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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迟很快理解过来许清如的话,原本拧着的眉头忽然间松了开来,他嘴角扬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由得,男人再往许清如那边走了半步,本来两人就已经贴得很近,又因为谢晋迟忽然地靠近,许清如的后背整个都贴在墙上。
退无可退。
许清如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虽然工作了好几年,但还是没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还是没底。
刚才那话一说出口,不就是变相告诉谢晋迟,她现在和谢思齐在一起,很大原因是因为想知道谢思齐到底想搞什么鬼。
谢晋迟抬手,用右手捏着许清如的下巴,稍稍用力,让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许清如,你说你和我就只是上司下属的工作关系,你问问你自己,你信不信?”谢晋迟深邃的目光直抵许清如的眼底,仿佛想要穿过她的眸子将她看穿看透。
想要让她把整颗心都拿出来给他看。
“当然不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她顿了半秒,看到谢晋迟因为听到这话眼底的笑意,“我现在自己是老板。”
谢晋迟目光微微一沉,没再和许清如扯皮。
“我告诉你,现在立刻和谢思齐划清界限,我和他的事情你别掺和。你可以换种对我表达关心的方式,我记得你烧菜很好吃,家里没人给我烧菜……”
“保姆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让我做?何况,你未婚妻是摆设?”许清如冷嘲一声,“昂,你未婚妻忙着掩饰抄袭的丑闻的确没时间给你烧饭。”
提起白以宁抄袭的时候,谢晋迟倒没有先前在她公寓楼下那么严肃,甚至有几分随意。
“你也说是未婚妻了,又不是妻子。”
许清如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谢晋迟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男人骗女人的手段真的是一套一套的,在我面前说白以宁只是未婚妻,能不能成你妻子还得另说。是不是在白以宁面前,你就说‘我和许清如就是逢场作戏,谁知道那个女人当了真,你说好不好笑’。”她笑着说,笑得却格外地苍凉。
因为她当了真。
看着许清如不达眼的笑,谢晋迟眉头蹙了起来。
为了避开这个,谢晋迟生硬地换了话题,“听我的话,不准和谢思齐走得太近。”
“我现在就算和谢思齐上了床,都和你谢晋迟没有任何关系。”
“你敢!”谢晋迟听到这句话,目光沉沉地盯着许清如,“你敢和他上-床,我就让他永远当不了男人!”
“你还能让全世界除了你以外的男人都当不成男人?不是谢思齐,也可能是别人。”
谢晋迟的瞳孔收缩,只要一想到许清如可能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那个画面就格外的刺眼。
不准,他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出现!
“谢公子,我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再不出去的话,谢思齐该找我了。你们兄弟两撞上的话,可能会更尴尬。”许清如淡声说道,手搁在谢晋迟肩膀上,打算把人推开。
“我说让你和谢思齐划清界限,你是不是没记在心上?”
“你和谢思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杀父之仇够不够?”
那一刻,许清如在谢晋迟的眼中看到恨意,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她想起以前他们还在一起工作的时候,那次加班之后他送她回家,两人一起去吃了路边摊,说了很多事。
许清如问他为什么不在自家公司工作,反而在陆南望手下。
谢晋迟说了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去世,然后住在大伯大伯母家里,算是寄人篱下。长大之后就想自己做点事,摆脱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但杀父之仇……
许清如不由得怔了一下。
随即,看到谢晋迟脸上闪过一抹笑,“谢思齐比我大不了几岁,他怎么杀我父亲?”
唔……好像也是。
许清如觉得自己被谢晋迟骗了,原本脸上对这件事的好奇与担心,瞬间化为乌有。
“你还能把这种事拿出来开玩笑,简直莫名其妙!”许清如不仅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还有对谢晋迟口无遮掩的厌烦。
她甚至有种,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的感觉。
“让你离谢思齐远点,是认真的。”谢晋迟敛了笑,一本正经地和许清如说,“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个混蛋,是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但谢思齐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你真的想找个男人过日子,谢思齐不该是你的选择。不管你接近谢思齐是什么意图,在这一刻打住。”
许清如知道,谢晋迟没和她开玩笑,是很严肃地让她和谢思齐划清界限。
“不是我接近谢思齐是什么意图,我对他没有意图。”她纠正他的话,“另外,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此打住。以后再见面,还能笑着说你好。否则连笑脸相迎都做不到,怪不得我。”
说完,许清如推开谢晋迟要离开。
而没有说服许清如的谢晋迟,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
他一手撑在门上,许清如拉不开门,两人僵持在门口。
“谢晋迟,这样就没意思了。”许清如看着谢晋迟撑在门上的手,曾经她说他的手很好看,特别是他拿着钻石,带着高倍放大镜在灯光下检验钻石时候的模样。
大概,许清如就是被那样的谢晋迟所迷惑的,认真工作的男人,真的很帅。
“听我一次话,就这一次。”谢晋迟低声说道,带着几分恳求,让许清如和谢思齐划清界限。
这话,落在许清如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们两个的关系从工作的时候就很暧昧,比上司下属亲密,却远远没达到情侣的地步。
他们会接吻,但是吻过之后,谁都不会再提之前的吻,仿佛那是不存在的一样。
现在,她知道她输在什么地方,不是不够漂亮,不够善解人意,只是输在太难以取悦。
她不仅难以取悦,还难以打发,偏执于她精致致死的条条框框,容不得疏忽和怠慢。
然而,真正能做到她心中想象的完美男人的,根本就不存在。
“咚咚咚——”没等许清如回答,包间就被人从外面敲响。
许清如收回思绪,推开谢晋迟的手,打开门。
门外敲门的,是谢思齐。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至少在许清如看来,是尴尬的。
谢思齐目光在谢晋迟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转到许清如身上,道:“菜都上来了你还没回来,还以为你溜了。问了侍应生才知道你……似乎遇到点麻烦。”
麻烦……
谢晋迟就是那个麻烦。
“没什么,都解决好了,回去吃饭吧。”许清如淡声说道,顺手挽上谢思齐的手臂,打算将人带走。
许清如挽着谢思齐手腕这个动作,后者眼中是明显的笑意,毕竟许清如挽着的人,是他而不是谢晋迟。
相比,谢晋迟的表情就凝重很多,冷声说道:“谢思齐,聊两句。”
谢晋迟之前还能和谢思齐维持表面的和睦,现在,怕是连表面的和睦都做不到。
“佳人有约。”谢思齐看了眼身旁的许清如,抱歉地说道。
其实哪里抱歉,全是炫耀。
对于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许清如倒是觉得无聊,真不知道谢晋迟和谢思齐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迟早要聊。”谢晋迟道。
谢思齐挑了挑眉,片刻之后对许清如说道:“你先过去等我,我和晋迟聊两句。”
许清如点点头,没有要参与进他们两人的聊天之中,抽出手臂往先前的位置那边走去。
走了两步,许清如还是下意识地回了头,目光恰恰和谢晋迟对上。
四目相对,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在表达什么,却看到了谢晋迟眼中的复杂。
许清如回到位置上,立刻拿了手机出来,给时安发了消息。
……
陆宅,时安看了眼正盯着星辰写作业的陆南望,就听着他吐槽一句:“为什么现在小学生的作业都这么难?一点都不合理,回头要和稷下学宫的校长建议一下。”
应该说不是吐槽,是他一本正经地打算。
“我就没听别的小朋友家长说题目难。”时安道,“张妈妈还说,她儿子这些题目早就会做了,已经开始做奥数的题目。”
“那应该让他跳级,还待在一年级干什么?”说白了,就是陆南望觉得刚刚上一年级的星辰学的数学有点难,看着小姑娘冥思苦想的样子,他都想帮她做了。
时安:“……”那也总不能因为你女儿学不好数学,就去降低难度吧?
“星辰,要是不想做了就不做了。让念琛做,他看起来对你的作业很感兴趣。”
坐在星辰对面的陆念琛的确从刚才就盯着姐姐的作业,但还真的没有像陆南望说的“对作业很感兴趣”。
时安彻底不想理陆南望,觉得自己七岁的女儿做的数学题目难,就交给两岁多的儿子。
正巧,许清如发来消息,时安就没把心思放在桌子那边的三人身上。
看着许清如发来的消息,时安不知道她是不是对谢晋迟余情未了,但许清如问的是,谢晋迟和谢思齐之间有什么恩怨。
时安当然不清楚,这得问陆南望。
她给许清如回了一句:我去问问我老公。
放下手机之后,时安朝陆南望招了招手,后者马上从椅子上起来,并且将星辰面前的作业和笔一起放在陆念琛面前。
陆南望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过来,问时安:“老婆叫我什么事儿?”
“念琛三岁都不到,你给他做什么一年级的作业,他连题目都读不来。”
“总是要做的,提前练习一下。”陆南望道,“叫我什么事儿?”
时安想起来还有事情要问陆南望,就没有纠结在陆念琛做题目这件事上。
“出去,我和你谈谈。”
陆南望眯着眼睛看了眼时安,深邃的眸子当中带着探究。
时安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要和他谈谈,谈什么?
想来他已经将所有的卡上交,现在出门连钱包都不带,更不用时安给他零花钱。每次和时安出门,都是她买单。
她这些天也没有和哪个女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所以,时安打算和他谈什么?
还是,她对他已经没有爱情了?但一直因为两个孩子,所以没和他开口。但是越过越发现根本过不下去,打算摊牌?
在从客厅到小花园的那段路上,陆南望心里已经唱了好几出戏。
然后,时安开口:“叔,你知道谢晋迟和谢思齐有什么恩怨吗?”
嗯?这和陆南望想的完全不吻合,所以男人一脸莫名,叫他出来就是为了说谢晋迟的事情?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晋迟的事情?”陆南望不知道时安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你就跟我说嘛,谢晋迟和谢思齐有什么过节。而且,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谢晋迟明明是谢家的人,当初为什么会在陆氏珠宝工作。”
“因为我有魅力。”陆南望特别严肃地说到,好像谢晋迟在陆氏珠宝工作,真的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一样。
“……”时安瞥了陆南望一眼,“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没听晋迟正经说过他们谢家的事情,不过他当初在谢氏被架空权利,他也不想在那边干下去,就来了陆氏珠宝。”陆南望回答时安,本来就因为谢晋迟和许清如的事情,时安就和他有点微妙,现在兄弟不在身边,自然二话不说就揭了谢晋迟的老底。
“就因为权利被架空?”
“他父母去得早,在谢思齐家里寄住,多少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至于和谢思齐,应该没什么矛盾。有矛盾的,是晋迟和他大伯父。传言说晋迟父亲的车祸,是他大伯父找人做的,不过我没听晋迟说过。”
“他大伯父找人杀了他父亲?”时安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钱啊,万恶之源的钱。
时安想起之前时家遭遇的事情,虽然他们没有下狠手让人杀了她的父亲,但抢了父亲的一切,他们家才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不过这些还没有得到证实,只是传言。而且事情过去很久,也没人再提起。你是怎么忽然间想起来问这件事的?”
“嗯……就随口问问。”时安随口应付一声,“就想知道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凉薄。”
“他也没有你说得那么……”陆南望不记得和时安说过多少次谢晋迟的事情,感觉谢晋迟和许清如的事情一天不搞定,他和时安之间就膈应着什么,“咱不说晋迟了成不?”
“我知道,你和谢晋迟是很好的朋友,但我和清如也是很好的朋友。你朋友伤害了我朋友,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难做,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清如。”
时安见陆南望眉头微微皱着,继续说道:“叔,我不会因为谢晋迟的关系和你闹别扭的,瞧你担心的。”
“我很担心吗?”
时安点点头,“要是哪天我和谢晋迟吵起来了……”
“他敢?”陆南望没等时安说完,就率先给了答案,“你比较重要,朋友嘛,少一个就少一个。”
时安:“……”
估计谢晋迟听到陆南望的话,想和他割袍断义。
……
彼时,谢晋迟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说是耳根发烫的话,有人在想他。
谢晋迟将原因归咎在包间的空调打得太高。
“谢思齐,许清如你碰不得。你再缠着他,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谢晋迟冷声对谢思齐说道。
相较于谢晋迟的冷厉,谢思齐显得从容很多。
“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总不能和你交往过的人,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谢晋迟看不惯谢思齐这样随意的态度,拎起他衬衣领口,“我最后和你说一遍,离!许!清!如!远!点!”
“那我也告诉你一声,你还真没资格让我离她远点。除非你不和白以宁结婚,不要谢氏。这样,许清如就还给你。”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