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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一小心翼翼地从墙上把大头贴撕了下来:“咱俩今晚再去十字路口一趟,到时候就知晓答案了。”
“好,好的。”冯平虽然有些害怕,但考虑有钱一在场,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董宇涛出事那天,时间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半左右。
所以,钱一决定今天晚上子时(晚上十一点至次日凌晨一点为子时)再去十字路口。
白天的时间还很宽松,钱一便和冯平在附近找了一个小饭馆,炒了几个小菜。
“来,大师,我敬您一杯酒,要不是遇见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冯平要了一箱啤酒,给钱一满上之后,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看冯平一脸真诚,钱一也举起酒杯,跟冯平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咱俩能够遇上,说明缘分不浅,你以后别大师大师的,直接叫我钱一就行。”钱一砸吧着嘴,拿起酒瓶边倒酒边说。
冯平心里一暖,又举起了酒杯:“那我就叫你钱哥吧,来,钱哥,我敬你第二杯酒。”
俩人边吃边聊打发着时间。
几杯酒下肚,一向不爱说话的冯平也打开了话茬子。
通过交流,钱一也越发感觉到冯平他们工作的不容易。
这个社会,含金钥匙出生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在用力的活着。
但拼尽了全力,可能也到不了别人的起点。
或许,这就是钱半仙让自己到红尘中多多体验生活的意义所在吧。
钱一生来乐观,抿了一口酒说道:“老弟,别担忧那么多了,人这一生就要图个痛快,以后会怎么样,只有拼过了才知道!”
一来二去,冯平近期心里积压的负能量和压力,被消化排解的差不多了。
俩人一直吃喝到天擦黑,顺带着把晚饭也解决了。
然后,钱一和冯平回到董宇涛之前住的房子里,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按照钱一的吩咐,冯平出去买纸钱和香了。
钱一则窝在沙发上,认真搜索着网络上的资料。
因为,除了董宇涛托梦之事,钱一还有一个疑虑的地方,那就是董宇涛的死实在太奇怪了。
钱一猜想这很有可能是有别的什么邪祟在作怪,不然不会一点痕迹也查不出来。
现在的网络上很多资料都被屏蔽掉了,钱一试了很多个途径,可以说费尽的程度要远远大于测一个八字和看一处风水,才终于查到了这么一则消息:
五年之前的一个晚上,一个孕妇在同一个十字路口被一辆无牌轿车给撞了,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然而无牌车逃逸之后彻底失去了踪影,这个事故也成了一个悬案。
信息量太少,而且无法求证信息的真实程度。
钱一感觉这件事情越发蹊跷了。
出道以来,钱一还没有用过钱半仙传授的巫术。
今晚,钱一决定查它个水落石出。
毕竟活人可能不说真话,但死人是不会撒谎的。
等冯平买来了纸钱,钱一把它们叠成各种形状,并用笔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
一直挨到晚上将近子时,钱一和冯平这才出门前往十字路口。
外面一片漆黑,昏黄的路灯为夜晚平添了几分诡异。
钱一大步流星,冯平抱着一堆纸钱小跑跟在后面。
等到了董宇涛出事的地方,钱一从兜里掏出几块石子,在周边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
这个阵法有些类似鬼打墙,普通人经过的时候,会在气场的干扰下自动绕过去,也不会看到阵法里面发生的事情。
虽然晚上行人稀少,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钱一还是希望不被外人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
万事俱备,只待时至。
“从现在开始,你负责烧那些纸钱,要一张一张地烧,待一张燃尽,才可以烧下一张。”钱一看了下手机时间,决定开始招魂。
冯平连连点头。
冯平用打火机点燃了第一张纸钱,扭头再看钱一,只见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充满了神秘色彩。
钱一点燃三支香插在地上,口中念着冯平听不懂的咒语,肢体开始做着大幅度的动作。
时而卧地,时而腾空,时而对着纸钱吹上一口气。
看上去像是高难度的瑜伽,又像是电视上远古部落的舞蹈。
虽然有的动作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协调,但是冯平的目光已经被牢牢吸引住,再也无法移开,注意力全都被钱一的动作牵动着。
直到纸钱的火焰烧到了冯平的手,冯平才回过神来,急忙又点燃了下一张纸钱,不敢再看钱一。
钱一所跳的舞实际上是一种巫术。
从甲骨文可知,“巫”字由两个“工”字组成,一个“工”横着,一个“工”竖着,就像一个十字架的上下左右各连接着一横。
从造字的本义来讲,在古代唯有功力达到上下沟通天地、左右连接阴阳的人才可以称为“巫”。
巫与帝常常联系在一起,远古的巫,可不是我们现在所讲的巫婆,而是当时最有权势之人。
目前已经有考古学家证明,远古的王是首巫,是最重要的巫,是最大的巫。
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等,他们皆是大巫。
而巫与舞又密不可分,巫与医本同源,巫与咒形影不离。
随着时代发展,巫术渐渐融入到各个修行门派,其最核心的部分因为太难而慢慢失传。
钱一此刻所用的,正是祖传的巫术,但也只是远古巫术的皮毛。
最核心的部分,都记录在那本巫术古本之上,可惜一直无人可以参悟。
钱一的咒语越念越快,舞步的幅度越来越大。
直到钱一掏出董宇涛遗留的那张大头贴点燃,然后对着香的烟火飘去的方向撒去,同时大喊一声:“董宇涛,请速现身。”
这也是冯平唯一听懂的一句话。
一阵冷风嗖嗖地吹来,冯平打了一个哆嗦。
董宇涛的身影凭空显现出来,跟冯平梦中的样子一模一样,穿着黄色的外卖工服,脸上血淋淋的。
“宇涛!”冯平此刻已经忘记了害怕,非常激动地叫喊道。
董宇涛好似没看到冯平,而是对着钱一开口说着什么。
但冯平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董宇涛在张嘴说话。
钱一停止了舞步,开口做着回应,说的是冯平听不懂的语言。
几分钟之后,冯平通过董宇涛的嘴型猜出他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董宇涛的身影慢慢消失了。
钱一第一次使用这种通阴的巫术,热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
“你把烧的纸灰吹开,下面有一个电话号码,赶紧把它记下来。”钱一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让冯平快速行动。
冯平好奇的吹开纸灰,赫然发现地上有一串手机号码:139XX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