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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云归狐狸美目光芒闪闪,妩媚笑道:“爷的夫人如何?”
“很不错,但她不是清风公子的未婚妻吗?”纳兰醉黑眸深沉,酝酿着奇诡的风暴。
“事情说来复杂,不过现在是爷的就对了!”花云归在苏闲手背轻轻一吻,笑得花枝乱颤。
纳兰醉带些鄙视的意味看着他,忍不住挑眉道:“你今日来就只为告诉我,你的未婚妻是穷白?”
作为当事者之一的苏闲神态安然,恍如置身世外,极其自觉的给自己倒杯茶水,静静看着二人,花云归当然不可能为这点小事特地来一趟,他还有好多事呢,不过现在还不到她插言的时机。
只听花云归不紧不慢道:“前段日子你打算拔掉吴家这颗蛀牙,碍于他们在朝廷的根基太深,彼此狼狈为奸,总归不能如愿,但现在我可以腾出手来帮你了,如今大长老正觊觎吴家的资产,打算利用我提供的部分钱财将吴家消灭,咱们就来个里应外合,你负责处理吴家在朝廷中的势力,我负责处理吴家本部,顺便蚕食大长老的势力,彼此互利互惠,如何?”
纳兰醉垂眸深思,微抿的唇瓣渐渐勾起清浅的弧度,“好个一箭双雕的计谋,你能腾出手来帮我,少不了穷白公子的功劳吧。”
“嗯,小冤家可是爷的福将呢!”
“穷白公子最近似乎很得空闲,不知可愿在狮冥国的朝廷谋个差事呢?”纳兰醉将视线转移到苏闲身上。
苏闲放下杯盏,悠悠一笑,“无钱门中的事已经让我忙得焦头烂额,若非看在云是我的未婚夫的份上,我怕是不会到花家帮他,更遑论做官了,更何况狮冥国并未有女子为官不是。”
花云归妖娆一笑,媚意深深,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她身上,“醉,你竟然还没放弃招揽小冤家,啧啧~我劝你趁早死心吧。”
“我若能开此先例呢?你来是不来?”纳兰醉恍如未闻,显然不打算放过她,步步紧逼。
“自是不来,毕竟我除了穷白公子一层身份外,还是冷家的圣女,传言得圣女相助即可统一天下,虽真假不知,但流言可畏,若被有心人知道我投往狮冥国,恐怕会借题发挥,掀起一场混战吧。”苏闲语气不卑不亢,借衣袖的遮掩搓搓指尖,她所说亦真亦假,却让人无法辩驳。
“小冤家虽不能入朝为官,却可以和朝廷合作呢,不知醉是否愿意?”花云归摆弄手中的茶具,状似不经意道。
纳兰醉抬眸,眼神犀利,俊美的面容有些沉黯,曼声道:“说来听听。”
他今日心中隐隐不安,从见到苏闲的那一刻开始,神思便飘渺无定,尤记得往昔刘老曾交代过他,虽有帝王之命,却于命中遇见躲不开的情劫,此劫会在他二十四岁出现,不需过度忧心,顺其自然便好,且他会在今后有一双儿女,至死安乐无忧,而今年他正好二十四岁!
苏闲面带微笑,狭长的双目水光粼粼,不紧不慢道:“我想要买下块地,不同于平常的买卖,而是要绝对的占有权,官府不得干涉我的经营!”
“这不符合规矩,我不能答应!官府代表朝廷在地方上的权利,需要掌握每块土地的用途,穷白公子如果用它干些不法营生,例如私自铸币、贩卖人口、种植非法药材、晾晒私盐等等,官府如何能坐视不理?岂不说明朝廷无能,整个国家的风气定会污浊不堪!”纳兰醉神情肃目,薄唇微抿,冷冷看着苏闲。
花云归忍俊不禁,嘲弄道:“醉想得太严重了,何不听小冤家把话说完,再者爷可是狮冥国的子民,哪能容许自己的夫人做出有损国家之事。”
“我只问阁下能否做得了主?倘若可以,我便将计划详细道来,若是不可以,我另寻他人合作。”
苏闲一脸高深莫测,她相信对方会心动,因为一个时刻将国家发展置于重要地位的人,对于未知的事物,如果不彻底弄清,是绝不会放心的!而她就利用这一点,所以刚开始就提出官府不得干预,以便勾起对方好奇。
“你尽管说,我自能做主。”
“别卖关子了,爷也好奇得紧呢,小冤家要急死人嘛。”花云归时刻不忘揩油,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在人前秀足了恩爱。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苏闲微窘,暗自挣脱不开,索性由他去了,“官府近期在拍卖一块无主荒地,要价颇高故无人愿买,但我发现那里盛产鸡血石,想必阁下对此石并不陌生,毕竟许多官员的官职印章都是由它制成。当然我可以买下那块地,不过开矿采石必须到官府登记,一旦官府得知事实,必然千方百计将地要回,身为商人,这肯定是亏本买卖,所以我打算直接与朝廷合作,将每年的利润分三成给朝廷,不过朝廷必须保证那片地区的安全。”
纳兰醉沉稳坐着,浑身散发高贵的气息,隐约透露摄人心魄的霸气,却似故意遮掩住,他思忖片刻,幽深晦暗的视线扫过苏闲,凝了凝眉道:“仅凭开采鸡血石来售卖,还不足以让我心动,何况除你以外的别人也可以开采,我又何必非你不可?”
“没有底牌,我哪敢和天下第一公子合作呢,鸡血石本身就极为珍贵,开采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损毁它的材质,导致价格下滑,而我有一秘法,能大大提高开采效率,保障鸡血石的完整,此是其一;其二便是‘赌’,但凡豪绅贵族,过惯了安逸的生活总会追求刺激,而此赌非彼赌,赌石可以既能满足他们的刺激感,又能让他们获得利益,高风险高收益,我会将毛料格外准备出来,利用拍卖会进行竞拍,结果听天由命让他们自己承担,利润自然成倍翻翻。”
涉及到钱,苏闲的心情阳光灿烂,娇柔艳丽的面庞散发迷人光泽,凤眸涟滟的波澜飘荡,红唇勾勒难以言表的愉悦弧度。
花云归的手在苏闲腰间来回抚摸,忍不住笑道:“小冤家有做奸商的潜质,爷要考虑雇你做管家了。”
苏闲眼角微挑,惑人的媚意自然流露,天然自带风情,“本来我就是管家,云的钱难道日后不归我管吗?”
“归你管,当然归你管,人是你的,钱也是你的,爷早就对小冤家以身相许了不是。”花云归如无尾熊般在她面颊轻蹭,身子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苏闲顿时察觉到,不由狠狠睨他一眼,还有人在场呢,他竟然发情了!
“小冤家不要乱动,爷忍得很辛苦呢,让人看到爷的雄伟就不好了。”他凑在苏闲耳边低喃,如果苏闲从他腿上离开,那他鼓起的衣衫肯定会被纳兰醉发现,日后少不得被打趣。
声音虽小,但练武之人耳力极好,何况纳兰醉武功高强,更是将全部内容一丝不差的收入耳中。
他全然没想到,开了荤的花云归会变得如此欲求不满,如一只雄孔雀展示着自己的风姿求爱,曾经二人外出,却被一游方术士喊住,术士说花云归面相三停,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大富大贵之相,又说他人中狭长,体魄健壮,器大好活,眉相无暇,肾水充足,宽腰窄臀,在床榻上的表现必定非凡,想来苏闲该没少被他“折磨”。
纳兰醉不由神思旖旎,觉得揣测人家的房事甚为不妥,思绪迂回到苏闲的建议上,细品之下十分满意,遂答道:“我同意与你合作,此事交给我即可。”
苏闲颔首,温文一笑道:“好!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做事爽快!但我可能不常留在狮冥国,关于鸡血石的具体事项你找云商讨即刻,毕竟赌石的拍卖需要商盟插手。”
她的决定意味着对花云归的相信,苏闲这个财迷,肯将数目巨大的一笔钱交给对方打理,足以见她对对方的信任。
花云归显然清楚这点,所以才异常高兴,径直在她面颊落下几个响亮的吻,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裸的调戏她,“好香,小冤家身上有银子的香味。”
“云,你该注意一下举止,怎可如此放荡不羁。”纳兰醉轻啜口茶水,抬眸看他,一举一动无不透着贵族的良好修养。
“爷费劲心力,好不容易拿下小冤家,还不许爷恩爱温存一番?温香软玉在怀,滋味妙不可言,醉你这孤单许久的寂寞男人不打算试试?”花云归依旧我行我素,紧紧搂着不愿撒手。
纳兰醉用余光看着苏闲,见她美丽的容颜神色淡淡,似乎对花云归的厚颜无耻习以为常了,只是耳垂的淡粉表明事实并非如此,他对苏闲持有欣赏的态度,也许还有丝好感,却仅限于不讨厌罢了,从未想过二人会有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发生。
“我专心政事,无暇顾及这些,你自己慢慢享受吧,不过记得节制些,免得精尽人亡。”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等过两年小冤家给爷生了孩子,爷天天带他们骚扰你,让你清心寡欲!”
苏闲坐不住了,浅声道:“我何时答应给你生孩子了?为何我不知道?”
花云归笑容妩媚,一汪秋水凝眸含情脉脉的荡漾开来,“爷等小冤家的身体无恙后就天天耕耘,偏不信爷播的种子长不出东西!等真的有了,你还能不要他?”
“……”苏闲无语凝噎,果断选择沉默。
“小冤家还不赶紧从了爷,日后生了孩子爷要教他们经商呢,到时候我们父子将天底下所有钱财赚来给你,你岂不开心?”花云归一双狐狸美目好似缀了点点星钻般晶亮,满怀憧憬。
纳兰醉指尖拂过茶盏,眉眼深深,暗忖这二人日后若是有了孩子,该是会集合二人的天赋,将三国的财富尽敛吧。
他不由自主的望向苏闲,见她虽神色无奈,眸中却是淡淡的温柔,褪去了往常的疏离冷漠,添有几分娴静。
苏闲喝口茶水,又在花云归的强烈要求下喂给他一口,二人的红衣交叠,似爱情的火焰包裹着他们,亲昵自然的举止透露着浅浅温馨。
她的手整个被花云归的大掌包住,木匣放在旁边的桌上,樱唇微启,如流水般清冽的声音道:“刘老是阁下的人,如今我想带他走,阁下可否同意?”
“刘老是我在多年前遇到的,他主动跟随于我,说他在等一个人的出现,一个能结束他长久孤独岁月的人,如今他已驾鹤西去,想必是寻得了,我又有何理由留下他呢。”纳兰醉语带叹息,对于这位老人家他知之甚少,但对于老者时常显露的睿智他感到佩服。
“既然阁下同意,如今时辰不早了,我也不便多做叨扰,告辞!”苏闲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与花云归双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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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秋天有些干燥,枯黄的树叶零落飘摇,如蝴蝶般飞舞坠落,预示着生命走向死亡的过程。
吴家的高宅大院前车水马龙,鞭炮锣鼓声声不断,红色的炮竹壳铺洒满地,氛围格外隆重喜庆。数十辆马车堵住幽窄的小巷,一众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女自车中走出,寒暄声和恭贺声不绝于耳。
“吴家主,恭喜了,令侄女晋升为惠妃娘娘,吴家在狮冥国的地位更加稳固了,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一中年男子满脸奉承之色,挺着便便大腹向吴家主走去。
“好说好说,王大人快里面请。”吴家主满面春光,笑容如秋季菊花般灿烂。
“啊,好久不见呐,真是恭喜恭喜,吴家主今日红光满面,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呐。”另一男子带着夫人而来,开口就是恭祝之词。
“我说听声音这般耳熟呢,原来是刘员外,自从三月前一别,我们再没聚过,改日我在醉仙楼单独宴请你。”
“好!吴家主的话我记下了,这是我的贺礼,从翊钰国带来的特色玉石。”
“刘员外破费了,快里面请。”吴家主接过礼盒,顺手递给负责登记礼单的小厮,亲自将对方迎入门内。
络绎不绝的豪绅贵胄似乎要将吴家的门槛踏破,须臾,几页的礼单填得满满当当,贺礼堆满整个台阶。
花园内,众宾客齐坐,各个交头接耳相谈甚欢。
一位身着锦服的中年男人小声抱怨道:“生儿不如生女呐,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整日就知道花天酒地,家业都快被他败光了,哪像吴家这些年一直蒸蒸日上,如今惠妃娘娘正得胜宠,有她在宫中撑腰,吴家日后岂不是平步青云!”
“谁说不是呢,吴家主如果再将他的女儿送进宫里,兴许会像当年的合德飞燕二姐妹一样,把圣上的心彻底揽住,到时候吴家就更了不得了。”
“他女儿养了一院的男宠,性子骄奢淫逸,怕是进不得宫的。”
“嘘!若让有心人听了去,你要倒大霉的!吴家主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对她疼爱之至,事实虽如此,但又岂容他人说出口,切记此事莫提!”
“看,吴家主来了!”
众位宾客的视线往花园入口处望去,只见吴家主的面容散发红润光泽,身姿挺拔,步伐稳健,缓缓走到主位坐下。
他举起酒杯,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感谢诸位前来参加宴会,承蒙各位平日的照顾,我吴家日渐兴盛,再加上娘娘晋升惠妃级位,更是为祖上添光,今日特意举办宴席庆贺,各位尽管吃喝,我在此先敬在座的诸位一杯。”
“吴家主客气了。”
“是啊,我们日后还要仰仗吴家主呢。”
“吴家主,听闻令嫒尚未嫁人?我儿也算一表人才,且与吴小姐年纪相仿,不知你意下如何呢?”不知是谁率先提及婚嫁之事,现场瞬间热络起来。
“吴家主,我儿相貌堂堂,风流倜傥,配吴小姐正好。”
“吴家主,犬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对吴小姐更是爱慕多时,二人甚为般配,早有表意之心了。”
求亲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吴家主心中乐开了花,他对自己女儿后院的情况十分清楚,可他就这一个女儿,打不得骂不得仅能宠着,之前还发愁女儿嫁不出去,想不到侄女晋升妃位后,这帮心比天高的豪绅贵族竟主动求娶,了却一桩心事,如何能不让他高兴。
“诸位抬爱了,小女性子温婉,腹有诗书气质高华,将来必能成为贤妻良母,但我还是要以小女的意见为先,不如改日让各位公子前来小聚,各施本事,许能成就一桩绝世姻缘。”吴家主故弄玄虚,他的女儿腹中没几点墨水,怕是只会以貌取人。
“好,吴家主定下日子,我必让犬子前来!”
“我儿定能俘获吴小姐芳心!”
宴会开席,舞姬献技,轻缓的乐声随风飘荡,端的是歌舞升平,热闹欢畅。
吴家主正举杯畅饮,在一片阿谀奉承之声中放声大笑,忽然从外面走进一人,神色慌张的来到主位,附身于他耳际说了些什么,只见他面色骤然煞白,杯盏落地发出声脆响,顿时将宾客的视线吸引过来,吴家主此刻就如一只暴怒悲痛的野兽,面容狰狞可怖,仰天大喊吼一声,蓦然倒地,已是昏迷过去。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别吓妾身呀。”一旁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叫道。
“发生什么事了?吴家主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呢?”
“我看吴家主精神矍铄,不像身体有毛病啊。”
“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吴家主刚才的吼声好奇怪。”
下方的众人沸腾起来,皆是神色激动,有些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总之吴家如果发生变乱,对他们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事情,毕竟现在的合作还不深入,尽早脱身就是了。
正在众说纷纭,各怀鬼胎之时,一中年男子出现在院中,他微微一笑,安抚道:“各位别担心,家兄最近操劳过度,身体微恙,估计碰巧今日听闻老友来访,太过激动所以暂时晕厥,各位尽管继续,我已经找了大夫来看。”
“如此便好,快扶吴家主下去休息吧。”
中年男子一挥手,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将吴家主抬往后院,上一刻还在揣测的众人立刻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继续欢声笑语。
后院幽静,远离喧嚣的氛围,大夫替吴家主把过脉,施针之后又简单开了几副方子,嘱咐不要让他情绪大起大落,最后挎着药箱离开。
片刻,吴家主悠悠转醒,神情有些呆滞,显然尚未从刚才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双眼直直盯着床帐。
“大哥,请节哀。”中年男子眼眸低垂,语调凄婉道。
吴家主猛地坐起,双目赤红,握成拳头的双手因太过用力使得骨节处泛白,他语气愤愤道:“不!我就这一个女儿,你让我如何能坦然接受她离开的事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越儿为何会突然死了?”
中年男子叹口气,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二弟,算大哥求你了,你快说!”吴家主语气激动,气血上涌有些头晕目眩,他不由伸手扶住床沿,勉强保持坐姿。
中年男子无奈,大哥的固执性子他十分了解,即使他不坦白早晚也会知道,遂缓缓道:“今早越儿后院的小厮来送信,说越儿死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浑身*且当时身边睡着个男宠,男宠中过迷香,醒来后记忆模糊,而越儿面色发黑,身上还有多处刀口,墙上用血写着几个字。”
“什么字?”吴家主见弟弟难以启齿,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写的是淫荡母猪。”
“是谁?竟敢这般对我的女儿,我一定要杀了他!”吴家主气得颤抖不已,瞪得极大的眼睛迸发出强烈杀意。
中年男子抚抚背替他顺气,“大哥,你是斗不过的,算了吧。”
啪!
一声脆响,中年男子脸上多出个通红的巴掌印,吴家主怒视着他,冷声道:“越儿可是你的亲侄女!不管是谁我都要报仇!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是花家,当时墙上留下了花家的标志,而且现场还留有花家少主的一句话:此等贱人,不配苟活于世。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恨,但花家少主是三国商盟的盟主,花家本身也是传承百年的家族,你斗不过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忍一忍吧。”
听他如此说,吴家主目露阴霾,冷冷挑眉,“我为何要忍,杀女之仇不共戴天,花家又怎样,珊珊现在是惠妃,有她撑腰你怕什么!”
“珊珊也是你的亲侄女啊,大哥,你这样会害死珊珊的!不仅是珊珊,整个吴家都会被你带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你为何不能听我一句呢!”
“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说!现在去找长老们过来,我要召开长老会,必须剿灭花家替越儿报仇!”
闻言,中年男子也不再忍让,多年积压的怨气全部爆发出来,冷声道:“大哥,身为家主你该先以家族整体利益为重,岂能因个人感情置家族于不顾!”
“我的丧女之痛你如何能懂!”
“我是不懂,可我绝不会像你一般自私!记得当年父亲本欲将家主位传于我,但我念在你是兄长,故而举荐你继位。后来你要送珊珊进宫,说是要为吴家谋求更好的发展,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今圣上年事已高,她去那如何能得到幸福?虽然她已有心仪的青梅竹马,但我依旧狠心将她送去,只因我相信大哥会是个好家主!如今你不听我劝告,弟弟无话可说,可我不会眼睁睁看你带吴家走向绝路,我会带一部分想跟我走的人离开,也好给吴家留个后。”
话落,中年男子转身离开,未走出几步,他只觉胸口处一痛,低头却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刺透心口,他转头欲发出回击,却最终眼含不甘的倒地。
吴家主仰头大笑,状似癫狂,忽而低头,双目不含一丝感情的注视着尸体,轻声喃喃自语,“我的好弟弟,如今吴家的人大部分投向你,珊珊又是你的女儿,他们早就对我有异议,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你要带人走,那现在的吴家岂不是空壳嘛,我还拿什么给越儿报仇呢。”
他走到床边,从枕下掏出一个小瓷瓶,再次回到尸体旁,嘴角挂着冷戾的笑容,手指微动,瓷瓶中的液体缓缓倾倒在尸体上,转眼间尸体消失无踪。
这瓶化尸水他准备了好久,若不是看在弟弟对他还算顺从的份上恐怕早就用了,谁知他唯一的女儿死了却不让他报仇,他如何能忍得!既然弟弟如此不识好歹,就下去陪着越儿吧,越儿应该会很开心见到他的,毕竟幼年的越儿对这位叔叔总是夸赞不断。
“来人!”吴家主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给惠妃,惠妃是个孝顺的孩子,必须提前安抚住她,否则一旦让她知道父亲死了,定会拼尽力量查找凶手,这会对他极为不利。
“你去给花家下战书,就说我约他们后日在城南郊外一战。”
“是。”
“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去取出家族现在所有的钱财,请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来相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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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下去,吴家主重整衣物,面含微笑地回到宴席,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表现得若无其事,倘若被今日的宾客察觉了异样,再调查出他丧失爱女的消息,必会在京城掀起一阵风波,到时就不容易对付花家了,毕竟他们很多人都与商盟有联系。
强颜欢笑的时间是难熬的,直至月上柳梢头宴席才散,而吴家主紧急召开了长老会议。
“众位长老,花家欺人太甚,吾之爱女被他们杀死并加以羞辱,吾弟气不过找他们讨要说法,却被残忍杀害,甚至连尸身都未留,想我吴家存在许久,何时受过此等窝囊气!所以我在此号召动用吴家暗卫讨个说法,争取将花家一举消灭,替吾女和吾弟报仇!”
“家主此言差矣,花家少主可是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此事惠妃娘娘可知晓?”四长老眉头紧蹙,询问道。
“此事不可告诉惠妃娘娘,她刚晋位,正处在风口浪尖,无数人虎视眈眈盯着她,我们先私下解决,等成功以后再让惠妃娘娘知晓,她定会帮我们在圣上面前美言,再者我们吴家有人在朝中做官,虽不是宰相这般的大官,但还是很得皇上器重的,吴家的根基远比各位长老想得深。”吴家主信心满满,只要能出动暗卫,胜算会大大加大。
“家主对此事可有把握,花家本身就实力极强,是块难啃的骨头。”
“三长老多虑了,我如何能拿吴家的前途开玩笑,你想想,如果花家被灭了,我们吴家就是京城实力最强的家族,商盟的最高位置理所应当该由我们继承,到时候财源滚滚而来,等待吴家的是光明坦途,三长老难道没有期待吗?”
看家主如此笃定,在场之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三长老和四长老彼此交换个眼神,率先表态同意,其他人见状也无异议,谁让吴家最主要的权利被二人掌控呢。
见此,吴家主松口气,用信誓旦旦的口吻承诺道:“各位长老相信我,对花家的这一战,吴家必会取得胜利!我已派人送了战书,后日开战,还请长老们全部前往助战。”
“好,为了吴家的利益,我们一定到场!”
……
阳光正好,天色明媚。
花园的亭子中,苏闲端身正坐与花云归面面相对,二人中间摆着棋盘,上面黑白二字正厮杀激烈,让人仿佛身临战场,听战马嘶鸣,鼓声雷雷,看战士整肃,铁甲微风。
“不来了,不来了,爷总是输给夫人,委实太没意思。”花云归将黑子扔下,神态慵懒地靠着椅背,脚尖一点,摇椅轻晃。
“云太过散漫,心浮气躁,再说哪有人躺着下棋的,你输是情有可原。”苏闲淡淡一笑,开始慢慢收拾残局。
修长白皙的玉指灵活运动,神情淡雅认真,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转眼间黑白的棋子被她安放在盒中,整齐地摆在桌上。
“昨日收到吴家主的战书了,大长老可有找你?”花云归眼含欣赏的望着她,从桌上拈起块糕点放入口中,意态悠然。
苏闲摇头,浅声道:“尚未,不过估计快了,他现在可是等你的金钱援助呢。”
“老家伙恐怕高兴坏了,觉得吴家是到嘴的鸭子,只需张嘴就能吃下,啧啧~太异想天开了不是,吴家主的武功可不低呢,就看他和大长老谁更厉害了。”花云归嗤笑一声,对着苏闲甩出记媚眼。
苏闲见怪不怪,径自忙自己的事情,漫不经心道:“鹤蚌相争,无论谁赢,得利的都会是你,一举消灭两个敌人,你就偷笑吧。”
“这多亏小冤家的功劳,爷如今对外和锦瑟公子合作,牵制住夜啸国,使大长老孤立无援;对内同天下第一公子合作,稳住吴家在朝堂的势力,让大长老和吴家狗咬狗,爷好坐等捡漏,此等连环计中计,只有你能串起来,否则依爷的性子,大概会选择自己解决,要耗费许多时间呢。”
“莫给我戴高帽子,该如何就如何,你从前欠我的条件还没还呢。”
“人都是你的了,小冤家想要什么爷都肯给!过来让爷抱抱,咱们秀秀恩爱给旁人看。”
苏闲美眸微转,心中已是了然,身姿翩跹来到摇椅旁,被花云归揽进怀中,摇椅的空间正好让二人紧紧贴在一起,她如一只撒娇的猫咪在男子精壮的胸膛依偎着,指尖拂过他的下巴,气氛暧昧旖旎。
“小冤家的风情让爷着迷,真是一刻都不愿放手,可惜爷和你都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整日腻在一处,不然真想捆你在身边。”花云归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小巧的耳垂,声音低沉而邪魅。
“云是要做大事的人,如果我是那种只会撒娇的女子,亦或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你绝不会喜欢我不是吗?”苏闲明眸流眄,天生的妖娆夹杂微寒的冷意,令男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花云归沉沉一笑,眨眨眸子道:“也对,爷至今最大的成就便是驯服你这匹小烈马,可以骑着你尽情驰骋。”
“云又不正经了!”
二人正拌嘴,一丫鬟匆匆而来,见二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不禁羞红了双颊,暗道少主遇见夫人之后性情大变,恨不得将夫人挂在身上,去哪都带着,可真是恩爱。
“你有何事?”花云归淡淡睨她一眼,不咸不淡道。
“启禀少主、夫人,二长老的夫人问你可有空闲,她想向你讨教画技。”
闻言,苏闲看一眼花云归,知道彼此明了,微微一笑道:“云,我去了,你自己在这练练棋艺吧。”
花云归一脸恋恋不舍,故作为难的点头,“夫人可要快些回来,夫君等你哦~”
妖娆的尾音拉得悠长,增添几分令人浮想联翩的味道,丫鬟心中微动,痴痴看一眼花云归,却被他投来的冷厉的眼神震慑,顿时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
苏闲假装不知,从花云归怀中起身,侧首淡淡道:“走吧,别等急了。”
她随丫鬟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果不其然在这见到大长老的身影,她慢慢走上前,微微屈膝道:“月娘见过大长老,不知大长老找月娘来所为何事?”
“月娘,吴家昨日发来战书,想与我花家决以死战,按说凭花家的实力不需担心,但花家眼下财力欠缺,老夫需要你同少主好好谈谈,让他多提供些钱财。”大长老面带难色,态度却带丝强硬。
“好!但事关花家的生死存亡,只需增加钱财吗?要不要让云再提供些人手?他现在对我言听计从,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苏闲凤眸微眯,唇边快速掠过浅淡的狡黠笑容。
大长老怕花云归在背后阴他,自然不会同意,遂道:“不必,区区一个吴家老夫还是能够对付的。”
无论如何他还有私兵呢,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正好先试试这帮兵的战斗力,但如果花云归派人助战,他的私兵就不能出战了,何况暗卫也是极强大的战力,总之拿下吴家不成问题。
“既然大长老如此说了,月娘马上回去让云拨款。”苏闲作势要走,却被大长老叫住。
“月娘,等吴家覆灭后,你让花云归将善后工作全部交由老夫处理,包括吴家的钱财和商号银庄。”
“为何?云有经商的天赋,交给他岂不是更好?吴家未来的家主不是云吗?”苏闲心中冷笑,却是神色疑惑。
她的话使大长老眼中阴鸷光芒飞逝,私兵日后的生活还指望吴家的钱呢,他自是不能告诉月娘,遂道:“老夫自有理由,你不必多问,照办即是。”
苏闲一脸恭顺的模样,低声应道:“是,月娘知道了。”
“嗯,我当初就是欣赏月娘的聪明才会找你,知进退,该问的可以问,不该问的保持沉默,好了,你退下吧。”大长老转身离去,他需要和其他长老好好商议详细计划,彻底让吴家从狮冥国消失。
天光乍亮,花吴二家的大门敞开,接连不断的人影涌出,直奔城南郊外而去,黎明前的黑暗意味着将有场大战开始。
而小院的阁楼依旧静谧安详,一对男女相拥而眠,似乎对外面的翻天地覆一无所知。
女子的臻首从男子怀中冒出,美艳的面容散发盈盈光泽,长且密的睫毛微颤,黑嗔嗔的眸子有一层朦胧氤氲,她欲伸展腰肢却被死死钳制住,男子的双臂紧紧揽着她,哪怕在睡梦中也不肯有丝毫放松。
她不由叹口气,玉指轻轻捏捏那张俊逸的面庞,柔声道:“云该醒醒了,我们撒的网是时候收了。”
“小冤家再陪爷睡会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爷昨夜睡得太晚。”花云归小声咕哝,双目紧闭。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三更半夜不睡非要去冲凉水澡的?”苏闲挑眉,戏谑道。
他昨夜不老实,对她动手动脚,结果勾起了欲火,碍于她的葵水还未走,只能跑到院子浇凉水,等他回来时她已经睡了。
花云归在她面颊落下一吻,蹭蹭她的鼻尖道:“都怪小妖精太诱人,让爷的定力消失的一干二净,还敢在这嘲笑爷,看爷日后怎么收拾你!”
苏闲躲开他炙热的吻,伸手取过衣服,“快点起来,好戏要开场了,去晚了见不到了。”
“嘶~别捏那儿,你想让爷断子绝孙嘛。”
“你若再耍赖用它碰我,就切了!”
“人家想你了嘛,别动!爷这就起。”花云归趁机蹭她两下,狐狸眼光芒闪闪,快速换好衣物。
苏闲穿上一袭抹胸红裙,外罩轻薄纱衣,这是花云归特意为今日准备的,与他属于同一款式,漆黑柔顺的发丝挽成雍容华贵的发式,插着花云归为她买的买的鸡血石梅花簪,美人如花般娇嫩,眉目如画,肢体透香,端的是迷倒众生。
花云归手抚着下巴,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她,这副模样若让其他男人看去,不知要招多少狂蜂浪蝶呢!
“小冤家先易容,不然不许你出去。”
她并未拒绝,一是怕惹上麻烦,花云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她见识过,二是她知道这张脸若不慎露出会引起注意,在圣女继位大典未开始前,知道穷白公子就是圣女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