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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屋子打扫干净后,狐狸爸爸将里面的台台凳凳、棉被衣服等物抬出来晾晒一番,眼见天快黑了,便钻进厨房煮好晚饭,三只狐狸宝宝还在乐此不疲地“蹂?躏”着智能手机,狐狸爸爸走过去,一个个提溜过来,放在凳子上让其好好吃饭。
三只狐狸宝宝显然对智能手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而且兴致正浓,坐在凳子上还不安分地探头探脑,不停地往墙壁那边望。狐狸爸爸走过去,发现手机已经充满电了,就拔了电线,将手机揣进口袋收起来。
“好好吃饭!”敲了三只崽子中最不安分的小鱼宝宝脑袋一记,狐狸爸爸淡定地将小鱼的小手从碗里拿出来,拿手巾给他擦手。
三只狐狸宝宝期待的目光在狐狸爸爸的口袋处转悠了一圈。然而狐狸爸爸丝毫不为所动。三只宝宝死心了,嗷呜一声,低头吃饭,神情失落不已。
第二天,狐狸爸爸用石板将院子里的水井封好之后,叮嘱了宝宝们一些注意的事项,就锁上门,往藤江桥走去。
既然决定回来住,那么山上的东西就要尽快搬回来。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山上屋内外的床桌厨具,劳动工具,保暖衣物,山间的蔬菜,无一不是狐狸爸爸一次次从山下带上去,一手一脚建造,一点一点栽种的成果。
若是因为山路遥远就不要那些东西,狐狸爸爸是万万舍不得的。他从小过惯了苦日子,早已养成勤俭节约的性子,他宁愿辛苦一点儿,也要把那些东西搬回来。毕竟,山上的树木被砍伐一空后,没有七八年的时光都长不回来,以后父子四人应该都不会再回去了,那些东西留在上面,只是便宜那些伐木工人而已。
狐狸爸爸埋头赶路,山峰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
山脚下,伐木工人们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声音还挺嘈杂的。
狐狸爸爸从旁边的小路走过去,隐隐听到一些“飞机”、“着火”“警察”之类的字眼,突然,一个疑似是伐木工人孩子的小男孩扯了旁边的大人一下,指着山上,大声喊道:“阿爸,之前我看到飞机上有人跳下来,就在上面。”
那个大人看了小孩儿一眼,生气地训斥:“乱叫啥,有人跳下来怎么就只有你看见,别人没眼睛看么!我看你皮痒了,讨打是吧!”
“我真的看见了,真的,我没骗人!”小男孩固执地扯着大人的衣角。
接下来那些人说什么狐狸爸爸就没听到了,他一边走,一边担忧,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了,有警察过来了?会不会有人上山,闯进他们家拿他们家的东西?
狐狸爸爸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们这一带,虽然搞了旅游开发,但是大多数人家的生活水平仅仅过得去而已,许多生活在四周山区的山里人和少数民族,甚至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狐狸爸爸读书那会儿,不止一次见过这种趁着主人家不在顺手牵羊的事儿,甚至明抢的也见过。
想到这里,狐狸爸爸加快脚步往家里赶,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昨天就带了宝宝们下山实在有先见之明。
距离屋子大约五十米的时候,狐狸爸爸发现了空气中的不对劲。
鼻尖动了动——血腥味!
一惊,狐狸爸爸立刻警惕起来。
除了血腥味,四周似乎并无异常。狐狸爸爸从地上捡起一段粗实的木棍,慢慢走近屋子。
房门依然锁着,旁边的窗户却破了一个大洞。狐狸爸爸更加谨慎起来。他从破开的窗户往屋内看去。
地上斑斑的暗红色血迹,一直延伸到旁边的屋里,屋子中央,一个男人仰面躺在地上,不知生死。旁边放着狐狸爸爸家的急救箱。
狐狸爸爸打开房门,举着木棍,小心走到男人的身旁。
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大,穿着浅色西装,但是身上的伤非常的重。脑袋被白色的纱布包裹了几圈,但纱布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原本好看的脸庞被凝结的暗紫色血块覆盖,凹凸不平,狰狞而恐怖。白色的内衬已经被鲜血浸透,干透之后成了暗紫色。浅色的西装外套上也是血糊糊的一片,尤其是右边的裤子,破了一个洞,虽然也包扎过了,但是鲜血依然从里面渗透出来,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摊血。
狐狸爸爸越看越觉得男人的脸眼熟,不过,如果不赶紧给男人小腿止血的话,男人很快就会死了。
狐狸爸爸判断地上的人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便把手上的木棍放到一边,给男人止起血来。
男人的面孔实在有够恐怖,狐狸爸爸顺手给他擦了擦。
刚擦干净男人额头和眼角的血迹,狐狸爸爸骤然瞪大眼睛,倏地站了起来。
泽西哥,竟然是泽西哥!
狐狸爸爸大为震惊,泽西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很快,狐狸爸爸就冷静下来,他目光复杂地看了高泽西一会儿,就蹲下来,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终于高泽西身上的伤口总算不再流血,狐狸爸爸长呼一口气。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紧张到忘记了呼吸,身上黏黏的,一身的汗。
狐狸爸爸见自己刚刚一番摆弄,高泽西却毫无反应。不禁慌了,泽西哥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越想越害怕,狐狸爸爸如无头的苍蝇在屋子里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医院,医院可以救人!
狐狸爸爸眼前一亮,也顾不上其他了,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山脚下的伐木工人们正在围着起火的山壁对面议论纷纷,工头呼喝了几次,那些工人才意犹未尽地走回来工作。
这时候,山上跑下来了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他跑到工头的面前,急急忙忙地问:“大哥,求您帮个忙,有人受了重伤,可不可以帮我把他抬下山送进医院?我可以给你们酬劳。”
工头一愣,问:“有人受了重伤?那边有警察,他们有船,赶紧的,我叫几个人帮你抬那个人下来。那个人在哪儿呢?”
“谢谢,谢谢大哥!”狐狸爸爸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在上面,我这就带你们上去。”
“崩牙,”工头对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喊道,“你过去那边跟警察说一下我们这边有个人受了重伤,请他们帮忙一下。”
喊完之后,工头叫上几个人,就跟着狐狸爸爸上山了。
崩牙拉着一张脸,尽管不满还是翻过山坳走到山壁对面。
那里,十几个警察在忙碌着,有的在救火,有的在围着飞机残骸打转。
崩牙一见到警察就心里发毛,他畏畏缩缩地走上前,磕磕碰碰的将工头交待的话说了。
桂乡镇的警察局局长章山接到报警,说是有飞机坠毁在了他们这片大山里,赶紧就带着全警局的人员赶了过来。
他们这片贫穷的的地方,哪里见过直升飞机,更加不要说飞机坠毁这种事故了。章山只希望,可不要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啊。途经他们镇出了意外,自己等人抢救不及时,上头若追究下来,自己头顶的乌纱帽就不稳了。再者,山林起火可大可小,不赶紧灭了,蔓延开来,自己这个局长也不用做了。
而这个时候,一个脏兮兮的伐木工告诉章山,山上面发现一个受重伤的人,章山的心思就活络开了,他眼珠子一转,吩咐一下其他几个人,就带着几个自己的亲信,亲自上山来了。
如果是平时,见到带着警察帽子的警察,狐狸爸爸一定是心里发憷,有多远走多远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狐狸爸爸却大大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整个放松下来。
泽西哥有救了。
有了警察的帮助,救治工作顺利展开。他们迅速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然后将昏迷不醒的高泽西抬到临江的那面山脚下,登上警察们开过来的渡船,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片连绵不断的山脉。
章山看着担架上病人身上即使沾满血迹依然看得出价值不菲的西装,心里非常高兴。哈!只要救活这个人,他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住了,升官发财也不再是梦想。
狐狸爸爸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高泽西,心情沉重。
爷爷当初也是这样,一直躺在床上,睡着睡着,然后,就……