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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人仔细核对了一下,然后开口:“差不多的是没有……在您楼上有套户型完全一样的……您看行不行?”
“完全一样吗?”我眼前一亮,那样东西按照原样移过去就行了,“行,我就要这套。”
“好。”负责人找来工作人员给我打合同。
“经理,这套房子刚才有客人选中了,说下午过来交首付。”工作人员调出合同,发现已经做了标记。
“订金交了多少?”负责人询问。
“没有交订金……”工作人员继续说,“不过……对方是云总学校的同事呢。”
“这……”负责人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是需要我让我先生给你们云总说一下吗?”我倨傲地扫了负责人一眼,向他表明——这套房子我势在必得。
“不……不用的……”负责人马上赔着笑说,“这种小事不用麻烦靳先生的,否则云总该说我们办事不利了。”上次我们过来买房子,因为售楼小姐招呼不周,云逸寒都被他家老头捉住做检讨了,估计这给所有人留下来不小的心理阴影。
我微微松了口气,我也只是用靳君迟的名号吓唬他们,他要是真让我打电话,我就死翘翘了。
我付了全款,购房合同和各项手续很快就弄好了。我掂了掂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钥匙,在心里跟这位负责人敬了个礼——他自己把这件事消化了还好,要是跑到云逸寒那里邀功请赏,估计就废了。我都跟靳君迟离婚了,为了我得罪云逸寒的同事,啧啧,这事儿办的有点儿悬呐。
我一进门,发现东西已经都整理好了。
“家具和东西都搬楼上去。”我把钥匙交给吴姨,“按照原来的样子放过去就行。”
“是,大小姐。”吴姨上去看了一下,然后开始指挥着大家搬东西,“大小姐,按照您的意思,姑爷的东西都挑出来了,这几个箱子里都是。”
“嗯,靠墙放好,别给搬错了。”我点点头。
我这边正搬得热火朝天,郑伯带着两个女仆过来,大概是来做打扫。看到东西一箱一箱往外搬,不淡定地开始拦人:“哎,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搬这里东西的?”我款步走出去,郑伯看到我愣了一下:“少奶奶。”
“郑伯,我刚好有事让您帮个忙。”我客气冲郑伯点点头。
“少奶奶,您尽管吩咐。”郑伯垂手而立。
我有些狐疑,郑伯难道不知道我跟靳君迟已经离婚了吗?对我还这么言听计从?
不一会儿,李思义也过来了,递给我一张卡:“大小姐,按照您的要求都办好了。”
“嗯。”这里的家具,还有衣服摆件都是靳君迟买单的,我真不想占这种便宜。所以,大致估了估价,让李思义帮我把钱都打到靳君迟给我发‘零用钱’的这张卡上了。
我本来打算用快递把卡寄给靳君迟的,刚好郑伯来了,也省得我寄了。我把卡拿给郑伯:“帮我把这个给靳君迟。”
“这……要怎么跟少爷说呢?”郑伯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接。
“你拿给他,他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我故意含糊其辞。
“哦。”郑伯点点头。
“吴姨,你看着他们弄吧,我想先回去了。”这一上午我真是累坏了。
“好。”吴姨看了一下时间,“我盯着这里没问题的,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又没办法休息……”
“搬完给打扫干净了,这样不行。”现在这房子乱得可以,真没法看了。
“我知道的,您就放心吧。”吴姨点点头。
“少奶奶,您这是……”郑伯刚才可能被我弄懵了,现在想起问这个关键问题了。
“搬家。”我回了两个字。
“哦,那少爷知道吗?”
“你告诉他,他就知道了。”
“啊?”郑伯显然受到看惊吓,“这个……这……”
“没关系,他不会怪你的……”我这么自觉的把自己的痕迹清理干净,靳君迟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郑伯一脸‘我咋这么不相信’的表情,不过碍于话是我说的,也不好反驳。
我走出公寓的大门,转身仰望这栋我曾当做家的建筑。虽然我又在这里买了栋房子,但我还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勇气住在这里。
万一到时候,靳君迟已经跟别的女人住进这里,或许还有了一个或者几个孩子。出来进去就会看到他们一家人……以后能不能淡然处之我还不确定,但是现在的我,绝对无法面对。我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去烦恼,现在想破脑袋也不会有结果的。
小区里的紫藤花都开了,密密匝匝的花朵远远看去就像是花朵蔓延的瀑布,整个小区都笼罩在了粉紫色的花雾里。我记得小时候爸爸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天使小时候就是睡在花雾里。当他们睡醒了,就会守护在他选定的人身边。如果守护天使觉得你过得不快乐,就会幻化成你身边的人——朋友、恋人、亲人,也或许是你以前未见过的陌生人。这些人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陪你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然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于是,人生就有了对幸福的幻想和回忆。
或许靳君迟就是天使幻化的,他来过又走了,慷慨地留给我一份珍贵的礼物。这样想想心里就舒服多了,天使嘛,是不可能一直都在的。
飞机降落在夏尔·戴高乐国际机场时正是清晨。阳光劈开灰蓝色的天际从航站楼巨大的玻璃幕墙照进来,让人有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于洲推着行李车在人来人往的安全出口开路,吴姨护着我跟在他身后,老赵负责‘断后’。来上个学,带个保姆做陪读已经很夸张了,爸爸还让司机和保镖跟着一起来,这配置是不是太离谱了点儿。
出了机场居然还有人来接机,对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个子很高,有金棕色的头发和瞳仁。他很热情地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小姐,我是马瑟,来接您回家。”
由于睡眠不足,我上车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过来时,车子已经开到了郊外。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也有开阔的农场——修整得整整齐齐的农田,绿油油的草地上有绵羊和驴子在吃草。
我觉得自己应该睡了很久,因为肩膀都有些僵了。但为什么我们还没进到市区呢:“还没到吗?”
“就快到了,小姐。”刚才来接我们的马瑟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哦。”我揉揉额头,“吴姨,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钟了。”
“啊?”车子已经在路上行驶了两小时,这是要去哪儿呢?让上了年纪的人开车真的好吗?走了这么久,他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到了。”马瑟把车子停下来,面前是一栋新古典主义的宅子,前面的庭院就很大,后面似乎还有个花园。这房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但并不影响它的宏伟。
“小姐,欢迎您回家。”马瑟拉开车门,我只好下了车:“我……就住在这里吗?”
“是啊,先生上学时就是住在这里的。”马瑟一边引着我往里走一边说,“接到先生的电话说您要过来住,我真是太高兴了。”
这房子从外面看起来是有些旧的,但却收拾得非常整洁,房间里是温润的木地板,还有看起来就软绵绵的布艺沙发。
“大小姐,您想吃什么,我先给您弄点儿吃的吧。”吴姨看着他们往楼上搬行李自己也插不上手。
“倒是不饿,还是先睡觉吧。”每次长途飞行结束,我都跟散了架一样的。
“您不饿,孩子还饿着呢。”吴姨走进厨房,“他们准备了水果粥和三明治,您想吃吗?或者想吃什么我给您煮。”
“妈妈都困了,你就吃水果粥好不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喝粥就好。”
吴姨用托盘给我把早餐端出来,我喝了粥又吃了一块三明治,然后打算上去睡觉。
“您中午想吃什么?我给您预备着。”吴姨一边收拾一边问我。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这里的厨子做的东西挺好吃。你就别忙了,吃点儿东西也去睡觉吧。”我打了个哈欠。
“行,我会看着办的,您去休息吧。”
我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先洗了把脸,手机就响了:“爸爸。”
“房子怎么样,我已经有几年没过去了,不知道还好不好住。”爸爸有些担心地说。
“挺好的,管家也很好。”我顿了一下,“就是离市区太远了,上课不方便。”
“乡下空气好,蔬菜也新鲜,对你身体有好处。”爸爸向我推销着他的房子。
“哦。”我应了一声,慢慢往楼下走去,“我现在就去吃新鲜蔬菜。”
“还没吃饭呢?”
“早餐吃晚了……”
“没有爸爸看着就是不行,把公司这边的事情安排一下,过几天就去看你……”
“爸爸,我已经这么大了,不需要陪读……况且,您都安排了这么人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