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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潘老太没抬头,直截了当的说。
“。。。。。。跑,跑了?”潘四大张着嘴,愣在当地。“跑哪去了?”
潘老太抬起眼,看着儿子“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跑哪去了?我要是知道跑哪去了,我会说她跑了啊?早就说了,这女子家养不家,不是我屋人。。。。。。哎,你上哪去,你给我站到!”
潘老太正在思衬着怎么说服儿子,不想儿子没听完她说的话,转头就朝外走,急忙喊道,起身追上拽住”你回来。听我说”
潘四满脸愤怒。
“你上哪找去?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说你。唉。”潘老太把儿子拽坐在竹椅上“她比你小啷个多,你心里其实也明白,要是没有妈在屋,放她在家,我就问你,你放心?你放心不?你就说实话。”
潘四瓮声瓮气说“有啥不放心的?”
“你就嘴犟吧你。给你戴一脑壳的绿帽子都有可能。搞不好,搞个别人的种给你喂(养)起都有可能,不够丢人的啊。算了,不管她跑了还是咋了,这事就算了。回头妈拜托人,好好给你找个顾家过日子的。踏踏实实好好的,比啥都强。”
潘四坐着不吭声,潘老太说“我本来也是觉得,她是个可怜的,谁成想,一肚子憋着心思嘞。算了算了,不要再闹得满城风雨的了。三天,她要是不回来,我们也就不思量她这一头的事了。你且安安稳稳上班,不要管她的。听妈的话。”
潘四突然想起,不死心地说“她身上都没钱,她能跑哪去?是不是在德英哪里玩嘞?”
“我把你个憨儿哎”潘老太两只手一拍“你咋就不信你妈的话嘞?谁说她没钱?过年,我给你发过年钱不也给她发了五块的?她啥时候用过钱了?估计揣在身上的,就等这一天呐。我给你说,德英屋我一早就去看了,没得,根本就没去。早上,有个娃儿来敲门,说是有个姐姐在下面找她。我当时也没想别的,她出去了下回来说没看到人。。。。。。”
“哪家的娃儿?”潘四急忙问。
“她在门口开门,挡到的,门外那个娃儿谁家的,我也没看清楚,那娃儿说了就下去了啊。她回来说没看到人,我还觉得奇怪嘞。她还好好的在屋打扫卫生,拖地。然后换了衣服说去洗衣服。你看看,心思重不重?一点没露出啥不一样的。然后出去就不见了。对了,把洗好的衣服放在二嫂子铺子门口的”潘老太一五一十的对儿子说。
“那你没问二嫂子啊?”
“问了啊,人家二嫂子开门坐店的,哪里顾得上哦。都没看到人,就放个背篼在那里,人就不知去哪里了。我还去街上看了的,也没见人,趸船上也没得。”潘老太说。
“你还跑趸船上去了啊妈?”潘四有些意外。
“可不嘛,去了的。船应该是早过路了。没人.。心不在,就算把人找回来啥用?何况你们又没正式结婚扯证的。算了算了,不是你的姻缘,咱也不强求了。”潘老太安慰着儿子“回头妈托人,好好给你安置个居家过日子的规矩人。咱家,经不起折腾。听到木有?不要去找了,安稳的上你的班。”
潘四点点头,进屋倒在床上去了。
不说潘四娘俩那里,且说二兰看船来了,等那几个人上了船,也拉着阿芬快步上船去,看见那几个人往船头方向,她就拉着阿芬到船尾这边,找了块空着的长木板凳坐了。方才松了口气。
阿芬看着二姐刚才紧张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二姐,你在怕啥?”
“我怕个屁我怕。我是不想其他人看到你。省的你那歪老婆婆打听到你的行踪。”二兰说着,拿出一块糖面饼子,递给阿芬一块,自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吃点东西,中午就垫吧垫吧肚子。晚上才能吃饭了。”
阿芬说“不是三点左右就到了么”一想也是的,三点左右到了,也不是饭点,可不是要等晚饭时候吃饭了么。就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嚼着“妈怎么样了?你还没说嘞。”
“妈?妈没事,妈和爸在趸船等我们嘞”二兰嚼着糖面饼说。
“啊”阿芬提着的心朝下放了放,又问“咋在趸船等我们?啥意思?”
“你咋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她外婆几个女嘞?回去,见了爸妈不就知道了?”二兰推搪道。
“哦”阿芬听出二姐不耐烦,也就不问了,安静的慢慢吃着糖面饼子。
行走在江中的船,两边的白色帆布被风鼓起,打在船舷两边噼啪作响。船上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船上的横木板子上,有的闭目打瞌睡,有的在聊着天。阿芬左右看看,问二兰“二姐,你这些年都在哪儿啊?过得好不嘞?我听德英说,你都有几个侄儿了呀?这次回来你带回来没有?”
二兰抻抻脖子,咽下一口干饼“你等到,我去找口水喝。噎得慌。”说着起身朝船后,跑到一个水管跟前,对着里面一直流着的水灌了几口,才把嗓子眼堵着的顺了下去,喘了口气,走过来坐下“带回来了的,你等会到了就看到了。”看阿芬满脸惊喜的样子,又说“娃儿多了也是烦得很,一天天的不清净。回头你这个小姨有得遭他们缠着的了”
阿芬说“小娃儿乖,多大了吖?”
“五岁,三岁,一岁,还有个大的七岁多点要买车票了,就没带回来。就带了三个小的。”二兰说。
“隔两岁一个?”阿芬说。“二姐,你年纪轻轻的就四个娃儿了。遭罚款没得?现在计划生育说抓的紧嘞。”
“抓得紧又啷个?生都生了,难不成给我塞回去啊?”二兰说。
阿芬笑了起来。“那是不能,不过听说有的地方罚款很凶嘞。罚不到款就推房子啥的,是不是的哦?”
二兰分明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就问阿芬”听妈说,他们娘俩打你一个,把你打的很惨,咋回事嘞?”
阿芬没想到二姐一下问道这个话,垂下眼帘,半晌才说“不是他们打的,是我自己吊的”
“啊?”二兰万没料到是这样,扒拉开阿芬的脖子看“没事吧?你咋这么哈(傻)嘞?我的妹喲,啥事也不能拿自己的命不要了撒。你说说,是咋回事。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直接就到他家里去了,给他们捶个稀巴烂,把你拉了就走。看他们谁敢放个屁。这是要逼死人命么?”二兰眼冒怒火,气势汹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