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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石泉中学的学生走的筋疲力竭,从早上出来到现在大中午的,大家不住脚的走。如果是寻常也就罢了,石泉县的山高林密坡陡路险,很多地方根本没有路,不要说几个学生就是大人都累惨了。
一个穿着牛仔裤高腰运动鞋的女孩,圆圆小脸红彤彤的,不是热的而是有点尿急。偏偏身边都是男生,女孩有话说不出口,忽然旁边一个石砬子引起女孩的注意,伸手拽住一起的小姐妹,用下颏示意那边:“你要去搜那里?走吧一起!”
“哎呀不是啦!人家要……要那个啥!”
要那个啥?闺蜜瞬间明白什么意思,女孩忍住笑点点头:“去吧!我帮你挡着!”
石砬子并不宽外面还有一株灌木,要进去一个人很难,可是小丫头为了避开外面众人的眼光,尽可能往里挤。幸好女学生很瘦,单薄的身板足以挤进去,突然感觉脚下一软!
仿佛踩在一条软体动物身上,女孩汗毛倒竖拼了命往外挤,甚至顾不上提裤子:“啊啊啊!救命!蛇啊!”
“怎么了?”
女孩的惊呼顿时引来一群人,这里可是山高林密,各种蛇虫出没,万一被咬到了后果不堪设想。每一片都有专业医生出没,他们随身携带蛇毒疫苗,防止有人被毒蛇咬伤,一旦咬伤想要送下山救治根本来不及。
女孩的尖叫都被大家视为是毒虫出没,一个年轻军官第一时间出现在石砬子外面,只见一个女孩提着裤子指着石砬子里面:“那里!那里有东西!”
“有东西?”年轻军官警惕的掏出手枪,双手持枪向前走去,谁也不知道女孩口里所说的东西是什么。军官小心翼翼向前,渐渐地接近那个石砬子,慢慢探头一看,“包裹?衣服?有情况!马上汇报指挥部!”
谁也没想到会在石砬子里找到一个藏匿很深的包裹,如果不是那个学生去放水,根本看不到那个包裹和衣物。包裹里面有九人的身份证明,里面还有九张银行卡,在同一个银行开户的银行卡,卡里面都有二十万元巨款,而且都是在昨天案发后存入!
紧接着在山里找到两台藏匿在山谷里的丰田越野,车上发现九部电话,其中一部手机和松港市某人通过电话。调查越来越接近真相,被警方讯问的家伙在不断出现的证据面前终于开始崩溃!
曾经的攻守同盟不复存在:“是他们出钱让我们杀人,最初只是打算推下一块石头砸烂那台中巴,可是司机反应太快,石头落下的时候车子已经加速。随后开始引爆事先埋好的炸药,于是……”
推下一块巨石?卢飞局长一拍桌子:“撒谎!侥幸没有进入山谷的司机、在附近旅游拍摄照片的驴友,还有当时一组拍摄婚纱照的新人,都听到两声爆炸,你怎么解释?”
没想到警方掌握这么多证据,犯罪嫌疑人终于放弃最后的抵抗:“是一起埋下的炸药,只是引爆的时候出现问题,爆炸没有在同时进行。”
“丧心病狂!也就是说你们最初就没打算避开其他人?就想要把整个一线天中的人和车全都埋葬?”
罪犯的脸上都是汗水,他们没想过会被抓住,本来想要出国享受人生:“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想过下面有多少人!”
亲自参与审讯的省委副书记、省综治委主任、省政法委书记秦正民怒目圆睁:“埋下多少炸药?从什么渠道获得的爆炸材料?谁给你们的?”
“一百公斤炸药,是矿山上常用的那种,有人事先放在巴蜀火车站无人存件处,我们去取来的,没有见到提供炸药的人。”
曾伟突然问:“你们的目标是谁?怎么确定他已经进入山谷?怎么确定任务完成?”
“目标就是那台丰田COASTER中巴车,很好认的,当时有人盯紧一线天的出入口,有人在上面引爆,只要引爆炸药就算完成任务,不可能有人从里面逃生!”
这帮人甚至事先做过模拟!几位警方高官出离愤怒,一群禽兽不如的刽子手,比他们更凶残的是那个幕后黑手:“谁指使你们干的?”
对方还想负隅顽抗,卢飞冷笑道:“一次死了近百人,不要妄想任何人能够救你,说出真相,否则我们会不小心透露你们关押地址的信息,你们说会怎么样?”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可是受审的家伙很清楚,如果被石泉县老百姓知道自己等人的藏身地,恐怕会被人活活砸死:“我说!是鲁东命令我们这么做的!”
鲁东?鲁东还在看守所呢,怎么可能是鲁东?何况和眼前的家伙电话联系的是松港市号码,一个路边购置的非实名制号码,这给案件侦破带来不小的麻烦,确定电话持有人是关键!
秦正民一拍桌子:“不老实!鲁东已经在监狱里,他怎么给你发布命令?怎么给你支付定金?一百八十万定金是谁打给你们的?”
那九张卡上几乎同时汇入二十万,一共一百八十万巨款,不可能没有转账的痕迹。偏偏那笔钱是通过一张全新帐号支付,这张新卡上的身份证信息是假的,这一夜大半天下来,巴蜀省警方做了很多事!
“啊?”那家伙差点哭出来,额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往下掉,“我不能说,我说了也是个死,要不你给我个痛快吧!”
侦破陷入僵局,其实挖掘到这个程度已经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犯罪分子相当狡猾,有着丰富的反侦察手段,幕后黑手没有和罪犯直接联系,甚至是网上招聘遥控指挥。
只是大家怀疑九人中还是有人知道一点真相,否则很多事难以解释清楚,二者恰恰是云文浩书记想要的!挖掘已经接近两天一夜,四台挖掘机都已经换了几个司机,云文浩始终站在山顶,死死盯着下面作业的场景。
省委秘书长季文华走过来:“书记,你已经在这里超过六十小时,只喝了一点水,还是到指挥部吃点东西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可是云文浩怎么可能吃得下,堂堂的省委书记大人居然无法保护自己的亲人,凭老云同志的坚韧心志也有点感觉到无助。身边似乎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此时电话响了!
瞄一眼手机屏是伦敦长途,回眸看一眼季文华,后者识趣的退开几十米。云文浩这才接起电话:“爸爸!他有没有事?”
“别着急,还没有消息……”
“呜呜呜!”那边传来云梓彤放纵的哭声,“我要回去!”
老云同志的心在痛:“你现在回来能干什么?给他收尸吗?以什么身份给他收尸?前妻?现在你要照顾好自己,你妈妈已经在去伦敦的路上,应该就要到了!”
“可是……”
云梓彤从来没有这么后悔离开李铭,女人不是不想回国,此刻她的身边躺着一个小家伙,原本应该腊月的预产期,得到消息后早产了!幸好她早早在医院待产,否则早产加上大出血,母子俩谁也活不下来!
难道这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努力看着身边那张小脸,尽管孩子还小,可是依旧从眼角眉梢看得出李铭的影子,也许仅仅是云家小公主的心理作用!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只是这个秘密已经保守不住了!
云文浩叹口气:“梓彤不要再任性了,你和他早已经结束,他这次来巴蜀省是旅游结婚,那个叫潘小莹的老师真的很好,他们二人相敬如宾。现在两个人……”
老云同志说不下去,两个人在最好的时光被人暗杀,这种世间最残忍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那边云梓彤深吸一口气:“他是我的丈夫!曾经是!以后还是!他还是我儿子的父亲!”
“什么?儿子?”云文浩忍不住叫出来,不远处的干部纷纷看过来,谁也不知道云书记在和谁通话。老云同志强行压抑住心中的狂喜,“你是说你和他有了儿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边云梓彤深吸一口气:“就在今天早上他出生了,孩子早产我也躲过一劫,他还没给孩子起名字……呜呜呜!”
“别哭!梓彤你别哭!”云文浩急得团团转,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女儿身边,可是那根本就做不到,也做不得!万万没想到女儿居然有了儿子,对于一向人丁稀少的云家来说绝对是大喜事,“你妈妈马上就到了,让她好好照顾你,作孽呀!”
没错就是作孽!而这个作孽的人偏偏是自己和成红,老云同志很清楚,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冷处理李铭,成红也不会搞出什么三年的期限,一双小儿女也不会离婚!
结果相亲相爱的两个人,一个远走他乡一个已经阴阳相隔,偏偏还留下一个儿子!幸好留下一个儿子!云文浩忽然感觉到庆幸,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出现,天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有了孩子梓彤就会照顾好自己,最起码不会寻死觅活!老云同志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梓彤你听爸爸说,这个时候不能哭,产妇哭会伤眼睛的,等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马上赶到你身边,现在应该已经下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