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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闯这种阴影中的庞然大物的地面入口,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姬霄在心底推测了一下:满打满算,似乎也不足一成。
虽然那酒馆看起来小,看起来简陋,看起来只有一个人驻守……但,对方既然可以建立起那种量级的,藏匿在地表之下的黑暗帝国,自然就不会对重要的入口松懈——那独自一人镇守在上的酒馆老板,恐怕只是个假象。
不管怎么说,地下世界的事情还能稍微往后推延一下,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确认过去时空里的另一个“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搭建上与库帕的联络这件事,也得提上日程。
而这两者……都需要出去,才能办到。
不是明天,不是后天……今天晚上,就要走!
想到这里,他终于抬起头来,这才愕然发现:天都快黑了,就连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饭菜,都早就失去了温度。
不过,对饭菜的温度,姬霄并不太在意,拿起来吃完之后,从孙大树拿来的那沓草稿纸里私下一个角落之后,悄悄压在了勺子和吃剩下的骨头下面,默默等候着对方的回复。
果然不出所料,孙大树的回应来得很快,也很惊讶,诧异到了有些愤怒的程度。
此时已经是七点半过后,大多安保人员和护士们,连带着一众病人,都聚在大房里看电影。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他干脆直接走到了姬霄牢房门前,不客气地质问道:“你疯了吗?”
“刚被调出地窖,关注度还全在你身上的时候,暗中出院?”孙大树摊开双手,“这怎么可能?你才刚被放出来!”他再次强调道。
“这就像……这就像学校里面升旗队伍里面的一个人想要偷偷溜了一样——你虽然不是礼仪队里面最重要的那个,但是还是有不少目光在关注着你啊!你一跑路,不是下一秒就会被发现的事情吗?”孙大树反问道。
“首先,你的比喻很烂,”姬霄微笑着摇了摇头,“其次,我帮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忘掉我溜出去的事实,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馅就行了。”
看着姬霄不怀好意的笑容,孙大树有些狐疑地皱了皱眉,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什么鬼主意?看你这表情,可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听闻此言,姬霄脸上的笑意更盛,他先是竖起食指,指了指孙大树,最后,又指了指自己。
“很简单;我俩打一架。”
说完,他用下巴微微示意楼下的方向:“打一架,让我被关到禁闭室里面……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到底在不在那间海绵房里面?”
正当孙大树要出言抗议的时候,姬霄在嘴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分析道:“你想想:我十八号那天,必定会离开这所精神病院,今天已经四号了,还能有多少天呢?到十七号,也就十三天,两周不到吧?”
“……我留在这里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借助精神病院的这个外表作为掩饰,暗中办一些事。现在不出门,还有多少天可以出门?”说着,姬霄毫不避让地抬眼看向孙大树,“你迟早得想办法去接受这个事实,然后为我做些掩护。”
“……不需要杀人放火,也不需要你舍生取义,不需要你做任何危险的事情……只是瞒住精神病院里的所有人,包括你老婆也不能知道我外出的事,很简单吧?熬过这两周,熬过这半月不到,你就可以回去过你那舒适的安保队长小生活,就连越狱的行动,我都不需要你做内应,不会让任何祸端牵扯到你身上。”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大树要是一口否决,也未免太不讲情面了些,思考半晌,想来只是帮忙包庇这半个月,应该也不是难事……他长出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可问题是,这种打架进禁闭室的方法,就跟学校里请病假一样,不能总用——短时间内连用几次,容易引人怀疑。”孙大树事先提醒道。
“没事没事,”姬霄摆了摆手,“需要在大白天外出的特殊情况,这个月可能都没有第二次了——要不是要紧事,我才不会选择这么危险的做法呢。”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晚上偷偷溜出去,在白天所有人醒之前回来就行了,不需要大打出手这么麻烦。”
听到这里,孙大树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的话,自己身上的负担还算轻的。
如释重负的他,和姬霄交换了个眼神,低声问道:“那么……什么时候动手?”
“先等等,”说着,姬霄翻开笔记本,最后看了一眼书页里面的内容,“我再看一眼。”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临行前再把这份自己总结出来的资料默记上一遍,就当是作个慰藉了。
“对了,”看到一半,他突然抬起头来,很是认真地提醒道,“小心那个庄风……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表情,孙大树只觉得牢房里的氛围一下子都有些凝固了,当即讪笑两声,自嘲似的回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都在这里工作多久了?那医生是个什么人物,还是能够看出来。”
“你当然能够看出来,你应该看出来,”说着,姬霄像是看傻子般瞥了他一眼,“我是说,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看住他——我可不想外出的时候有人对这牢房里的一切肆意妄为。那医生疑心很重,他要是不这么做,反倒是有些出奇了。”
我和他共事了这么久,又是有着一定利益关系的同事,自然会熟悉对方的性情,你刚入院,最多也就见过那医生一两面,怎么会知道对方的秉性?
莫非,这人真会算卦、看相不成?孙大树满心疑惑地看向对方,正当他微微张口,想要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打探一下姬霄口风的时候,坐在床边的姬霄却突然“啪”一下将书本合上,随手插进书架里面之后,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看着逐渐站起身来的姬霄,不知为何,孙大树这个安保队长只觉得自己心底有些发寒,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手下留情……”
“这得看你配不配合。”说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
不一阵之后,孙大树捂着生疼的肚子走进空无一人的值班室里面,重重地坐了下来之后,终于明白了对方最后的那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无论这场打斗是真是假……在这个电影播放的时间段,只有那么寥寥几个安保人员在值班室里面看着监控录像,看到孙大树走近之后,还提前开门,满脸陪笑走了出来,同时要去上厕所……离开时,还打了一个饱满的酒嗝。
看他们那德行,自己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孙大树在心底暗暗想道。
是真是假,根本没人在乎,没人在看——只有监控录像,在默默地记录着。
也就是说,这场打斗根本就只是个借口,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有打架双方知道其中内情的一场戏——只要演技足够真实,甚至可以一拳不挨,就走完这个过场。
小伤根本不会去医务室,也没有其他人会检查自己的伤势……到底有没有打架,除了当事人,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的几拳都是虚击在空中么……
当时,满心不解的孙大树还在疑惑对方这演的是一出什么戏,有些迷惘时,下一刻,他分明看到面前的年轻男子在一瞬之间皱了皱眉,很快就将自己的不屑和不满掩盖下去,换回了那道波澜不惊的面孔。
然后,再下一秒,迎接孙大树的,就是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的拳头。
“嘶……臭小子……下手也太重了。”趁着没人在场,他揉了揉伤口,对着空气抱怨道。
虽然对方有意避开了脸面,但拳拳到肉的滋味,又怎能好受呢?
早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我只管装出一副被痛揍的样子不就行了,何必要真打呢?孙大树在心底哀嚎道。
最憋屈的是,自己站在那像是一个沙包一样被打了半天之后,火气逐渐上来,正要操起拳头上去大打出手时,对方却突然一个假摔,躺倒在了地上。
在监控录像的视野盲区当中,地上那人抱了抱拳。
“承让了。晚上等所有人都睡熟了,就尽早把我放出来吧。”那人带着一张充满着笑容的脸,如此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看到那个恶魔一般的笑容之后,孙大树这才猛然想起:面前的人,可不是什么正常的“少年”,那可是面不改色就能以一敌五,放倒五个壮汉的狠角色啊!
想到这一点,他也是很快冷静下来,掏出警棍,装出一副押解病人的样子,独自将对方送到了海绵房里面。
……
待得凌晨两点的时候,孙大树这才从一个充满打鼾壮汉的房间里觅得时机,从宿舍里遛了出来,带着下负二层的门禁钥匙,打开了某间紧闭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