把他吓住了。

    但是,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竟然像个女人似的又开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哭一声还小声叫一声“娘”,蚊子哼哼得于锦恨不得拿块砖头把他嘴堵上。

    人一痛苦起来,时间就特别难挨,也不知过了多久,于锦突然发现,那种痛苦好像没有一开始那样难以忍受了。

    不能吧,掉下来前她感觉身体都被掏了个对穿,这种伤都能自愈,那她之前偷摸在天阳山苦练飞舟的时候怎么还会摔伤?

    于锦满心疑惑,却只能静待身体恢复。

    好在痛苦变得可以忍受后,她的身体也开始有了知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于锦伸出手再摸了摸肚子:仍然一手的黏腻。

    那这是好了还是没好?好了,鲜血怎么还没凝固?没好,那怎么会不痛了?她完全糊涂了。

    然后她发现自己可以坐起来了。

    张功已经老半天没听见于锦的动静,现在好容易听见了,忙叫了一声:“祖姑奶奶。”

    于锦现在根本就没心情搭理他,她发现,她的灵气果然是运转不动了。

    却也不是消失,人的灵气存储在丹田当中,依功法和体质不同,运行的规律各有不同,但人要调用,就会由经脉行至丹田,将之调用到需要的地方。

    现在她功法照样能够运转,但一旦由经脉归流到丹田时,就像是生生被人截断了似的,根本感受不到灵气,甚至是丹田的存在,便连一直温养在丹田里的冰月轮都消失不见了。

    即使预料到可能会修为尽失,事到临头,仍然有种一头被打懵的茫然。一样东西,用久了总会有感情在,何况,那是她在修真界存身的根本。

    那样重的伤,能活下来已经是老天爷赏脸了。

    只要活着,总会有机会翻身。

    于锦怔然半晌,最终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祖姑奶奶?”于锦的动静又消失了,张功左思右想,壮着胆子又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叫魂呢?”于锦不耐烦地喝了一句。

    张功也不管于锦是不是在骂他了,顿时如闻仙音:这没声没息的小半天可把他胆子都吓破了,要不是身边还躺着个昏迷不醒,摸摸还有活气儿的少爷作伴,他早就崩溃了。

    他也不管于锦愿不愿意听,车轱辘的话往外倒:“祖姑奶奶,您终于回我话了,这半天我醒的时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可把我吓死了。对了,少爷他到现在都没醒,您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吗?还有,您没受什么伤,没吓到吧?”说着,他又准备往这边走。

    于锦刚刚躺在那儿的时候就想过,张功在桥上突然使的那一出是抽的什么风。

    充其量她也就是恶整了他几回,张功再恨她,也不至于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要跟她同归于尽吧?而且,他连炼气中阶都不是,要凭他那点修为想暗算到自己,好比是拿木棍割铁皮,根本不可能成功。

    唯一解释得通的,那就是其他人用什么手段在那时候操控了张功,直接附体或投影到他身上,施展手段害了自己!

    而且那声“师妹”叫得蹊跷,她初来乍到,除了存真就没叫过别人师兄。十有*,这个人还是云阳的仇人。

    这就麻烦了,云阳那性格本来仇家就不少,到底是谁有这个能量施展这等手段来害她?

    尤其张功醒来后的表现也说明了这一点,不过,现在最需要搞明白的是,那种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再发一次疯?

    这种人是真正的危险无极限,于锦可不敢让他靠自己太近,坚决地再次喝止了他的靠近。

    但老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于锦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什么东西照明,只得再问张功:“你身上有没有火石火折之类的东西?”

    听声音,感觉张功又想哭了:“没有,走的时候太急,什么东西都拉在山洞里了。”

    其实,你们本来被抢得净光,也什么都没了吧?于锦暗暗嘀咕了一句。

    黑漆漆的空间里悄没声儿地燃起了一点惨绿的鬼火。

    张功像女人似的,“啊”地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