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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北归路终于要走到尽头,当吕布率领大军渡过晋水踏在通往晋阳的官道时,络绎不绝的人流告诉他,晋阳近在咫尺。
赤兔四蹄翻飞,轻捷的身体腾云驾雾般掠过一道道山梁,吕布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任由疾风吹拂自己的面庞,一股由衷的喜悦在心里涌动。
赤兔马骄傲地抖抖鬃毛,听从缰绳的号令倏然停下,吕布亲热地拍拍赤兔修长的脖子,赤兔很通灵性地喷个响鼻作答。
吕布望向官道,只见官道两侧是大片良田桑竹,地里的稻穗一片金黄,风一吹,金黄的稻草起伏不定,一股清香混着泥土的味道扑鼻而来,直沁心脾。
立春出兵,深秋凯旋,季节轮回犹如眨眼,须臾又到晚秋,秋风满地,衰草连天。
秋意深邃的晋阳平原上庄稼熟了,农人三五成群聚在田里,锄镰飞舞,割下的稻秆甩出去。
自有人接手一把接一把地捋谷子,捋下的谷子装入麻袋,一捆捆扎好扔上牛车,余下的谷茬一段段累在田间,堆得老高,一簇簇像是小山丘。
鞭杆甩了出去,水牛哞哞地哼着,忙碌了一天的农人抹干脸上的汗水,一跃跳上牛车,嘚棱嘚棱地赶车归家。
日薄西山,满天云霞在天边流淌,嘹亮的歌声随风一荡,融入晋水的波涛中。
农人车队一路延伸,无数辆车上都堆满了今秋丰收的粮食,躺在粮食之中,一年的辛苦都值得了,农人的脸上全是和睦融融的笑容。
“今年是丰收年,比以往富足很多!”中年汉子倚在车后开心地哼鸣着。
“爹,我算了算,除去上交给主家和国库的赋税,我们剩下的富余比去年多了两倍!”赶车的少年是他儿子,笑呵呵地回头说。
中年汉子露出老到的笑:“还用你说,我早就算过了,只你蠢!”
少年撇嘴:“再蠢也是你生的!”
中年汉子听出儿子在骂他,一把脱下鞋子打在儿子后背上,周围同行的农人瞧见,都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中年汉子越发窘了,把住脚去穿鞋,狠狠瞪了瞪笑话他的农人。
倏然地,整条官道开始轻微抖动,而后愈演愈烈,似有一只滔天巨兽在昂首前进,在官道上的农民、士子、商人纷纷驻足,翘首远眺。
远方官道的尽头,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正在急速前行,秋风吹拂,旌旗翻卷,闪着青光的刀剑连成一片,照得四野生寒。
中年汉子见儿子不停地抽打水牛,水牛疼得龇牙咧嘴,撒腿狂奔,中年汉子被颠簸得七荤八素,喝道:“你干什么?”
“要打仗了!”儿子急得满头大汗。
中年汉子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头上,好气又好笑:“什么打仗了,那是州牧大人的军队,快给老子停下。”
儿子一拉缰绳,急忙扭头眺望,只见满天飞卷的旌旗丛中,一杆吕字大纛熠熠生辉,特别醒目。
“快下车!”中年汉子急忙跳下牛车,然后恭敬地立在官道左侧,儿子恍然大悟,将牛车拉倒左侧后,与父亲并肩而立。
“参见府君!”沿途百姓在吕布进入视眼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百姓如浪潮般深深一拜,恭敬行礼。
吕布的脸上难得露出微笑,他跳下赤兔,大踏步走到一个老翁身旁,问道:“老人家今年收成几何?”
老翁正欲作答,吕布拍了拍他满是褶子的手背:“我要听实话。”
“这……”老翁的脸涨得通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老人家有难言之隐?”吕布凝眉,目光瞟向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不怒而威:“你说!”
中年男子踌躇半响,回答道:“自从府君颁布度田令以来,县里的县吏曾到县里丈量田地,只是所度之田与实际情况不符。”
吕布仰仰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县里的官员因惧怕地方豪强,亦或者收受贿赂,并没有如实度田,任凭地主谎报,而对于百姓,不仅丈量土地,还把屋舍也作为田地进行丈量,滥竽充数,今年虽是丰收,但所拥有的土地低于所丈量的土地,所以赋税也得翻倍。”
吕布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你只有一亩地,但却交了两三亩的税,是这个意思吧?”
“府君明鉴!”中年男子点点头。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刚刚还愉悦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看来这吏治整顿是势在必行了。
吕布翻身上马,径直朝晋阳城驰骋而去,晋阳城外,朝霞映红长亭外列队等候的僚属和道路两侧熙熙攘攘的百姓。
“来了,来了!”人群里突然一阵骚动。
在西南方的地平线上,突然涌起一片暗潮,地面传来阵阵浑厚的颤动,众人就像站在涨潮的海边。
“府君威武,府君威武!”吕布和一干将领飞快地驰过,道路两侧的百姓欢声雷动。
一直以来,困扰并州百姓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塞北匈奴和鲜卑,一个是境内的黑山军和白波军。
百年以来,匈奴平而复起,不断进行迁徙、投降、招抚、贿赂的过程,大汉历经无数年,消耗资源无数,导致经济混乱。
西汉之政,叛则讨之,服则怀之,处之四裔,不使乱礼仪之邦,而吕布走的是精兵强将、机动作战,不走招降路线,只接受主动投降。
什么礼仪之论,在吕布那里纯属放屁,开战就鸡犬不留,南征北战数年,杀得外族闻风丧胆。
如今这两个问题被吕布解决,百姓们自然高兴不已,因为他们觉得战争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可以过上安宁稳定的生活了。
吕布翻身下马,大踏步走到人群中央,州牧府的僚属们趋步上前,纷纷拱手作揖:“参见温侯。”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吕布朝他们抱了抱拳,特别是卫觊,他的胞弟卫仲道在出征前不幸病故,因为府内诸事需要有人打理,因此也没去吊丧。
“伯觎!”吕布看向卫觊,抚慰道:“仲公子之事……”
卫觊苦笑着摇头:“人各有命,上天注定,多谢温侯挂怀!”
“嗯!”吕布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抽空去陪陪你父亲。”
卫觊闻言,鼻子一算,差点没哭出来:“多谢温侯!”
吕布点点头,目光在众僚属的脸上一一略过,扬起手中的马鞭:“回府议事!”
当此时,吕布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在众僚属的簇拥之下,回到阔别已久的州牧府,他抑制住想要立即过府的冲动,率着众僚属来到府衙的议事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