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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过后,我的麻烦来了。教官组把我请进了一个小屋,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他们五个人,站在我对面,铁塔似的个个跨立站着,我的血液顿时涌了上来,以为他们要揍我。
打架嘛,没什么怕的,但这几个教官的杀气腾腾,让我有些紧张,脑海里冒起老爸说的,如果很多人准备围攻你,你最好先下手为强,而且要记住打蛇要打七寸,擒贼要先擒王。
我观察到了队长在靠门的位置,其它四个人都依次排开站着,心里思索,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要和他们打占不了上风,何况他们个高,且又魁梧,估计抗击打能力也很强,我只能去对付队长了,打死我也不放手。
说干就干,迅速解下皮带,就冲到了队长前面,一个插闪,把皮带环状勒到了队长的脖子上,接着一个背摔把他放倒在了地上,同时一转身把皮带一交叉,我靠墙坐了下去,双脚蹬住队长的两肩,把他控制在了手里。
结果那帮教官全傻眼了,差不多三十秒钟才缓过神,冲上来为队长解脱,大声的呵斥让我把队长放了,估计是太紧张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字,不能放了他,否则我死无葬身之地。
皮带术的十字锁,不是那么容易解脱的,队长奋力的用双手拉前面的皮带,可我登着他的双肩,他使不出力来,其他几个人上来把我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用了一个关节技,把我攥皮带的手给控制了,皮带脱了手,我顺势就踢了两个侧踹,把前面上来的两个给踢翻了,因为都踢到了头上,他们没有立刻起来,左右抓我手的两个,被我用肘击也给打蒙了,这时队长的大喊,使我停了手。
队长大口的喘着粗气,满脸青紫地瞪着大眼睛看我,那眼神不是愤怒,而是无奈。他断断续续的说:“你小子……,他妈的,比我……还狠!”
“你们不是要揍我吗,来呀!”,我歇斯底里的吼叫,其实,我也虚,有些害怕,但此时此刻,淘汰,也是注定的事儿,不如把这一切都弄糟吧,不就是回家吗,我又可以回到我的散打台上,再也不用受这种窝囊气。
“奶奶的,你以为我们要揍你啊,我们是想找你谈话”。队列教官摸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说。
队长无奈的干咳着笑了起来,“你丫的真猛,还会这等致命的狠招,谁教你的?”说完柔柔了柔脖子,“要不是他们在,估计我今天就挂在你手里”。
我的大脑是空白的,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那一刻钟的空气,好像都是凝固的。接下来是教官们的开导,让我别那么刺头,否则真拿我开刀。末了,还交代我别把刚才的事儿给大家说,这件事儿就算了,算是误会。算了?误会?我还真不敢相信,全身发抖着出了房门,总觉得他们会在日后报复,恐惧感遍布全身。
我回到宿舍,大家伙都围了上来,以为我被揍了,有些是真关心,有些是看热闹,每个人的表情,都在描绘着他们的内心世界,我也就在这时候,看清了哪些人是可以彻底做兄弟的,那些人要敬而远之。要么说家庭氛围可以塑造一个孩子,在商人的家庭里长大,察言观色的本领,也在不自觉的增长。
我们的训练,很多时候都是枯燥乏味的,除了累,好像没有什么心情。没有休息,没有娱乐,就这样一天天的遭受摧残。吃不饱,穿不暖,好在宿舍里还有暖气,估计是考虑到还有五个辅导员住在里面,所以给我们供暖,否则,可能连暖气也没有。
被子,衣服,吃饭,通过考核或一天的训练,就会回来,不通过的依旧挨饿受冻,反反复复的争夺,又反反复复的失去。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好像根本没有了追求,刺儿头倒成了绰号,不服教官的管教,当面顶撞,阳奉阴违,训练也出工不出力,好像就盼着被淘汰一样。但又做的不太过,没有到立即淘汰的地步。教官们看见我都离的远远的,我自然也无所谓。指导员、辅导员,都找我谈了好几次,每次说的时候,我都老老实实的,过后就全当耳边风了,有时候,我都有点讨厌自己。
唯一的乐趣就是睡觉,只要有空隙就睡觉,无所谓在哪里,在雪地上也能呼呼大睡。这段时间来,交了三个好朋友。17号,来自四川,号来自内蒙古,6号来自福建,和他们能走在一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音乐。17号会弹贝斯,号会打鼓,6号会键盘,而他们本身的身份也都是运动员。号是摔跤,6号是跆拳道,17号是柔道。我对他们各自的成就不是很感冒,所以我们也几乎不聊本专业的话题,有空就说搞乐队的事儿,在梦里偶尔会梦见心爱的吉他。
第一阶段的队列训练结束了,有四个人被淘汰,一个自己退出,我们也只剩下三十二个人了。看着宿舍里的床一个个被清空,感觉舒服了不少。也许是骨子里就太独吧,老妈总说独生子女的通病就是自私,我没有觉得有什么危机感。而其他几个哥们,总时不时的说要努力,不要被淘汰。
某日夜里——不是我记不住日子,而是我们真的没有时间概念了,所有的表,pp机都早已被没收,起床、训练、睡觉都是靠听广播里的号声——我们被紧急集合号惊醒。所有的人都冲出去了,我还在穿外套。呵呵,我已经连续四天有棉衣棉裤穿了,现在倒成了绊脚石,动作没有别人麻利,反正我是最后一个入列的,被值班教官大骂一顿,我知道解释也没有用,还不如沉默。
紧急集合,对我们还没有摸抢的新兵蛋子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任务可言。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事实也是如此,教官们只是想折磨我们而已。队长也有了绰号,不是叫张暴么,我们就叫暴君,刚开始我挺喜欢他的,现在开始讨厌了。暴君杵在队伍前面,宣布下一阶段的训练开始,每个人有一份,我连看都没有看,管它什么呢,除了折磨,还能有什么。
我心里在给自己总结,这是师傅教我的,每次打完比赛,我都会给自己总结,总结让我尝到了甜头,它会让我看清自己,明白自己的优劣势,在新比赛来临的时候,能够赢得胜利。想了半天,我只想出一句话:忍受,有时候比积极追求更重要,忍受,能让我们适应一切环境。
第二阶段的训练,让我彻底的改变了,这一切,只因为一个外国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