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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梦
“长琴！我进阶啦！”
“嗯，小九好厉害。”长琴温柔的摸着九霄的脑袋道。
云霄猛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瞬他眼前一花，视角就换了，他的眼前就是长琴放大了的脸，看得云霄一阵恍惚。本来以为他这个颜控的症状在看了修真界那么多俊男美女之后已经不会再动不动就犯花痴了，没想到竟然这个人长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之前在幻境中他见过一次这个人，那时候他看清了对方额头上的朱纹，脸却只看了个大概，只觉得人好看，若是再见一定能够认出来。只是若要说清楚他长什么样，那就难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太子长琴。
而这个让他觉得熟悉的就是九霄，难怪刚才会觉得眼熟，因为那分明就是他自己的样子，只是他太久没有变回柳遥的模样了，而且他记忆中的自己都只是十二岁时候的自己。眼前的九霄显然已经是个青葱的少女了。
长琴点了点云霄的鼻子，在云霄诧异的眼神中说：“怎么又发起呆来了？”
云霄脸一热，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的声音却已经响起来了，“那是因为长琴太好看啦，所以又让小九看呆了，都是长琴的错啦！”
云霄：……
是谁说的九霄的性格和他一样的，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老子绝对没有这么花痴！老子绝不承认这是老子的前世！
却见眼前的长琴笑得更温柔了，“好吧，就当是我的错好了。”
“长琴长琴，小九这次又进阶啦，现在已经是玄仙啦！有没有奖励呀？”
“当然有，我们回去看看？”
“好呀好呀！”
玄仙……总之就是仙人了吧？云霄觉得自己想要修到玄仙也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心塞。
眼前一转，画面又换了。
长琴在一旁奏乐，九霄在一旁胡吃海塞，似乎根本没有听长琴究竟在弹什么。可是云霄可以清楚的听到长琴的琴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他的神魂几乎都要沉溺在其中了。
不愧是天命乐神。
忽然额头一痛，云霄捂着额头愤怒的看向始作俑者，只见长琴笑眯眯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声音如潺潺流水一般温和的问道：“可听明白了？”
云霄愣愣的看着长琴，听着自己的声音连忙说：“听到了听到了！”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厚重的悲伤，眼中似乎要有泪水落下。
长琴一顿，目光变得担忧起来，他伸手摸摸云霄的额头，“怎么哭了，是我刚才下手太重了吗？”
云霄摇头，“不……我。”声音戛然而止，云霄发现自己好像可以说话了，他抬头看向长琴，只看到长琴看着他的笑脸，温和又包容，一双乌黑的眼眸中全是他的倒影。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就这么看进了他的心里，看得他视线模糊，眼眶中不停的有泪水溢出，滚烫的滑过脸颊。
“小九。”
“小九……”
“……”
长琴温润的声音渐渐远去，云霄的视线蒙上了一层雾，最后变黑。
再睁眼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目，云霄却愣愣的睁着眼睛，也不管眼睛会痛。
慕非白抿唇看着他，眼神担忧，欲言又止。
“……云霄你没事吧？”
在慕非白的记忆里，这个认识并不算久的少年是个十分坚强的人。他没想到让云霄休息一下，他竟然就睡着了，在好笑之余也觉得莫名的满足，毕竟云霄这么个防心重的人竟然就这么接受他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云霄睡着后不久就开始流泪，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悲恸的味道。察觉到他可能并不是普通的睡着，就想要叫醒他，却又怕这是云霄的神魂受到影响，贸然叫醒他的话会伤到他的神魂。
好不容易等他醒来了，却又是这样一幅脆弱的样子。
云霄缓缓移动眼珠看向慕非白，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他淡淡的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什么话都没说。
“你……”
云霄看向慕非白，“师兄放心吧，我没事。”
“……”慕非白可没觉得他这是没事的样子，“……没事就好。”云霄究竟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对他的影响这么大？他想要问可是知道自己不适合问，问了云霄也不会说。只能委婉的说：“你应该是做梦的了吧，修士是不会做梦的，一旦做梦就一定有什么原因，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修士几乎不会做梦，一旦做梦就一定有什么原因。
虽然缓过来了，云霄还是觉得胸口有些疼痛的感觉，他缓缓捂住自己的胸口。“……我知道了。”
明明他还记得梦里的场景，似乎并没有什么令人痛苦的场景才对，应该说那两个场景其实都是在秀恩爱，顶多是闪瞎他的狗眼罢了。
但似乎场景越暖，他就越痛苦。这应该是九霄的情绪在作怪。
云霄皱起眉来，他不是九霄，按理说他不应该会有九霄的感情才对，可是这一次的梦境显然他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他很确定这份感觉不属于他，可偏偏作用在他的身上，这种心理上的东西显然要比身体上的伤口要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还是无法摆脱属于九霄的东西。
云霄脑子孩子乱七八糟的时候，五十弦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为什么非要摆脱属于九霄的东西？！九霄难道不就是你吗？你知道你自己在你这一次转世上赌上了多少东西吗？！’
‘……倘若我承认了自己是九霄，那么作为柳遥这个人是不是就不存在了？柳遥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都没有意义，是不是柳遥这个人就只是九霄的一个附属品？’
‘那我呢？！我是柳遥啊！我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我记得自己呱呱学语，记得自己调皮捣蛋，记得一切属于柳遥的悲欢喜怒，如果我承认了自己就是九霄，那么所有柳遥的这一切都变成了九霄的，那么柳遥是不是就根本没有存在过？’
‘……’五十弦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那你就当这是换了一个名字就好了。’
如果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承认了柳遥是九霄，就等于否定了柳遥作为个体的存在，变成了九霄的附庸，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就像是柳遥把自己当做了九霄来活一样。
‘那个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忽然梦到这些？’
‘你不用怀疑这是我动的手脚，我不会做这种事情，这应该是你受到了什么刺激，激发了你……激发了九霄设置在魂魄中的记忆苏醒的核心。’
‘……你的意思是……’
‘九霄原本就打算让自己的转世想起一切，因为九霄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复活太子长琴。’云霄淡淡的说。
‘……是的。’
云霄有些颓然，这样的话，除非这个核心不被启动，否则他势必会得到关于九霄的一切记忆。也不知道接收玩记忆之后他是得到了九霄记忆的云霄，还是已经变成了“九霄”。
想明白这一切的云霄虽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神情中却带上了一些郁郁之色。
这让一直在关注他的慕非白有些忧心，“师弟你真的没事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云霄看到慕非白眼中的担忧之色，想到了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心情终于好了一些，至少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就只是自己而已。
‘……’
‘五十弦琴谢谢你，九霄的愿望我会帮她完成的，我一定会复活太子长琴的。’
‘……罢了，我也不知道你在钻什么牛角尖，你不喜欢我将你当成九霄，我就不当好了，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
云霄一愣，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五十弦琴在迁就自己，他在让步。‘对不起，让你难过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谢什么，我才是，可能在我没注意到你的时候就伤害到你了。’
云霄明白这一次因为自己情绪不稳定造成的问题总算是过了，于是开始调侃五十弦琴：‘五十弦琴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如果你是个人的话，我一定追你！’
‘……敬谢不敏！’
云霄在心中大笑，‘你这是嫌弃我吗？，明明我长得也还不错啊！’
‘……’五十弦琴懒得理他。
感觉到云霄的心情一下又恢复了过来，慕非白表示现在的孩子情绪真是越发让人猜不明白了，他那个弟弟也是这样。
云霄这边没事了之后两人就继续一边杀妖兽一边找人了，这一次运气不错。两天之后，他们就见到了急得快上火的空云柏了，这时候的他正在问见到的人是否遇到过严雪。
慕非白看了云霄一眼勾起一个微笑，开始应付问到他们的空云柏。
“正好前几天见过，是在森林深处的时候。”
空云柏原本焦躁的眼睛忽然绽放出惊喜的光，“她还好吗？”
慕非白回忆了一下，“似乎没受什么伤，道友也不必太过担心。她身边还有一个金丹修士一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空云柏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琢磨不定，“金丹修士？”
“是的，他们关系看起来不错，应该会多照顾一些这位道友的。”
“道友知道那位金丹修士是谁吗？”
慕非白摇头，“我们并没有互通姓名，只是交流了几句而已。”
空云柏的眉宇变得有些阴沉，因为他知道和严雪一起失踪的人是谁。虽然严雪一直表示她已经对空玉江没有感情了，可空玉江毕竟是她曾经爱过的人，难免可能旧情复燃。
如果用云霄的话来说就是从来没有熄过。
慕非白告诉了空云柏之前遇到严雪两人的位置便和云霄一起离开了。
严雪和空玉江必然已经不在那里了，可空云柏必然要从那里开始找，慕非白笑眯眯的说：“怎么样，我说的还不错吧？”
云霄点点头，以他们现在的身份确实不能说的更多了，不然会引起空家人的怀疑，说这些未必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至少不会被发现。
“空家之前内斗的厉害，现在虽然已经平息却只是表面上的，一点火就会炸得更厉害。空家有三股力量，但目前只有两股力量在斗，你说如果把造成他们两股势力矛盾的锅放到另外一股势力上会怎样？”慕非白说这些的时候依然笑眯眯的，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笑起来像只狐狸似的。
云霄也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来，“那定然十分有趣。”
“说起来……”云霄看向慕非白，“你的消息很灵通啊。之前我师尊的事情也是，现在空家的事情也是。”
慕非白笑道：“我有特殊获得消息的渠道。”
“在我身边传消息却能不让我发现……是个很不错的渠道。”
“看来师弟对自己的感知能力很自信啊。”慕非白笑着说：“我的渠道特殊，的确不容易发现。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难说我知道可以告诉你。”
云霄目光微动，显然有些意动，只不过他的事情在办成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和五十弦琴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不能轻易尝试，否则很容易就万劫不复。
“多谢师兄关照，云霄暂时没有想要知道的事情。”
云霄明明就已经意动了，他一定有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又说没有，想来是因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一旦说出来就会让人察觉到什么，可能造成的后果是云霄无法承当的。所以慕非白也就识相的不多问了，“那师弟若是以后想知道什么不如来找我，若是我刚好知道又能说出来的话一定告诉你。”
“那就先多谢师兄了。”
这边云霄想要做的事情已经搞定，又经慕非白启发有了下一个目的。“我忽然想起来，我现在可能就有一个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知道师兄能否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