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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年年到陆芷柯公司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柳雪的那一通八卦是得了谁的真传了——看来杜四眼这个男人已经让天下所有的八婆叹为观止了。好吧,她只是想说——她对现在的男人越发绝望了。
而秦楠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休闲且明显无视了她的女人,嘴角一阵狂抽。
这就是陆总说的那个翻译?秦楠心中无限吐槽:为毛不让肖禽兽干啊!不就是一个翻译么!犯得着让他这个助理亲自来接!
为了这笔单子,他秦楠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地伺候陆总,还被肖子语那禽兽各种祸害就算了,权当是浮云了,最他丫要命的是苦练法语啊——他现在看见会法语的就想劈了!他就不明白了,那么拗口诡异难学甚至堪比中文的语言怎么就受到这么多人青睐!
他努力调节自己的表情,微笑道:“顾老师是吧?陆总在办公室等你。”
顾年年回过神,看向眼前这个斯文清秀的男人,心中叹息:同样是四眼,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可怕呢。这一刻她决定原谅杜四眼,毕竟基因这种东西具有相当的不可逆性。
一路走来,公司上下人人步履匆忙,偶尔一两个人抬头和秦楠打个招呼,便又埋头苦干了。顾年年不由咋舌,双休日还这么拼命,果然是大公司么。她不知道的是,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顾年年离去的方向,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秦楠把顾年年带到陆芷柯办公室门口就停下了,顾年年疑惑地看向他。
秦楠清了清嗓子,“咳!我还有点事情,就不进去了。总裁就在里面,顾老师......保重!”说罢就转身几步消失在视野中。
顾年年满头黑线,这落荒而逃的模样是为毛啊?陆芷柯莫非在工作中会突变成哥斯拉它妹?
她颇为忐忑地敲开门,一看到屋内的景象就悟了。其实她应该消好毒再来的,脚上最好穿双鞋套。陆芷柯看见她的表情,好笑地抿起了嘴唇。顾年年这才转向陆芷柯,她今天穿得比较正式,暗黑色的立领大衣衬得人很精干,自然卷曲的长发散在身后,露出轮廓饱满的耳垂。咖啡色的细长眸子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小年儿来了?随便坐吧,想喝点什么?”她边说边向冰箱走去,语气平和自然,让人心生好感。
顾年年又一次被这样熟稔的语气震到了,她挑来挑去终于挑了块能坐的地,笑了笑,“不用麻烦了,来杯热水就好。”
陆芷柯手顿了顿,眼底飞快划过一丝诧异。“正好,我们一人一杯。”她把水递给顾年年,笑得意味深长。
顾年年自然是没注意到,她只是对陆芷柯也只喝热水比较惊讶,在她的映像里,这样的女人可能会喜欢颇为装灯的牙买加蓝山什么的。
陆芷柯察言观色一向敏锐,她看对方表情,不由挑挑眉:“听说在任何场所都喜欢喝热水的女人很难得呢。”
顾年年微怔:“有这个说法?”
陆芷柯坐下,双手交叉支在下巴上,细弯的眼睛轻轻垂下。“这样的女人专一、固执,某种程度上,很适合作伴侣。”
顾年年想到了赵进,不由摇摇头。“大概吧,虽然我没怎么发现。”
陆芷柯重新将目光投向她,戏谑道:“哦?小年儿这是在损自己还是在损我?”
顾年年摆摆手,“陆总——咳,那个芷柯你当然无愧最佳伴侣人选了,我就算了吧。”
陆芷柯低低笑起来,轻轻啜了一口水,“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你不能指望一个新寡的少妇对自己太自信了是不?”顾年年无所谓地耸耸肩。
陆芷柯一口水险些没喷出来,她努力维持现在的表情,磁哑的声音都有些扭曲:“新、新寡?”
顾年年挑眉,她倒是没见过陆芷柯这么失态的时候。“离了索性就当死了,叫新寡也不为过吧。”
陆芷柯撑住太阳穴,默默抹去额头的冷汗。心头为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可还是有那么些微妙的喜悦从心头升起,丝丝缕缕的,让她无端烦躁起来。她静了静神,开始进入正题。
“秦楠——也就是刚才接你的那个人,想来向你介绍过这笔单子了。对方对法语和文学相当痴迷,他认为法语和香水是整个时尚界的图腾。所以这几天希望你可以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我这里有一些文件,你可以先拿去看。”
顾年年被她瞬间严肃的语气弄得有些不自在,她接过资料,翻了几页,只觉得一阵头大。虽然爱美的心她不缺,可爱美的事情她实在是懒得做。
陆芷柯看着她的眉头越凑越紧,不解地探头:“有什么地方不懂?”
顾年年长吁一口气。“香水服装眼影......头疼啊。话说法国人都这么自恋么?”
陆芷柯靠向椅背,勾了勾嘴角,眼底却慢慢平静下来。“这些都是合约中必须的元素,毕竟研究他的爱好只是一种策略。成功与否还要看商品的质量和表述吸引力。”
顾年年忽然抬起头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慵懒却锐利的女人,这才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女人可以是温和善于引诱的,但骨子里,她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轻得恐怕也不止是别离。
她有点信柳雪的话了,删去那些八卦的情、事,陆芷柯确实是个危险的人物。
一个永远不能靠常理来揣度的人。
虽然,与她关系不大。
于是顾年年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黑亮的眸子粲然一片:“他再怎么自恋,也比不过一个女人。女人对美的欲望和认知,某种程度上,很可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