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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苒拽着骂骂咧咧的魏子博走了。
魏子博边走边回头叫喊:“你给我等着,以后你别想在这摆摊!”
“我说我不算,你非激我算,有什么招你尽管使出来,我等着。”钱一回怼道。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钱一打心眼里看不惯这种飞扬跋扈、高高在上的人。
待到俩人走远,钱一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蹲着身子慢慢收拾着地上的碎屑。
这下倒好,一分钱没挣到,海报还得重新做。
今天是没法继续营业了。
时已正午,钱一早上就没吃饭,此刻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钱一把垃圾丢进天桥上的垃圾桶,站在天桥上远眺了片刻,最后决定去发小马骋的理发店。
马骋,作为钱一唯一的发小兼好友,俩人就像亲兄弟一样。
穿过两条街道,钱一来到了一个门店“小马美发”。
当初选这个店面的时候,还是钱一拍板的,因为这里风水挺好,做美发生意肯定能红火。
果不其然,这两年马骋忙的团团转,老婆本攒下来不少。
推开门,大胖子马骋正跟一个顾客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手里面的剪刀“唰唰唰”的跃动着。
很难想象一个身高一米八三、体型魁梧的壮汉,手里面的活能这么灵巧。
看到钱一推门而入,马骋笑呵呵地招呼着:“咋了兄弟,看你没精打采的样,今天准又没开张吧。”
这段时间钱一没少往店里跑,尤其是不开张的时候。
“岂止没开张,今天我就不该出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到你这里来打一上午王者不香吗!”钱一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别隔燥,今天顾客少,等忙完这位美女,我带你吃好吃的去。”马骋安慰道。
无聊的等待中,钱一拿起桌上的梳子对着镜子梳着自己的短发,结果怎么梳也不满意。
送走顾客,马骋放下卷帘门,从钱一手里夺走梳子问道:“行啦,别郁闷了!哥中午请你吃好吃的,牛肉汤还是烫面角?”
“这还是好吃的?”钱一撇了撇嘴。
转念间,钱一乐的屁颠屁颠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自我调侃道:“哈哈,也对。你说我一个蹭饭的人,哪有权利挑三拣四的,烫面角吧,我要吃两笼!”
“我也要吃两笼,走起吧。”马骋说着,从吧台拿起手机,锁好店门,俩人勾肩搭背着去吃饭了。
吃饭的地是附近一家苍蝇馆子,看起来不干不净的,不过那味道真是美!平时钱一和马骋没少去。
这也足以说明钱一蹭饭的次数了。
热气腾腾的烫面角上来之后,钱一和马骋蘸着辣椒调料开动起来。
再配上一碗香气四溢的糁汤,不一会钱一就打了个饱嗝。
“吃撑了,哈哈。”钱一笑着撕下一小段纸巾擦着嘴,开心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饿了有一顿饱饭足矣。
“今天上午什么情况,刚才在店里我看你不太方便说。”马骋也撕下一小段纸巾。
钱一慢条斯理地把上午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番。
马骋义正言辞道:“这小子活该,肯定是心里有愧,被你说破之后找你撒气呢!”
钱一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话虽这么说,这单我还是该听老钱的叮嘱,不接最好。你兄弟我还是年轻啊。”
“这段因果我算背下了,不过管他呢,事过无悔!我钱一也不是吓大的。”钱一把用过的纸巾团成球状,向着前方两米远的垃圾桶投去,进了。
“就是,大不了你来店里帮我给客人洗头,咱哥俩一起干事业。”马骋也把纸团投了出去,没进。
钱一抚掌大笑道:“看把你能的,啥都跟我学,没进吧。我自己的头都洗不明白,你放心用啊。”
这个时候,马骋突然有些羞涩地来了一嘴:“对了,你可以帮我算一卦吗?”
看他这个神态,钱一大概明了马骋所问之事,拿起一根牙签剔着牙答道:“问吧,我今天还剩两卦,难不成谁家姑娘相中你了?”
“哎,确切的来讲是我单相思。”马骋也拿了一根牙签剔着牙,把事讲明白了。
原来,最近有个女顾客到店里做过几次头发,无论是女孩的长相还是性格,马骋都非常喜欢。
马骋本就八卦,喜欢和顾客聊天,一来二去,他对这个女孩的事情也知晓了不少。
女孩名叫蔡倩倩,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有一个处了五六年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马骋也见过一次,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人也很绅士有礼貌。
不过,最近蔡倩倩老是心事重重的,因为家人催婚催得紧,但男朋友迟迟不开口求婚,碍于女孩子的矜持,蔡倩倩一时无计可施。
听完马骋的陈述,钱一分析道:“这中间肯定有一些秘密或啥苦衷,你可以把她们约到店里,我需要当面看。”
“如果把她俩的八字要过来,现在能看吗?”马骋有些猴急。
钱一解释道:“除了八字我还要看面相甚至卜卦,这就跟中医大夫需要望闻问切一个道理。”
“你别乱动,让我先看看你的面相。”钱一把马骋的剔牙签夺走扔了,提醒了一句。
“哎呀,你还别说,这里面还真可能有你老马的好事呢!你看你眼尾红润,这是有恋爱讯号来了。”钱一说道。
马骋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摩挲着自己的脸问道:“真的假的?我咋看不出来。”
“开玩笑,要这么容易看的话,我不早失业了。”
“哈哈,就跟你一直营业良好一样。”
“行,蔡倩倩的事看来不需要我出手了。”
“我错了,兄弟。不,我错了,哥。你给指个道,刚刚听你这一说,我心里猛然燃起了一丝希望,本来人家俩好了五六年了,哪有我什么事啊!”
“凡事不能只看表象,你约好人之后告诉我。”
“成,回去我就给蔡倩倩发微信,定好时间提前告诉你,当天必须得留一卦给我。”马骋是知道钱一每日最多三卦的规定的。
钱一轻拍着桌子道:“老马,咱可说好了,这次你如果成了,我可没份子钱随礼啊,就用卦金抵了哈。”
“调皮,我倒找你都行。”马骋起身去结账了。
俩人吃完饭,各回各家。
下午,钱一找了一张红纸,自己重新设计了一张摆摊海报。
然后,打了一下午的王者。
“上啊!保护我。”
“啊,死了……”
钱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王者的段位也很倔强,一直是倔强青铜。
话说李苒和魏子博从天桥离开之后,李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魏子博打开手机。
一直以来,李苒从未看过魏子博的手机,俩人在一起好几年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可是当李苒提出要看手机的时候,魏子博慌了,紧张兮兮地找了好几个拒绝借口。
他越是这样,李苒越发怀疑。
最后,实在搪塞不过去了,魏子博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李苒翻遍了每一条微信。
真相是残酷的。
魏子博果然同时还在和好几位女孩子有些暧味往来,尤其是结婚日子定下来之后还保持着紧密接触。
以为他只跟自己说了的情话,原来还同样说给了N多人,李苒心如刀割。
当场,李苒摘下订婚戒指就说了俩字:离婚!
李苒是最大的受害者,还没拜过堂,再结婚就是二婚了。
但两家在当地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家长们知晓情况之后,并没有闹腾,悄无声息地把后续事情解决了。
李苒和魏子博当天下午就办理完了离婚手续。
但事实是,从小顺风顺水的魏子博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是自己,而是想把气撒在钱一身上。
于是,魏子博当晚便联络了一帮狐朋狗友,打算好好教训教训钱一。
第二天,钱一准备一如既往地出摊。
这是老钱对他最基本的要求,想要笑傲江湖,先要人在江湖中。
可是,人刚走到天桥,钱一就发现有十来个人在他的摊位旁候着,带头的正是魏子博。
天桥上的其他几个摊位,算命先生和几名顾客也暂停了交流,离得远远的观望着。
“弟兄们,把他围起来。”魏子博一声令下。
跑来不及了,再说钱一也没打算跑,毕竟这事如果不做个了断,以后别想消停了。
“怎么?你自己做的孽,赖我头上了。”钱一大摇大摆地走到摊位处,质问魏子博。
魏子博咬牙切齿道:“都怪你多嘴,不然哪有这些事!”
“如果不是我,以你的作风以后会出更大的问题,你不谢我,反倒乱咬一通,当真无救了。”钱一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弟兄们下手注意点分寸,别把他打死了。”魏子博一使眼色,其余人迅速围拢过来。
钱一深吸了一口气,两脚开立,屈膝按掌,摆了一个太极拳的起手势,整个人多了一股飘逸气韵,完全没了平日的懒散劲。
十来个人一拥而上,却没有出现魏子博想象中的虐揍场面,只见钱一游走于人群中,四两拨千斤之间,魏子博带来的帮手一个个倒地不起、哀嚎叫苦。
现在是和平年代,钱一很难有机会跟别人动手,今天小试牛刀,才发现钱半仙要求自己从小练习的这套太极防身术还真挺好使。
看着钱一慢悠悠地向自己走过来,魏子博方寸已乱,惊慌失措地跑下天桥,一众帮手也跌跌撞撞地跑了。
跟钱一关系最近的张麻子走了过来:“小钱,刚才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想着提醒你别来了,谁知刚打没多久,你人就到了。”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有张麻子的未接来电,钱一由衷地感谢道:“谢谢张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不是打跑了吗。”
“没想到你小子还真这几下子!”张麻子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本以为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成想下午突然来了几个城管,以影响市容为由要赶几位算命先生走。
大家很自然地联想到钱一身上,觉得这些城管八成是魏子博找来了。
还真是小鬼难缠,宁肯得罪十个君子,也不得罪一个小人啊。
眼看饭碗要受到影响,除了张麻子没说什么,其他几位算命先生纷纷表现出不满:
“小钱啊,这肯定是上午那帮人在作祟。”
“你好好跟城管说说,你看我们几个,老的老,瞎的瞎,可经不起折腾了。”
“就是,你好好跟城管求求情,这可是咱们的饭碗啊。”
虽然有些心凉,但是钱一知道他们说的却是实情,在天桥经营这么多年了,老顾客也积累了不少,这一帮老病残的,着实经不起辗转奔波。
钱一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没必要连累其他人。
最后,钱一好说歹说,城管才同意对其他几位算命先生睁只眼闭只眼,前提是钱一以后不能在天桥上摆摊了。
毕竟,魏子博所求就是砸了钱一的饭碗。
几位城管看着钱一收摊离开,这才收队回去了。
回家路上,钱一手里捏着上午开单刚挣的200元钱,这算是全部家当了,心下黯然:打架打赢了,却输了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