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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展在什么时候?”瑶铃问身边的风泽。
“每年的九月到十月之间正是菊花盛开的时节。根据当年的节气与菊花盛开的情形,帝京民间的种花人会约定一个时间,将家中所种得菊花移到皇宫南门广场,举办盛大的菊花展览,供天下爱菊的人参观买卖。今年的菊花展定在了九月十六。”风泽细心的解释给瑶铃。
“还有八天就到了。”瑶铃自言自语的说着。
“嗯,因为江南三个国家的归属父皇极为高兴,所以今年的菊花展,父皇和母妃都会去观看。并且还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开幕仪式,宴请朝中大员共同观赏。”风泽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瑶铃心下微微愣怔了一下。想着方才长若璃所说的话。
此刻南门广场上传来轰鸣的礼炮声,“结盟仪式举行完了。”风泽轻轻说道。
“我该回去了。”稍作停顿后瑶铃又接着说道:“谢谢你邀请我进宫赏菊。”说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面前不温不火的风泽。
“我送你回吧。”一如既往的淡雅温和。
二人款款走出了御花园的月亮门,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悦耳的欢叫声:“二哥哥。”
瑶铃立时回过了头,就看见了一袭水粉衣裙的风巧和几名宫女穿过长长的画廊向他们走来。不由心下暗自叫苦。
风泽微笑着看着迎面走来的风巧。
“二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去呢?”风巧的声音清亮悦耳极是好听。
“我邀请了江丽的容玉公主来御花园赏菊,现在正要送公主回驿馆呢。”
“容玉公主?”风巧的一双俊目就看向了一边的瑶铃,瑶铃想要用手遮了脸,却又觉得不妥,只好放下抬起的玉手貌似一脸的喜悦对风巧说道:“瑶铃见过公主。”
风巧怔怔得看了瑶铃一会儿,突然一把抓住了瑶铃的右臂高兴地说道:“你竟然是江丽的公主。太好了,我又能见到你了。”
然后她一脸灿然地对旁边有些疑惑的风泽说道:“二哥哥知道吗,就是她那日在街上抓住了受惊的马匹,我才没有被甩出车外。”
“哦,那我在这里替皇妹谢过容玉公主了。”说着风泽还给瑶铃微微施了一礼,可是看向瑶铃的眸子里却暗含了某种探寻,瑶铃心下由不住的暗叹:“这个风泽的眼眸怎会和长月明的一般无二可以如此的看到人心底去。”
但是她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微笑着对风泽说道:“小事一桩,不值得谢。"
因为风巧的到来,瑶铃又推迟了回驿馆的时间,她被风巧强拉着去了风巧的公主寝宫。
当所有的仪式举行完毕后,月明与风照共乘一辆马车回到了驿馆。
一路之上风照没有说一句话,方才仪式完毕后,大龙皇帝风青将深如幽潭的眼睛看向了他,没有片刻就有宫人宣布:“延龙四王子长月宁因喜爱我大龙繁华鼎盛,故而请求自愿留在我大龙做质子,大龙皇帝陛下念其母是我大龙之凤喜公主,因此特将珃王府赐予其居住并保留其宁郡王称号。”
任凭再冷静再内敛,风照当时还是怔在了一边。一时间内心里翻江倒海。
“谢恩”耳畔传来月明淡淡的声音,忙看了眼旁边的月明,知道是他传音入密提醒自己,恐自己失了态。略微的深吸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来到高台前中央撩起衣襟下拜行礼:“属臣长月宁谢过大龙皇帝陛下。”
看着面前下跪的风照,风青的一双冷峻傲然的眸子闪出了一丝和蔼:“宁儿,日后就将帝京当作自己的家吧。”少有的温软口气,致使高台下的大龙太子风河的眼眸里划过了一丝嫉妒。
“是”淡淡的一声应承,风照站立在了一边。
此刻坐在车内的风照微闭了眼假寐。心里却没有片刻的安宁“他竟然将珃王府赐予了我。是爱我,亦或是他发现了什么?还是在试探我?”一连串的疑惑。
“不要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淡淡的没有温度的语气从对面传来。
睁开眸子盯住对面的月明:“你能不能暖和点说话?”所有的气恼都扔给了眼前这个没表情的月明。
“呵,有多少热度也会被你冻成冰的。”依然的没有表情。
随即车内又陷入了沉默。没有多久就听见风照轻轻说道:“珃王府,日后我定会以我珃王府世子的身份住进去。”语气淡然轻浅,却又暗含着坚定不移。
“去珃王府,”风照对车夫一声轻喝。马车一路向着珃王府而去。
“嘎吱”
推开厚重的王府大门,风照与月明静静地站立在门口。昔日的繁华不再,入眼的只是荒凉衰败。提腿踏了进去,惊起了草丛中栖息的鸟儿,“噗噜噜”接连飞出了草丛向着房顶飞去。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踏进这魂牵梦绕的家了,虽然是以延龙二王子的身份住了进来,可目前也足矣了。风照神色凝重沧桑。五岁时的记忆刻骨铭心。
仿若还能看到拿着风车的他在院内欢快的奔跑,看到母亲一脸微笑的站立在那边的台阶上,而父亲的眼里充满了淡淡的暖意注视着他与母亲。
“这就是珃王府?”身后传来略微有些夸张与惊讶。二人没有回头,知道是容江海跟了来。
“我还以为大龙皇帝陛下会赐给你一座豪华的府邸,却不料如此破败。”他喋喋不休的继续说道。
“哎....”一声长叹。
“闭嘴,再不闭嘴我将你从这踢出去。”一声长叹后的容江海还要说些什么却不料被风照冷冷的打断了。这时才后知后觉得发现风照与月明的神情比较严肃,忙捂了嘴,不再说话了。
一行三人默默行走在寂寥荒芜的王府院内。此刻已是未时,秋季的太阳没有多少温度,一阵秋风吹来,院内的荒草唰唰作响来回摇摆着。
行走了多时后,忽听前院传来一阵踢踏的跑步声和杂乱的嚷嚷声,跟着一个侍卫长模样的人跑进了中院的门,来到了他们三人面前抱拳施礼:“我等是宫内派来打扫王府的士兵。不想惊扰了延龙明太子殿下和二王子殿下。”
月明淡淡说道:“无事,你们忙去。”
等那人退了下去后,容江海鄙夷的撇了撇嘴:“这些个侍卫都是人精,如果不是因为你二人与帝京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怎会这般卑下的和你们说话。”
月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风照轻说道:“回吧。明日里我也一并住过来。”
听到这句话容江海也忙说道:“我也住过来,等过了年再回江丽,听说过两天帝京将要举办菊花展,而且我还听说北方的年节非常的热闹。”
回到驿馆后,就有人来禀告说容玉公主被嫣然公主留在宫内用膳了,风照自然知道嫣然公主是风巧的封号,只是心下有些犹疑不知道风巧是怎么找到瑶铃的。
直等到申时,瑶铃才回到了驿馆。而此时风照和月明都不在驿馆内,她抬腿就进了容江海的居所,容江海也不在,于是心下微微有些嘀咕。忙提腿去了月清的住所。
月清正在屋内看书,看见瑶铃微微笑了笑:“你是找不见他们了是吗?”
瑶铃忙点点头:“他们人呢?”
“不知道。”月清的回答令瑶铃有些气结。
“容太子好像约了江姑娘去转街了。”末了月清又补充了一句:“太子哥哥和宁哥哥不知道去哪了,只是宁哥哥走时交代你回来后让哪都不要去了,就在驿馆等他。”
听月清说完后,瑶铃就坐在了一边不吵不闹甚是安静,这令月清很是奇怪,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安静的瑶铃。其实此刻的瑶铃心里一直在想着白日里在御花园见到长若璃的事,她不知道等风照回来后该怎么样说给他听。
汇天下二楼,风照与月明坐在僻静的雅室内,面前是一桌丰盛的菜肴。旁边站立的离濛一脸的沉稳与厚重。
“明日里我就要搬进王府了,让颜刿回王府继续驾车。六公主暂时就让她呆在蓟国。”风照清浅的说着,当说到六公主时,眼眸就瞟向一边的月明,嘴角就些笑意。
“是”离濛答道。
“最近宫内可有什么消息?”风照抿了一口茶轻问道。
离濛知道风照所问何事,思忖了会低声说道:“王妃已经知道了您就是世子。并且建元宁皇帝也在怀疑您的身份。”
“咳咳”一口茶水呛在了嗓子眼,风照剧烈的咳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一旁的月明清淡的问离濛。
“不知原因,建元宁皇帝已经在岚烟处仔细询问过有关延龙七王子病故之事。并且还询问过少主的穿着爱好等等。”
一道电光从风照的脑际闪过,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墨绿锦袍,一双俊毅的剑眉微微的拧了拧,肯定是母亲带给他的那件锦袍被风青看到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岚烟的身份定也暴露无遗。可是他为什么不揭穿呢?而且母亲也肯定知道带给他的物件必定会被风青检查,为什么还要带呢?一连串的疑惑在脑海升起,却百思不得其解。
屋内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后月明低说道:“不要去想了,该来的终归会来,该见得终归会见。”
风照转眸看了眼月明,心内暗自揣测这些话的含义。这个人总是这副样子,但就在这平淡的不显山不露水中往往蕴藏着大计谋。
“再过几日就要举办菊花展了,听说今年的菊花展皇帝和贵妃娘娘都会去观赏的。”淡淡的话语从月明的口中说出,没有一丝的波澜,可是听到风照的耳内却不亚于一声巨雷。
酉时二人出了雅室的门,门口站立着毕恭毕敬的一名店小二,汇天下是帝京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酒楼,为了贴心的照顾每位贵客,所以在每间雅室门口,都会站有一名机敏灵活的小二侍候着。事实上这些小二都是风照培训的死士。
二人款款下了楼,此刻,用不着再像三年前那般带着斗笠隐藏身份了。
楼下所有的客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二人。依旧的白衣素雅飘逸,依旧的长发披散,墨绿锦袍张扬。
身后传来小二悠扬的唱喊声:“二位贵客走好了。”
就在二人快要走出门时,一个身着白底绣有大朵墨绿牡丹的女子出现在了汇天下的门口,头戴围有纱幔的斗笠,静静的站立的汇天下的门口,看不到面纱后的面容是怎样的表情。
风照与月明稍微向边让开了许,继续向着门外走去。在三人擦肩而过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浅娇美的声音:“二位公子慢走。”
风照二人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秦敏款款走到风照面前,纱幔遮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我们好像是第二次见面,对吗?”她清浅娇美的声音再次响起,压根不考虑一个贵族小姐的这种作为会引起坊间的非议。
风照看了眼面前的女子,看到她身上穿的绣有牡丹图的锦服,这个牡丹的绣功是很精美的,略微的思索了会,冷然说道:“我并不记得何时见过姑娘,还请姑娘多海涵。”言罢款款走出了门。
此时的月明早已坐在了马车上,在秦敏移步到风照面前时他就徐徐走出了汇天下的大门。
看着风照远去的背影,纱幔后的秦敏紧咬了唇,一滴泪落在衣襟上。这个人,莫不是她命中的克星。为何从第一次见面就被他的气质深深地折服,从此让她的眼里再没有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