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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春说:“那你就要去找那名医生,他就在市里,但是不见得容易见到。”范晶晶说:“只要能活,再不容易见的人,我也要见到他。你说吧,他在那里。”徐小春跟她说,那个大夫叫唐凯,并且把他的地址告诉了她。范晶晶找他要唐凯的手机号,他推脱说不知道。范晶晶无奈,当晚就收拾行李,去了市里。
夜里,徐小春给唐凯打电话,跟他说:“有一个叫范晶晶的人要去你那里看病。”然后把范晶晶的情况跟他说了下,嘱咐他要怎么做。唐凯听完徐小春的话,笑着说:“你们中医真邪门,还有这样治病的?算了,我听你的就是,要是人家的病还是不见好,你别赖我。”
第二天,范晶晶按照徐小春写的地址,好不容易找了过来,发现竟然是个牙科诊所。唐凯这个诊所每天顾客盈门,生意火爆。范晶晶来的太早,见店里只有唐凯一个人,她说:“你好,我要找个叫唐凯的大夫,他在吗?”唐凯见范晶晶愁眉苦脸的样子,问:“有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啊?”他不直接所自己就是唐凯,只因昨夜徐小春的嘱咐,他怕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徐小春说的那位。范晶晶说:“我得病了,经人介绍,慕名而来,希望让他帮我看看病。”唐凯见她一脸忧愁,问:“谁介绍你来的啊,什么病呢?”范晶晶说;“徐大夫介绍来的……”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她不知道他就是唐凯。唐凯问:“那个徐大夫啊?徐大夫多了。唐大夫不在,你回去吧,下礼拜再来。”范晶晶听了,忍不住掉泪说:“我来一趟市里很不方便的,现在我得了绝症,恐怕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就不能让我见见他么?”唐凯冷峻的说:“他不在,家去吧。”范晶晶哭着再三央求,就差给他跪下了。唐凯还是一句话:“他不在,家去吧。”范晶晶无奈,转身走了。唐凯看着范晶晶楚楚怜人的背影,有些不忍心。但是,他所表演的这一切,都是徐小春教的,现在范晶晶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担心的自问:“什么个‘以悲疗喜’这真的是在给人治病么?”
范晶晶回到家里,大哭一场。想到自己痴心求学二十多年,结果呢,“壮志未酬身先死。”她开始反思自己,这么辛苦的考研是为什么什么?辛辛苦苦的考来考去,结果连个工作都难找。为了考研,荒废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该谈恋爱的时间,放在了考研,该逛街购物的时间,又给了考研,结果呢,为了考研生,为了考研死。更严重的是,她成了男人们眼中的老妖精、老祖母、灭绝师太。考研的第一个后果,让她成了孤家寡人,没人愿意来追求。考研的第二个后果,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融入社会,和自己谈的来话的人越来也少。更严重的是第三个结果,由于拼命的考研,这三年来透支了自己的身体,现在被徐小春检查出罹患绝症。
她在想,这么多年来,痴心考研是为了什么?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醉心于“金字塔”里的世界,导致她面对现实的时候,变得既容易轻信别人话,以此同时,她又变得多疑。总是被人称为“神经病”。她心里默默的和老天爷说:“老天爷,您要是能让我重新开始,我发誓不去考研,我要跟那个喜欢我的男孩谈恋爱,我要购物,我要逛街……您老人家可以给我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整整一周的时间,范晶晶一丝笑容都没有出现过。她笑不出来了,也对读研丧失了兴趣。现在每每想起自己收到通知书后的狂喜,心里就会涌上一阵恶心。她再次出现在唐凯的牙科诊所,她说:“请问,唐凯大夫回来了吗?”唐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再忍心骗她:“我就是唐凯,其实你没病,你的那几天的狂喜,导致你的神智有点紊乱。现在,经过这么一出戏,把你惊醒了,自然而然病就好了。”范晶晶一愣,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片刻后,她对唐凯连连道谢,心里也不忘对老天爷表示谢意。
这件事被牛芳蕊知道后,她问徐小春:“你治病的方法咋这么怪啊?”徐小春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少见多怪而已。”牛芳蕊笑说:“那我去你那当护士,多见见这稀奇的事咋样?”徐小春上下打量着看牛芳蕊,说:“扯啥蛋啊,我可请不起你。”牛芳蕊认真的说:“我不要钱,我就是好奇。”牛芳蕊又再三的央求,徐小春有点抹不开,他说:“真没工资啊?”牛芳蕊说:“我不要工资,中午我还管你饭吃,咋样?”徐小春不唸声。牛芳蕊说:“那就这样咯,明天我就去上班。”
林月每天都给牛芳蕊打电话,询问徐小春每天都干什么,有什么爱好,以及医术如何。牛芳蕊傻乎乎的一一回答。牛芳蕊没想到,她不知不觉的成了林月的特务。对于牛芳蕊的情报,林月非常满意。林月现在觉得徐小春的医术还不错,可她就是不好意去找他看病。
连日来,林月总在纠结。她已经耍了几次徐小春,还放了人家一次鸽子。从牛芳蕊嘴里得知,他对自己也没有有什么排斥,并且很希望给自己治疗“香妃”病。林月指尖轻挑琴弦,琴声绵长,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风雅。内心却不风雅,她纠结,搞不清找徐小春是为了看病,还是暗自相亲。
这天下午,牛芳蕊陪着林月,鼓足勇气来到诊所。林月戴着墨镜,戴着口罩,戴着帽子,尽可能的遮着脸,她不想让徐小春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一开始他没有发现这个人是林月,在一股异味钻进鼻孔后,他才明白这人是林月。他像是和老熟人打招呼一样,微笑着说:“来啦!”林月不唸声,脸有点微微发烫。在帽子、口罩、墨镜的遮挡下,他当然不会察觉到。徐小春说:“咱们检查一下吧,请坐。”林月不唸声。坐下来,抻了下袖子,手腕搭在脉枕上。墨镜后的眼睛打量着徐小春。徐小春认真的切脉。不到一分钟,他说:“摸摸,那根手。”林月不唸声,冷冷的伸出另一只手。又过了一分钟,他说:“把帽子,眼镜,口罩都摘了吧,我看看脸色。”林月说:“不行。”徐小春说:“那就摘下口罩,看看舌头。”林月说:“不行。”牛芳蕊听了,在一旁“呵呵”直笑。徐小春说:“为啥呀?咋样才行?”林月说:“不为啥。除非……”徐小春问:“除非什么?”林月说:“除非,你看了不能对我有想法。”徐小春听了郁闷,心想:你思想真复杂,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他说:“肯定不会有想法。”林月问:“叫我咋样信你?”徐小春叹气说:“你说咋样就咋样。”林月也叹气说:“算啦……”说完她摘下眼镜,帽子,口罩。一朵红云浮在她的脸上,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她害羞的低下了头,扬起眼悄悄偷看徐小春。徐小春说:“看看舌头。”她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徐小春说:“张嘴伸出来,像这样。”他做了个示范。林月的喘息开始加重,为难的张开嘴,伸出舌头。徐小春点点头说:“这样吧,我先给你开副药,十天的量,你先吃一下。”他走向药架,开始抓药。林月抹了下已经微微渗出汗水的额头,长长的松了口气。牛芳蕊在一旁小声的傻笑,林月瞪了她一眼。
徐小春包好药,递给林月说:“这是五副药,一副熬两次,第六天的时候,你身体会有会有反应,到时候别害怕。”林月点点头,没唸声。
晚上,林月和徐小春发信息,“我这病,你能治好么?有多大的把握?”徐小春回信息说,“先吃吃看吧,至于有多大把握,我也不敢打包票。”林月看完信息,叹了口气,回信息,“没病的人真幸福,我真羡慕他们。”徐小春没有回信息。
这时,唐凯打来电话,声音有些急促:“春啊,帮我个忙怎么样?”徐小春问,什么忙?唐凯说:“借我两万块钱,下月就还。”徐小春问:“干什么用?”唐凯不好意思的说:“这阵子,我诊所添了件设备,需要周转一下。”徐小春听了说,行,一会给他打过网银去。唐凯在电话里表示万分感谢。并且透露说:“这阵子加入了个围棋社,没事的时候就去下围棋,下棋的时候,偶尔还带点彩头。输赢也不大。”徐小春“呵呵”的敷衍着。唐凯问:“那个姓范的姑娘的病怎么样了啊?”徐小春说:“没啥事了,差不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